耶律尧骨感觉对方的话过于刺耳,斜睨着木箱,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是在骂朕是个穷兵黩武、杀人取乐的屠夫?还是在嘲笑朕受太后辖制?或是影射朕占得幽云的手段不甚光彩?”燃烧的怒火在血脉中流窜,心砰砰直跳,仿佛要冲破胸口跳出来似的。
“奴婢不敢。不战而屈人之兵,奴婢敬佩主子还来不及呢!”木箱里再次响起虚弱的女声。
蔑然挑起唇角,“别拍朕的马屁,你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信!”
“主子圣明,奴婢罪该万死!往后一个字都不说了。”
“成心跟朕对着干?”轰然起身,恶狠狠地望着木箱,后悔方才一时心软没有一刀将她杀死。
沉默。。。。。。
反正她说的每一个字传到他的耳朵里都会被打上邪恶的烙印。即便不说也是错。只要一个人认定你是邪恶的,你说与不说,做与不做——无论如何都是错。与站在对立面的人相处是痛苦的,如果能躲,最好躲得远远的。遗憾的是她无力逃脱,她竭力避开他咄咄逼人的锋芒,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
使尽吃奶的力气推开箱盖,挣扎着从木箱里爬了出来。身子努力前探,嗵的一声与倾斜的木箱一同翻倒在地上。抹去泪水黏在脸上的发丝,趴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忘了规矩么?”冷言冷语,轻蔑地瞄了她一眼。
忍不住抽噎,伏在肘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长长出了口气,双手撑着微微后仰的身体,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哭什么?朕以为,朕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个。”
撑着瑟瑟发抖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打量了他半晌,忽然破泣为笑,“呵,区区一名奴婢居然让堂堂契丹皇帝受了委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话好没意思!何必这么作践自己?”
“说得对,朕的确在作践自己——”愤然侧目,撞上她嘲讽的目光,“朕就不该招惹你这种的女人!下贱的出身,半生的污点,你哪一点配得上朕?”
“风尘中人,生是烟花,死是烟花。我够格做你纵慾的伎女,却没有资格得到你高贵的心。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吗?我一直相信那是爱情。。。。。。呵,太侮辱我了!地位、声名、权力,身体的欢悦,还有每一个女人的心——你已拥有了太多的东西,却还不知足的想要更多。你爱的是‘辛夷坞’的那名伎女,不是我。我已经不是伎女了,给不了你想要的。。。。。。”
“朕找不到泄慾的身子么?”急切地大胆了她的话,“朕富有四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朕的确嗜好伎女,天底下也不只‘辛夷坞’一间青楼!”
“那是为什么?”眼中擎着闪烁的泪光,突然反问道。
爱!
险些脱口而出。紧抿着薄唇,又咽回了肚子里。不能说。。。。。。该死的!这个天地下还有比他更贱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