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此时去向陛下请旨,人皇王多半性命不保。大木落顾不得自身安危,直追上前去,紧随二人来到了关押重犯的刑帐门外。
远远望见徘徊巡视的狱卒上前询问,二人笑脸相迎,客气寒暄。突然拔刀猛刺狱卒下腹,接连几刀,血光四溅,遂即将尸体拖到了营帐背后不起眼的地方。
大木落愕然捂住险些出口的惊呼,闭目回避眼前的一片血光。心里赫然明了,授意之人不是德谨,乃是耶律李胡。眼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刑帐,疾步冲向马厩挥手打翻了铜盘上的几支油灯,扬声大喊,“失火了!救命啊——失火了!”
囚禁在刑帐里的耶律图欲方才接过密使从怀中掏出的“御酒”,正准备咬紧牙关奔赴黄泉,忽然听到一嗓熟悉的女声,赫然惊起,放下酒杯就往门外冲,急切低吼,“失火了,先救人!把人救下,孤王自当奉旨上路!”
二人对视一眼,轻蔑摇头,不耐烦地一抱拳,“请人皇王即刻上路吧,死到临头还管那么多事!”
“救命,救命啊!马厩失火了。。。。。。”刑帐外的求救声一刻未停。耶律图欲忍住不胡思乱想:莫不是某人一怒之下将她丢进了马厩?是碰巧失火,还是纵火行刑?
不不不,来不及了。。。。。。。
再次拿起酒杯,假意仰头——
酒杯掠过肩膀,“咔嚓”一声摔碎在身后。趁二人分神,扬起一脚踹翻其中一人,锁喉夺刀。另外一个腾身袭来,侧身一闪,手中白刃“扑哧”一声刺入了肋下的要害。
长久以来,他处处隐忍退让,这群混蛋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武功虽不及尧骨,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遥想当年,他曾随先皇南征燕云,北讨乌古。而今只因壮怀不再,才会这般的逆来顺受。
在倒地的密使身上补了两刀,阔步冲出了帐门,但见马厩方向火光冲天,大批人马已赶到现场忙着扑救。正想上前看个究竟,忽听身后响起女人激动的嗓音,“先生——”
猛一回身,眼圈莫名发红,疾步迎上前去,“豆蔻!你没事吧?我以为。。。。。。”
“火是我放的,还好你没事。”手里破天荒地提着一把弯刀,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李胡要杀你,趁乱逃命吧!”
“你呢?”上前一步,用力掬起她的双肩,“一起走!”
“我。。。。。。”闭目摇了摇头。
“军营纵火,留下来你还有命活么?尧骨治军甚严,纵使再宠你,你也难逃军法。”
“我知道。。。。。。”点了点头,抬眼作别,“豆蔻触犯军律,甘愿伏法。先生保重——走吧!”
“不行!”狠狠拥她入怀,泪水当下涌出了眼眶,“一起走!跟我一起走!投奔大唐,移居高丽,你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好。”
“不,先生。”用力推开对方,别过身解释道,“豆蔻受先生大恩,自当涌泉相报。可我要对得起先生,也要对得起他。。。。。。”擦干眼泪,扯开一抹明丽的浅笑,“高姑娘就要临产了,等不到先生,她会伤心的。”解下腰间的御前金牌用力塞进对方手里,“不要再说了——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