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虐的大火,将“海东盛国”昔日的繁华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只剩下倾倒在焦炭中的大石佛和熏得漆黑的石灯幢。舒榒駑襻
耶律图欲含恨上表术律太后,将皇帝焚毁天福城,强迁国民的逆天暴行痛心疾首地表述了一通。时隔数日便接到了太后的懿旨,令他即刻返京,共议国政。
耶律尧骨自打回到上京就一直等着母亲问话。这日午后,终于被叫到了术律太后的行营。翻身下马,疾步进了大帐,一如既往的恭顺,单膝跪地参拜道,“儿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凤体安康。不知母后急着见儿,所为何事?”
“你干的好事!”凤目紧闭,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奏表丢在了地上。平日里极少发火,可这次,他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捡起奏表匆匆扫了几眼,并无惊惧之色,“掳获的难民一直看押在城外,儿以为,母后一早就知道了。”
“你想干什么?”声音不大,但字字着力。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母后应该能体谅尧骨的心思。”顺着眉,不曾对视母亲凌厉的眼睛。
“混账!那就把一个国家都烧了?掳走所有的国民?”压不住火气,眼前这孽子实在太叫她失望了!“他必定是你的兄长,哀家再三嘱咐你,要念及手足之情,给彼此留些余地。你就是不听,居然放任自己一意孤行!”
“母后,儿已经过了深思熟虑。”抬眼望向母亲,“海东盛国,历史悠久,繁华富庶。居民长于稼穑,又深受教化,相比我国荒蛮未开的子民不知要强多少倍!而皇兄更是有条不紊,不久前在朝会上颁布政令,鼓励耕织,广纳贤才,扩充军备,明显是有所图谋,在作长远的打算。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年,朝廷对东丹便会失去控制。”
术律太后恍然觉得儿子这话颇有些道理,注视了对方良久,终于决定坐下来听对方继续说下去。
“儿在东丹时,私下里与右大相耶律羽之谈及此事。对方建议将东丹国的渤海遗民迁到辽东的梁水之地,放在朕挥鞭可到之处,更容易控制。然而,朕若下旨令皇兄迁都,他顶多是把朝廷搬到辽东,统治的根基依旧在渤海故地,这迁与不迁还有什么意义?”
“你是说。。。。。。”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深切用意。
“那四十八万迁民,一直看押在城外,每日消耗钱粮无数,却不曾分配封赏。儿恳请母后在皇兄还朝之日,以您的名义将这些国民再赐还给他,并嘱咐他迁往辽东居住。流民还归故土,必感念太后隆恩,确保不生民变;而皇兄必会感激母后慈恩浩荡,冰释前嫌。如此,您不妨成全他在您身边尽尽孝,将他留在京城多住些时日,儿也好趁此机会去做剩下的事。。。。。。。”
皇帝一回到寝宫,便下旨传召术律大将军入宫觐见,遂令对方预备好行装,轻兵简从,随他再入东单。
提起辽东,令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座造化神秀的镇北名山,印象里,东丹的国都虽在天福城,皇兄还是时常会南下山中,去过几天神仙般的日子。
夜雨淋铃,声声断肠,恍然忆起暮雨中的大石棚。当日与他同宿于驼车上的女人,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