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尧骨一把抢回金簪,啪的一声丢回了桌上,不阴不阳地调侃道,“没仗打,术律大将手头拮据,居然开始惦记本帅用废了的东西。舒骺豞匫”之所以没有发火,乃是因为将簪子丢出去的一霎,心里就已经后悔了。对方捡了回来,正顺了他的心意。
“嘿嘿。”心里明知道主子舍不得,否则,早在东丹的时候就已经丢掉了。
“叫人盯着李胡。”起身下了榻,随口叮咛了一句,回头看了看炕桌上的发簪,故作轻松地笑问道,“那个——还能修吗?”
“这么说,主子是答应把它赏赐给奴才了?”扫了一眼倒在榻上装睡的女人,成心把话题引向令她不愉快的事情。
“给你那泼妇似的‘二房’带么?呵,算了吧。昨儿夜里落儿可都跟我说了,说一路上有人欺负她。”小手上的新疤明摆着,不是那黑丫头干得,难道是术律珲不成?其实,用不着她告状,他又不瞎。长着眼睛自己会看嘛。
眉心微微一紧,脸上的笑容越发得灿烂起来,“误会误会,纯属误会!俩女的打架,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女主子,一个是我未过门的爱妾,我护着哪个都不是,可把我给郁闷死了!”无精打采地抹了抹秃头,“茶花还不就为了这点事跟我赌气嘛!”
烦躁地摆了摆手,心思全然不在此事上,“行了行了,找个手艺精湛的匠人把那簪修好,旁的事,懒得同你计较了。
“那用料?”打问一下对方的估价,心里有个底,也好替对方置办。
“之前你见过,要一模一样。”
“呃,这恐怕不好办。。。。。。”那碧玉,那东珠,还有制作花蕊的各色宝石皆是价值连城的稀罕物。
“缺什么就去府库里找,实在没有就去国库里找。再没有就从现有的物件上往下拆,形制、颜色断不能出一点差错!”
大木末背着身,一动未动,微闭着双眼,紧攥着两个拳头,被那着了魔似的男人气得浑身发抖。
一支破簪子,他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活脱脱一个现世的夏桀商纣,那“妖精”此时说要吃人心,他也能亲自下手替她挖出来!
术律珲窃窃扫过榻上微微颤抖的背影,成心添油加醋,“少主子,碧玉宝石就包在奴才身上!可那些烧毁的珠子,还得您想想办法——”嘟了嘟嘴唇,将耶律尧骨的目光引向倒在榻上的美女,“那东珠。。。。。。”
沉沉嗤笑,兀自摇了摇头,无奈于身边这对勾心斗角的“仇人”。猛一转身,阔步回到榻边,淡淡一笑,扬手抚过女人蓬松的鬓发,“国库里有的是!靺鞨、女真部连年都有进贡。府里那些东西多得都快烂在地窖里了。回了上京,你自带人去挑,不信找不到合用的。”
看得出主子有意护短,赶忙换了话题,“关于我的婚事嘛,还得求少主子替我去跟姑母美言几句。照我的意思,娶妻纳妾一刀会了,免得夜长梦多。。。。。。”
许是爱屋及乌,没来由地把小茶花当做了自己人。回身打量了对方半晌,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对于纳妾之事,我以为你太过草率了。你可曾静下心来替茶花想过?夫妻俩尚未过招,暂且摸不透对方的脾性,大贺部的那个耶律云珠你降得住么?依我看,还是先把纳妾的事儿放一放,暂且把茶花收在身边做个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