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落微微张开双眼,渐渐恢复了意识。轻攒娥眉,努力想要看清一片强光下的两抹剪影。
“落儿——”耶律尧骨一见女人张开了眼,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放下了高悬到心,坐在榻边将人扶了起来,,“真被你吓死了!”
小女人扬手拭去眼角的残泪,依偎在他怀里,“没事了,咱们回去吧。”终于看清了立在一旁的那抹身影,是他——果然是弓藏。匆匆移开了视线,似乎不屑一看,却又像在有意回避那双蒙着白布的眼睛。。。。。。
“多亏这位先生。”尧骨微微抬眼,试图将她的视线引向身边的恩人。
“多谢。多谢先生。。。。。。”不曾抬眼,仿佛只是,随便说一声。
弓藏尴尬地提起唇角,隐晦地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有一味心药,夫人不妨拿去,或可去了病根。”她该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她恨,他情愿以死谢罪,换她一缕欣慰。
“不,先生自己留用吧,兀自珍重。我这心病已是无药可救了。即便用了也不会好,或许,还会病得更厉害。”恨,有什么用?他死了又有什么用呢?发生的已然发生了,时光还能够退回去么?
“好吧。药就在这里,夫人需要,随时可以来取。”对方并没有揭穿他的身份,怀疑她旁边的这位“大人物”大概听说了她的这段过去。至少应该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如何残忍的伤害了她,知道那个人名叫弓藏。
女人道了声谢,只是落泪,没有再讲话。并不想他送命,所以不曾相认,毕竟在更多的记忆里,他还是那个手把手地与她传道授业的弓师傅。然而,她也不可能原谅,只想渐渐地,渐渐地,将他忘了。。。。。。
弓藏亲自将一双伉俪送出了小院,大睁着黑漆漆的眸子远远的看着。直到那缕张扬的马蹄声彻底消失在耳边,才拖着踉跄的脚步回到了冷清的小屋。
面壁而坐,兀自回忆着那段疯狂而荒唐的曾经。唇边时而挑起一抹凄然的苦笑,爱还在那里,痛还在那里,丝毫没有因为他当初所做的一切而减轻。三冬过后,花儿开得正艳,他一心想要把她毁了,谁知,毁了的只是他自己。。。。。。
回到行营,郁郁寡欢的小女人便一病不起,后半夜开始发热,随驾的御医整整忙活了一个晚上,这病倒像是越来越重了。
耶律尧骨不禁有些懊悔,昨日午后实在不该带她出去,更不该带她去那间小院,调侃她看什么病!这下倒好,真的病了。身子烫得吓人,服下汤药全无起色。一怒之下处死了两名庸医,可没这庸医,难道就这么等死?
万般无奈,还得派人回京去接华老神医,天福城那场大火之前,他就特地叫人把这“活宝贝”掳去了上京。
忧心忡忡地攥着御榻上昏睡的小女人,转向跪听旨意的术律珲说道,“马累了换马,中途切勿耽搁。星夜兼程,速去速回。”
“遵旨!奴才这就上路。”术律珲抱拳一拜,起身就往外走。
想了想,追出帐外特意嘱咐道,“对了,把茶花给朕接来。自己人朕信得过,叫别人伺候,朕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