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尧骨顿觉心口被什么压迫着,喘不上气,隐隐作痛。舒榒駑襻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
她,就像是一缕随风起舞的林花,无辜而自由;而他,就像一只闻到花香的蜂儿,不顾一切地追逐。幻想着留住那抹惑人的清甜,她却被一缕无情的风儿带走了。。。。。。
无语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当初他还有回忆里的只字片语,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心里一时间空落落的,只有啾啾的鸟语,涓涓的溪流,渺渺的山林。仿佛在那一刻超脱了,就像一场梦,醒了。。。。。。
归去的脚步声还在耳边回响,身后的那缕哭声,已然淡漠。回到东平府秘密会见了耶律羽之,奔赴界山大营商议布防牵制。一切安排停当便匆匆返回了上京。
过去的,已经死了,那缕隐痛却为何总是挥之不去?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不肯去珍惜眼前的事。关注的永远是失去的,或者尚未来到的,对于此时拥有的东西全然提不起兴趣。。。。。。
想到落儿、温儿,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女子。
很快的,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关切,宠幸,赏赐。。。。。。
不同的是,更多了几许容忍。忽然明白,那口无遮拦的怨骂,那妒忌幽怨的眼神,不是因为恨,只是因为——爱得太真。
“讨赛咿儿”汉地称之为端午。在郊外卓帐宴饮,食艾糕,举国同庆。
女人们用艳丽的丝线捻成合欢结,缠在臂上,又用彩丝缠绕长命缕簪于发间。远远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一张张明媚鲜艳的笑脸,心里难得如此踏实。踏实得就好像,一辈子就要结束了似的。。。。。。
迅速收拾起浮上心湖的一轮低落,在纷乱的人群中锁定了一抹茕茕而立的背影。起身迎上前去,将她一把揽进怀里,柔声问询,“大过节的,怎么不高兴了?”
惊诧回眸,望见爱人关切的笑容,大木末受宠若惊,霎时喜上眉梢,“陛下。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有点想家了。想我弟弟,想我的父亲母亲。”其实,也想到了王姐,只是,不愿提起。
“朕对大光显网开一面,恩准他返回渤海故地。不过,听说他并没有回去,貌似去了高丽。”看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攥着她的肩膀笑道,“朕骑马带你去散散心,总这么郁郁寡欢的,回头又该生病了。”
“陛下,”脸上的笑容萧然陨落,眉心攅起几缕不安,“臣妾总是这么三天两头的病着,累陛下挂念了。”微闭起双眼,与他十指交握,“自打那次小产之后,这么久,也没能再为陛下孕育一儿半女。。。。。。”
“朕没怪你,别这样。”轻轻提起她的下巴,令她直视他的眼睛,“先调养好身子,别胡思乱想。温儿当初也是几年未开怀,身子好了,自然就有了。”
“臣妾枉受陛下宠幸,臣妾对不住陛下。”说着话,冲上鼻根的酸楚已涌出了眼眶。
“好了好了,大过节的。。。。。。”左顾右盼,瞥见几道怨妒的目光,抹去她下巴上的泪珠,牵着她的手决定换个地方,“走吧,上马!难得出来一趟,去野地里跑一圈,什么伤心事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