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似乎是万年不变的古板陈旧,我承认里面的东西都是有年代有故事的,书卷气息亦是浓厚异常,但是让我常年待在这么个近乎作古的屋子里,实在是一种精神和**的双重折磨。
然而现在顶着这样双重折磨的太子殿下现如今正很是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捧着本书,眼睛却瞧着半掩着的窗扉,仿佛是在窥视屋外的景色一般,而且还窥得相当入神。
我推门而入,本着求人的时候就要放低姿态的原则,我头一次那么恭敬地给他行了大礼。半晌却没有听见任何动静,我不禁好奇地看过去。
四目相对,他竟然也看向了我。我转了转眼珠子道:“殿下?”说完便打算起身。
“我让你起来了吗?”他冷哼一声,顺手将书盖在脸上很闲适靠在椅背上,“求人还这么没规没矩的我倒是头一回瞧见。”
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我瘪嘴道:“殿下说的是,适才是下官鲁莽了。”
忍一时之气吧!
虽然看见这小子尾巴翘得高高的,就想提把菜刀砍过去,但是为了阿爹,咱忍着!
“哟,你也知道自己鲁莽啊,实在是长进不少。”他笑得异常欠揍,书本遮盖下的脸不看也知道是一副欠扁的笑容。我想还口,却终究沉默了,只是认命的听他道:“我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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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会冲上来动手呢。”
“怎么会呢?您是一国储君,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岂敢啊。”
我发誓这是我活到今天说的最违心的话了,比骗阿爹说熟读四书五经,拿冒充夫子亲笔书写的赞书哄骗阿爹时还要违心。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来,但我已经做好了被他刁难的准备了。从一开始将徐靖平挡在门外,我就知道这一关不好过。
沉默片刻,我还以为他已经蒙着书睡着了。正打算起身,却听他道:“我可以让你见他一面,但是还记得你欠我一件事吗?。”
“江州城的那件事你还记得?说吧,你说的出来我就做得到。”我急忙接了话茬子,生怕他反悔。
他又呵呵的笑了起来,书依旧将脸遮了个严实,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觉得这样的笑声很是凄苦,好像发出笑声的人心中压抑着许多不能与人言说的秘密一般。但或许这也只是我的错觉。
“你倒是孝心可嘉。”他的声音总带着淡淡的讽刺,这一点万幸我听出来了。于是他又开口:“待白大人出发之后你必须立刻向父皇上奏折请求调离京师。”
我愣了愣,这又是为什么?但是这毕竟是见到我爹唯一的条件,我实在不好说什么。
“不问为什么?”
我想了想,谨慎的回了一句:“想来殿下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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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也不想见到我的脸了,所以将我远调会是最好的法子。”
“说对了。”他沉默许久后一锤定音般沉沉的应了一声,伴随着片刻的停顿才道:“明晚子时到东宫来,我自会安排你们见面。现在……下去吧。”
出门的时候徐靖平问了我好多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因为我一个都没有注意去听。但最终的结果是好的,至少我拿到了一次机会。
宫内的死牢不似一般的牢房,没有想象中的破败,反而显得很简洁。我并不认识带我进去的侍卫,也看不清他的脸,想来是刻意隐瞒的。
那侍卫一路上沉默寡言,但每到一个关卡他总能游刃有余的过去,我小心翼翼的扮作他的手下,一路跟着他进去。
阿爹好像清瘦了不少,略带皱纹的脸颊都有些许的深陷。见到我时他似乎一点也不诧异,只是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牢门。
我回头瞧了一眼,那侍卫早已经没了踪影,这样也好,省的我防他跟防贼似的。
“阿爹……阿爹对不起,我没办法救你出去!”眼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了,真是越发的不争气了。
几根光滑的木头栅栏阻挡了牢门内外的我们,阿爹略带薄茧的手轻轻的拉着我的,“你已经尽力了,且这并不是你的错。爹对不起你,今后你要好好保重,遇事莫要再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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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大可以找殿下商量一下……”
“找他?”我一个激动,险些当场骂出来。
阿爹立马阻止我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能稍稍稳重一些呢?”
我立马闭嘴,静静的听他说。
离开死牢回府的一路上我都在想阿爹的那一席我完全没有明白的话。
——有大智慧的人善于隐藏自己,韬光养晦而厚积薄发。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阿爹竟然还开玩笑的说:“这是与你完全想反之人所具备的,这样的人终会走向成功。”
这不是越说越让我糊涂嘛!
回来之后,我在院子里站了好久,晒了一天的太阳,汗水浸湿了衣裳,惹来的却是管家和奶娘的叹息以及小玉絮絮叨叨的抱怨。泡澡的时候我却瞄见了小玉眼角的泪水,这个家每个人都在强撑着,不仅是我还有管家、奶娘甚至小玉。
金銮殿上,我静静的跪着,折子被皇上扔下来重重地砸在我的跟前,那声音反复地在殿内回荡。先前户部尚书的折子让满朝文武沸腾的厉害,不过片刻功夫同样也是一份折子,却瞬间让金銮殿冷的如冰窖,一殿臣子无不似被冰封住,吓得动都不敢动。
毕竟天子一怒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但我如今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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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皇上收回成命,微臣入朝不久,资历尚浅,实不宜担当此重任,刑部尚书一职需有能者居之。”我面不改色的请辞,本来这刑部尚书也不是我想当的,或许辞官归故里对我来说才是好事。
皇上哼了一声,一股子莫名的压迫感爬满我的全身,“君无戏言,你现在是想让朕食言而肥?”
我瞬间紧张起来!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白大人的此举并无不妥。纵然白大人有着惊世之才,但毕竟年仅十六,资历的确浅薄了些。何不让他出去历练历练,到时再任刑部尚书一职,相信就不会再有丝毫的微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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