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展昭展昭心胆俱裂,几乎是想也不想,身子一挺,快如离弦之箭,朝绯月扑了过去。绯月还处在震惊中,忽听头顶之上风声甚恶,知道不好,百忙之中,猛一偏头,拔下头上的簪子就直上一刺。
绯月‘啊’地一声尖叫,同时,手中的簪子正好刺穿那小孩的手掌。那小孩一声刺耳的尖叫,手掌处涌出无数青黑血液,身子倒飞而出。恰恰碰上了正疾飞过来的展昭,展昭心中怒极,巨阙一挺。正扎进那小孩的心窝。黑血迸现,黑烟冒出,那小孩黯哑的叫了一声,便迅速化为飞灰。
绯月只觉右臂钻心的疼痛,如有千万只小蛇在咬,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展昭恰在这时赶到,一把将她抱住,见她肌肤上沾了几点黑水,黑气正迅速蔓延。咬了咬牙,拿下绯月手中的簪子,看了一下发现那正是降魔剑,于是小心替她别好,策马向城镇疾奔。
展昭见她的手臂青紫一片,一张小脸在这片刻功夫也变的青黑起来。他只觉脑中轰然一响,一颗心似乎是掉进了冰水里。她——会死么?
展昭心中焦急,跑到城镇已是半夜,他与墨抓来十来个大夫为绯月诊治,众大夫面对银发冷眸的展昭,个个筛糠般的抖着身子,屁也不敢放一个。大夫一一诊断过全都摇头说道:“此毒乃是千年僵尸的腐毒,无能为力了。”
展昭苍白着脸,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看来这一年赌约要输了,输了赌约不要紧,只要她能活下来就好,于是颤声问道:“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毒吗?什么仙露琼脂我都能弄到。”
年轻的大夫都摇头,一个看似岁数很大的大夫小心的说道:“这毒仙人都解不了,除非能抓到生活在雪山上的血茯苓。可是这血茯苓可遇不可求,而且雪山终年积雪,根本无人能活着出来……”
展昭猛的抬头,目中寒光让老大夫舌头顿时打结,展昭忽然一笑温和的问道:“你确定血茯苓可以救她?”
老大夫被展昭温柔的笑晃了一下眼睛,呐呐的说道:“我家祖辈行医,在祖宗的宗卷上有记载,不会骗人的。”
展昭摸出一张银票抛给老大夫,说道:“你们走吧。”
大夫们得到赦令,赶紧争先恐后的跑出客栈。出了门,老大夫一看银票,竟是一百两,暗暗咋舌,心道:“还好是虚惊一场,没想到还能得了银子,不错……不错……”于是哼着小曲向家中快步走去。
“血茯苓,乃是雪山上的茯苓经过万年修炼,脱离了固有形态而成的一种半植物、半动物的新物种,狡猾异常,很不好抓。”墨不抱希望,有些沮丧的说道。
展昭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颗凝香珠捏碎。一炷香的时间,花仙才赶来,一出现便看见绯月的状况,皱眉说道:“怎么搞成这样?”
展昭简单解释了一下后问道:“能帮我抓血茯苓吗?人多胜算大些。”
花仙想了一下说道:“我给你三颗凝香珠已经是违反规矩了,况且开始也说好了,这珠子只负责回答问题,不负责帮忙。”见展昭失望,他又说道:“这样吧,我送你一辆马车,在马车内可保她性命,但是离开马车也不能超过三天,过了三天即使回到马车也无济于事了。”
“若我放弃赌约你们是否能救她?”展昭突然说道。
花仙一怔,随即笑道:“不能,三生石上有我的名字,我在等她的来世,因为我知道,今世……不可能与她做夫妻了。”花仙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枝梅花,仍在外面化作一辆豪华的马车。
展昭把绯月小心的抱上马车,拴好白马,三人便向雪山进发。花仙默默的看着他们离开,竟然没有看见身后远处有一双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雪山路途遥远,三人也不住店,日夜兼程的赶路。绯月醒来时被自己的胳膊吓了一跳,在听到展昭的解释后她不伤心也不难过,只是咬牙切齿的说道:“阎王,别让我看见你。”
展昭宠溺的一笑,把深深的担忧隐藏起来,他不想让她看见,免得会失去斗志。
马车行驶到一无名村子,里面只有一个简陋的饭馆。展昭跳下马车,补充了些干粮和清水。返回马车后他递给绯月一张饼,说道:“吃点吧,等到了大点的地方再给你弄些好吃的。”
绯月接过饼,咬了一口差点把牙硌掉了,一甩手扔了回去:“不要,太硬了,反正我也不饿,不吃了。”看来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了。
展昭轻叹,摇摇头,吃了一张饼喝了点水开始闭目养神,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这几日又与墨换班赶路,甚是疲惫。忽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瞬间蔓延全身。展昭一惊,自我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竟中了剧毒。自己虽然是天煞孤星,但此刻却是人类的肉身,好在自己是半觉醒状态,少许法力还能护住性命。
绯月察觉到展昭的异状,起身询问:“你怎么了?”
此时的展昭发觉有股强大的杀气袭来,一个翻身滚下马车,头发凌乱,双目赤红,大声的吼着:“走,赶快走!墨,听见没有!”
“呵呵呵……还想逃么?那也得问问本姑娘答不答应。”一个女人的声音,非常好听,此刻却满含杀意。
一条七彩鹦鹉从高空俯冲下来,落地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蒙着面纱,身材婀娜的女子拦在车前。
墨惊呼:“是你?绣球招亲那个小姐?”
“哼,我只要她的命,你闪开。”女子说完便用长满尖锐指甲的纤手抓向绯月……展昭奋起上前拦住招式,顷刻间二人对了不下百招。展昭却明显的越来越力不从心。身体内的巨毒和强大的外力双重冲击,脖子和手背上的血脉通通突暴而起,心里百般巨痛,思量着如何才能寻得办法救得绯月脱离险境。
蒙面女子见展昭中了剧毒还如此顽抗,虚晃一招后朝着展昭当胸一掌劈来,展昭却是再也躲不过。
绯月本是马车内,一见展昭就要被击中,想也没想便跳出马车,为展昭硬挡下这一掌。
展昭大骇之下,已来不及,心痛如绞,便自撤了防御,双掌打在绯月背上,力图为她散去一些对方的内力,不然必定是当场经脉尽断。
墨看见绯月替展昭挡了一掌,眼眸变色,化作巨狼向蒙面女子攻去。这边展昭根本来不及去管墨,只是疯狂的把内力导入绯月的体内,她已经身中剧毒,再加上那一掌,虽被自己化去许多,命仍是去了半条。
绯月已说不出话来,奄奄一息的看着展昭,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冲过去,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不能死。展昭伤势过重,巨毒发作还强制用功。他双目赤红,犹如鬼神,内力不断的往绯月身体内疏导。胸前的蓝衫,早已经被自己嘴角淌下的鲜血浸成了暗红色。
“不……要……昭……”绯月用力的想开口,开口却是喉咙一咸,鲜血便从嘴边流了出来。
展昭抱她入马车中平放下来,哪管外面打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他快要支持不住了,道是这次自己大限将至,心无可怨,只求绯月能平安度过此劫,不要被自己拖累。身上仅存的功力也不断的往绯月体内输入,随着内力的流失,残存的理智也逐渐流失,绯月满眼是泪的样子在他身下让他又痛又怜,心中的忍耐顿时崩塌,展昭俯下了身去。
而此时的绯月也陷入了巨大的惊讶和恐慌之中。看着展昭眼中那最后一死明亮消失殆尽,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倾下身来,头埋在自己的脖子之间。她能感觉展昭正舔食着她唇边流淌下去的鲜血,滚烫的舌尖在绯月的皮肤上游走着,绯月惊得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他在干什么?
绯月被死死的压在展昭的身下不能动弹,她发现展昭的眼神变得好诡异!仿佛闻见血腥的贪婪野兽,浑身都是暴戾的气息。
展昭满眼都是赤目的红,内心的渴望叫他颤抖不已,沿着血迹上沿,终于吻住了那殷红的唇,樱桃般小巧的口,他先是缓慢而挑逗性的吻食掉每一点血腥。舌尖在唇瓣上一圈圈小心的绕着,时而蜻蜓点水一样的小心逗弄。
展昭两只手捧着她的脸,逐渐深入的吻下去。身体的热浪汹涌澎湃着的释放。绯月紧咬着牙关,却终于被展昭侵入进来。不再是浅尝则止,温柔挑逗的那种,展昭的吻突然变得狂乱起来,深沉,用力,野蛮而霸道。舌尖疯狂的占领着绯月的每一寸角落。
那样充满**热情而霸道的吻,绯月觉得自己整个已经被展昭给吞噬了进去。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往下掉。
展昭**一浪高过一浪,一只手已滑下解开了绯月的衣服带子,然后便伸手往里面抚摩而去。手心里一片光滑与冰凉,暖如温玉。吻随之而下,用力的吸吮啃咬着绯月的脖子,似乎真要将她咽下去。
眼看展昭的手穿过内衣便要覆盖上自己无防备的胸。绯月心里大骇,运起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哭喊起来:“不要!”
展昭的动作应声而止,强制着自己慢慢恢复了一点点理智,看到自己正压在绯月身上,吻着她脖子,手还伸入她衣服里不由得大惊失色。瞬间清醒了一大半。见绯月满脸不解的望着自己哭得梨花带雨,心下大惭,胸口大痛,闷的又喷出一口血来,可是望见绯月衣衫不整的模样,**依然铺天盖地而来,强制反手全力一击打在自己身上,晕死了过去。
而马车外的两个人忽然一起收招,跑到马车前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两个已经昏死过去,危在旦夕的人。
“怎么会这样?我下的毒只是让他无法运起功力而已啊?”蒙面女子见到展昭的惨状惊呼。
墨摇身一变,恢复人身,冷冷的说道:“他身体里有另一种药,应该是你的毒与那种药混合便成了另外一种毒药。还不快拿解药来?”
蒙面女子此刻快要哭出声来,哽咽的说道:“没有解药,这毒只会让人在一个时辰内失去内力,过了时间就好了,因为时效短,所以根本就没解药。”
“你——”墨气的发狂,跳上马车大喝一声向前方城镇驶去。
来到城镇找遍了大夫,结果都说无能为力,就在墨要放弃的时候展昭忽然睁开眼睛,咳嗽了几声说道:“我还死不了,毒被法力压制住了。”说完查看了一下绯月,见她奄奄一息,心中焦急。
然而绯月此刻也睁开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道:“怎么睡的这么累?”
墨睁大了眼睛,瞪着绯月说道:“你不是快死了吗?”
绯月闻言大怒,骂道:“呸你个小鬼,敢诅咒你姑奶奶?”
展昭见绯月精神不错,全无方才的虚弱状态,试探的问道:“你有没有不舒服?”
绯月活动了一下筋骨,摇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了?”她不想让展昭尴尬,于是决定装出不记得昨天的事。
展昭放心的说道:“那就好,我们上路吧,早日找到血茯苓解了你的毒。”
绯月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蒙面女子跳上马车,挤到绯月与展昭的中间说道:“我也去,别想赶我走,都是因为你们我才被沦为笑柄,不得不离家出走。”
展昭闻言叹了口气,心中歉意燃起,于是说道:“希望姑娘以后不要做出伤害小姐的事,否则展……我定不饶你。”
蒙面女子并不怕展昭的恐吓,抱住他的胳膊撒起娇来:“知道了,好哥哥。”
声音娇媚的让绯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展昭想推开她却又无奈,因为马车里只能容纳两个人,此刻坐了三人,真是挤的要命。
蒙面女子感觉到展昭的排斥,伸手解开面纱,哀怨的说道:“你就这么不喜欢我么?”
绯月转头,只见那女子柳眉凤目,肤如凝脂,红唇娇艳,青丝飞舞,衣袂飘飘,仿佛仙人谪落凡尘般,看得她不由痴了。心下暗道:“原来宋朝不光多帅哥,还多美女!”
“我叫莺莺。”声音蚀骨**,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展昭仍旧闭目养神,瞧也不瞧一眼。莺莺仍旧不依依不挠:“叫我一声听听嘛,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呀。”她倾身向前,俏皮的嘟起小嘴,潋滟可人。
展昭挪了挪身子,仍旧未睁开双目。绯月看见莺莺那样亲密的搂着展昭的胳膊,心中顿时堵得慌,又说不出为什么。索性来到车辕处与墨并坐,把地方让出来让他们亲热个够。
展昭睁开眼,看了看绯月,伸手推开莺莺,跳下马车在绯月身侧步行前进。绯月心中一暖,随即又打了个激灵,暗道:“我喜欢的人是日明,北宋的展昭,怎么会对身边的一个侍卫动心了呢?难道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想到此,脸色暗沉下来。
展昭见绯月脸色不好,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绯月摇摇头,虽然身上的伤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压制住了,但是若不好好调理很可能有爆发的趋势。她起身想返回车内睡一会儿,忽然一个眩晕让她从车辕上一头栽了下去……狭窄的路旁边,是乱石斜坡,展昭向她迅速扑去,抱住她,尽量护住她的身子,脚下碎石一滑二人一起往山坡下滚了去。展昭重伤未愈,山坡又异常陡峭,只觉血气翻滚,根本抱不住绯月,两人被石头一搁,分了开去,展昭用手支撑停了下来,看到绯月前面便是一高大的岩石,眼看便要撞上去,已经颠簸的肝胆剧裂的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力跃起,在绯月马上就要撞上去之时,垫在了她身下,坐了堵肉墙,可是受冲击太过强烈,兀的吐出一口血来然后昏死过去。
绯月意识还十分清醒,这个傻子,不要命了吗?她惊慌失措的探展昭脉搏,竟然已虚弱得几乎摸不到脉动,受了这么重的伤么?
莺莺用轻功飞身下来,抱起展昭,狠狠瞪了绯月一眼几个起落返回马车。
“你们两个人明明互相喜欢对方,为何又要装作陌生呢?”墨在绯月身后低声轻叹。
绯月在听到“互相喜欢”这句时心中一震,自己喜欢他?会吗?难道是这个身体遗留下来的记忆在作祟?对,一定是这样的。绯月尽量为自己开解着,如此一想,心中好过了许多,便让墨拉着上了山坡。
马车内又成了展昭与绯月二人的世界,莺莺很不情愿的与墨一起坐在车辕上。
展昭醒来,看见绯月望着外面发呆,用力支撑起身子问道:“月儿,可受伤了?”
绯月看见展昭眼中的深情,心中一痛,决定把话说开来:“我说过,我是穿越过来的人,所以不记得你。也许这具身体以前很喜欢你,但是我叫绯月,并非是你家小姐,所以……你不能喜欢我,因为……因为我爱的人是展昭。”这些话虽然残忍,但是却可以让一个人迷途知返,这就够了。
展昭望着绯月,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莺莺一下钻了进来,冷冷的看着绯月说道:“这么好的男人你却不珍惜,既然如此,那么就放他自由,你不要我要。”
绯月看了一下展昭,心中竟划过一丝痛楚,咬牙说道:“你自由了,我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立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