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未卜
孟绝的锁骨偏下处被鹿妖刺穿,长长的鹿角扎进他的**中,将他顶进云霄,耳边呼呼的风声传来,孟绝抬起双手握住了胸前的鹿角。鹿妖被他的举动一惊,常人此时应该早就断了气,就算未伤要害也应该至少抬不起手了,何况又在空中,快速的飞行应该使他的伤口撕裂的更快才对。而现在这家伙居然还能握住他的鹿角。鹿妖想着开始甩起了脑袋,想更快速的加大他的伤口撕裂程度,必要时可以将他甩落下去,他必定摔个粉身碎骨。可他又不想让这武异士死的太干净利落。坏他好事的人都不应该有好下场。
可让鹿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被他撕裂开应该血流不止的伤口缝里居然飘出了一串串黑气,那些黑气像一只只无形的黑手,缠绕上了他的鹿角,鹿妖瞪圆了眼睛看着被他串在角上的孟绝,此时的孟绝居然一脸镇定,更带几分兴奋状。鹿妖暗呼不妙,等他反应过来,那些从孟绝伤口中伸出的黑手已经缠满了他的鹿角,而孟绝原本身上的恶灵文正随着黑气的流出而褪去。
鹿妖极力的想甩落孟绝,但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鹿妖那段串着孟绝的鹿角被应声折断,他嗷的一声飞开数米,惊恐的盯着孟绝,只见他被一团黑气拖着并没有像鹿妖所想的那样从空中跌落下去,身上的恶灵文算数消失。鹿妖吃惊的尖叫“你居然养恶灵!!”
鹿妖总算明白了,这异士身上的恶灵文并非单纯的与恶灵交战所留下,他是干脆就将那与他交战的恶灵封印在了自己的体内。他难道不怕被阴气腐蚀吗?这人是疯子吧!!若不灭恶灵,基本上是伤不了他身的,他胸口因为鹿角的穿刺留下的大洞正在慢慢愈合。另鹿妖不解为何血肉之躯也能练就如此本事。
但是他青玉鹿妖岂是这凡人能比拟的,他更不允许今天载在这异士手中。鹿妖从头部开始旋转,带动全身,凭空以自己为中心转出一股绿色的旋风,像一把绿色的钻头一样迅速冲向被恶灵围绕的孟绝,那围着孟绝的黑气也顺势快速的流动起来,随着鹿妖的逼近越流越快,很快也变作一股黑色狂风,两股旋风混在一起呈现一团墨色。
云层中两团旋风刮在一起带动着周围朵朵白云一起卷入,风的中心,青玉鹿妖突然穿出,那张原本应该吃草的小鹿嘴,呼的向两边裂开,嘴中不符常理的上下各长出两排白森森的尖牙,如同一只鳄鱼嘴,对着孟绝的脑袋就去了。打算一举给他致命一击。
说来也巧,正在鹿妖出击的同时,孟绝也伸出自己的一支胳膊,将黑气团团集中一起绕在自己的手臂上,原本要咬掉孟绝脑袋的鹿妖,此时被孟绝突然的动作一来,一口吞了孟绝的整条胳膊,孟绝也一愣,正在聚气的手臂动作还未完成就被鹿妖整个含进口中,他两排牙齿深深扎进他的皮肉中,引来阵阵剧痛。好在有恶灵护体不至于立刻咬断,但眼瞅也坚持不了多久。孟绝手臂上的黑气依旧不停的在聚集,他咬紧牙关坚持着,只听噗的一声,从鹿妖的背后刺出一把黑剑。原来孟绝本要聚集一把恶灵剑,不巧被鹿妖吞了手臂,剑的威力大大减弱,可还是成功唤出将鹿妖刺穿。
鹿妖见自己受伤也不甘示弱,加大了嘴上的力道,双方僵持了起来,就看是孟绝的手先断还是鹿妖先油尽灯枯。孟绝的手臂和鹿妖被恶灵剑刺穿的伤口都发出滋滋的声音,伴随这样声音的同时孟绝的手臂上段也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他暗呼不好,立刻使劲全力的把手臂朝两边甩着,那样的动作带动着恶灵剑,更大的划开了鹿妖的伤口,但鹿妖就是不松口,非要来个鱼死网破,铜铃大小的眼睛如此近距离的死死盯着孟绝,孟绝急中生智抬起另一只手一口就朝着自己的手臂啃了下去,不知那是多大的勇气,愣是活生生的把自己的手臂咬出一个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柱,他把大量的血全数洒进鹿妖的眼睛,口中大念咒语,一串串听不懂的语言从他的口中传出,那些鲜血腐蚀着鹿妖的半边脸,鹿妖一下没熬住,张口痛苦的嚎叫起来,孟绝见鹿妖松口用尽吃奶的劲,全力一甩,终于甩脱了鹿妖,鹿妖弧线的远远的飞了出去,落进云层中,再也看不见了。
那从鹿妖腔内带出来的恶灵剑也搜搜的化成黑烟,有气无力的盘在孟绝的身边,勉强的支撑他不掉下去,孟绝的整条左手臂都发青发黑,噗噗冒着黑血,一个个深深鹿妖牙齿留下洞的排列在上臂,那黑色的恶灵来回的在洞中游离,像是要帮他疗伤,但伤口长上又被黑血冲开,反反复复。孟绝只觉得两眼越来越模糊,很快就不省人事昏了过去…
自从孟绝被鹿妖带到天上去后,春娘就一直带着孟绝留在地上的大竹筒和铜棍子游离在这陌生城池中,这个城里的人视乎恢复了不少,但也有阳气伤太多的人,不久也一一死去,整个城依然死气沉沉。使得春娘大白天站在路上也没有不适的感觉。她漫无目的的到处晃着,希望能在人群中找到孟绝,但她自己也没有把握孟绝是否还能出现在人群中,也许他早就死了。春娘揣着装着妹妹云儿的卷轴,心中又不免懊恼起来,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她总不能眼睁睁的就看着云儿就这样完了,虽然是这样想着,可她总觉得如果孟绝真的死了,她有脱不了的干系。如果她能早一步夺走卷轴,可能孟绝也不会落得如此。
现在唯有好好保管他留下的东西,等待奇迹出现。
时间一过又是一年。这一年里城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谁都说不上来为什么,这里像阴朝地府一样的阴森,鹿妖留下的灰暗久久散之不去。当初香火旺盛的天禄观也在一夜之间化作废墟,一只只困在里面的恶鬼成天哭泣,没人再敢靠近那里。直到有一天城里来了一个白衣裳的老道士,胡子眉毛都长到了胸口,他一脸慈眉善目 ,帮人看病救命,不收一分钱。晚上春娘还见那道士偷偷在各街道的井里洒药。不久城里的人们就都慢慢好了起来,天也由原来的灰蒙蒙变得亮堂起来。
说也奇怪他们好试没有经历过那些恐怖的事件一样,谁都不再提天禄观。老道士得到拥护,他带人把天禄观所在的位置改建成了一座地藏王庙。超度了里面被困的恶鬼。天禄观从此就如从未出现过一样。
不久后老道士就走了,悄悄的走了,没有人再见过他,有人说那道士是不远处云烟山上破道馆里来的,也有人去过那里找那老道士,但那里明显是残破不堪废弃很久的样子。道馆的院中有棵掺天大树上面挂满了许愿牌,也不知废弃了多久,那些木牌都退了原来的颜色。之后再有人去就怎么都打不开那道馆的门了。
城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切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春娘觉得白天在城里晃悠已经不合适了。于是她退到了城外的乱葬岗。守着孟绝留下的大竹筒和铜棍。等待着她也不知等待的什么。孟绝大概真的已经死了。
过后的一天中,天空飘来一团绿色的乌云。翻滚着。城中的人都惊叹不已。当天夜里很多人梦见天上下起了绿色的雨,每一滴雨都是一块长有翅膀的鹿的玉佩。玉佩的样子长得就像云烟山破道馆里那大树上挂的许愿牌。唯一不同的事许愿牌是木的。玉佩砸的到处碎石片片,房倒屋斜。
虽然只是做梦,但是大家伙一起做一样的梦不免令人担心起来。好在那片乌云只是到现在一直在城外不远处没有进一步靠近。大家都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春娘记得,春娘担心恐怕青玉飞鹿妖要卷土重来啊。那样的话恐怕孟绝真的已经凶多吉少了。
就在她这样担心的几天后,那朵绿色的乌云居然靠近了城一些,有些贪玩的孩子还从那乌云盘旋的低下捡到不少纸折的许愿牌。样子就和那大树上挂的一模一样。这下可引起不小的恐慌了。大家纷纷四处去求高人来做法,还有人认为那些奇怪的现象就是云烟山上道馆住的妖怪弄出来的。大家伙集合起来上山想去砸了那道馆,却频频迷路再也找不到那道馆了。春娘虽然没有去过那道馆因为道馆佛堂永远是她不愿踏入的地方,但这次她想亲自去看一看,普通人找不到的地方,也许她能去看个究竟。她也为这里的人们担心啊。
就在她去道馆的路上她遇见了一个人——孟绝!
当时两人都十分吃惊,春娘吃惊的是孟绝居然没死,她心中惊喜万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一年多没见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一件黑色的斗篷将上身遮盖的严严实实。
“对不起…”春娘其实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出口确是这三个字。她视线游离,一时不敢直视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