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小翠也想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我出去一下,你要等我回来哦。”想了想,她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向楼里禀告。
??“他约我中午去,你有的是时间。”
??“好。”
??“等等。”怡洛突然叫住走到门口的小翠,“你认识郊子吗?”
??“他不时候公子的跟班吗?”小翠反问。
??“他不是风雨楼的人吧?”
??“这层我就不知道了。”
??风雨楼第七分楼——
??风雨楼因酒好、饭菜香、服务周到而闻名。此刻,楼里人潮拥挤,客人们大啖美味早点。
??柜台上,掌柜笑吟吟地打着如意金算盘。
??“掌柜,我有事要找副楼主。”
??“副楼主那有客人,有事你跟我说。”
??“好吧。”小翠招手要掌柜伸出头,掌柜侧耳细听。
??“唷,这可不得了。”掌柜敛下笑脸,“丫头,你先回去保护好人家姑娘,我去和副楼主说。”
??小翠点头迅速离去,她怕那些人趁她不在时,对怡洛姑娘下手。
??掌柜也匆匆往后院走去。
??——“你先下去吧。”副楼主对掌柜的说。
??——“这事你不用管了。”楼主对副楼主说。
??其实,只要是道上混过几天的都不敢冒发残花帖。只不过还有一些找死的人就另外说了。
??天湛蓝湛蓝的,的云朵遮住太阳的半边脸。尽管如此,地还是辣的。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小翠看着清爽的怡洛,不禁感慨。大家一起走,怡洛悠闲自在,而她却满头大汗,恨不得下场大雨,驱散热气。
??走了半个时辰,她们终于来到城北的破庙。庙外看起来很幽静,却隐藏着一股肃杀之气。
??推门入到前院中央,嗖嗖几声从四周跃下十人。小翠立即摆起架势,冷眼环视敌手。怡洛不改柔和神色,纤纤丽影在风中不堪一击。
??动手了,小翠和他们缠斗在一起,无法抽身。怡洛很快被隔出来,她不动手,任由两人绑住她的手,封了穴道,推进佛堂内。
??独孤仙子不是武功高强,下手狠毒的吗?怎么会乖乖被擒,毫不反击?有人疑惑。
??怡洛打量着佛堂,被人简单收拾过,倒也还算干净。淡淡的花香跃入鼻中,顿感心旷神怡。
??从相连的侧房走出两个人,一个是钱大富,一个是用黑纱斗篷遮脸的女人。
??怡洛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钱大富抽出一把匕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左手。“怡洛姑娘,你可不能怪我用这种方法摘下你的面纱。我实在是太爱慕你了,你却总是给我冷脸。”
??女子则绕着怡洛打量她,冷哼:“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没什么好。”
??“你不也一样吗?”怡洛轻轻的说,气势却不比她差。
??“美,果然是美啊!”钱大富已割下怡洛的面纱,对怡洛的美貌垂涎不已,两眼发直。
??女子瞟了眼怡洛,愤恨的用力捏住怡洛的下颚。“怪不得能把侯锐剑那才子迷得团团转。”她转身拿过钱大富的匕首,轻拍怡洛的粉颊。“若是在这添上几刀,他还会喜欢你吗!啊哈哈哈……”
??果然是女人的嫉妒。怡洛十分无奈。
??“别,别。”钱大富连忙抓住女子的手,“让表兄玩过之后,再交给你处置。”
??“好,我倒要看看她成为一个残花败柳的样子。”女子暧昧地看了眼,向侧房走去。“侯锐剑,你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钱大富转头对着怡洛,“怡洛姑娘,迷情花的香味可好?”
??怡洛微挑眉,“你也中了吗?”
??“当然。我事先没吃解药,因为有你这娇滴滴的大美人当现成的解药。”
??“好,那我成全你。”
??钱大富笑得好不得意。
??捆着怡洛的绳子突然断成无数截,抬脚,一颗小石子飞出,将走到侧房门旁的女子的穴道封住。
??“你……你不是被点穴了吗?”钱大富惊恐的瞪大双眼,怡洛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柔弱,他究竟惹上了什么样的人?
??“早就冲开了。”怡洛不以为然的说。
??倒在地上的女子摔掉了斗篷,惊讶得张口说不出话来。
??怡洛轻易地将他们推进侧房,把门关紧。然后才运起内力,压下迷情花的效力。
??外面,郊子一进门便认出一名男子是风雨楼的人,想必其他的也是。提起小石子击昏小翠,他不想让小翠知道太多。
??“啊……”凄厉的叫声响彻天际,众人眼中忽然失去侯宫锷的影子。
??十个人一同向佛堂追去。郊子迅速挡在他们前面。
??有人也认出郊子,“即使你是副楼主的朋友,也不能阻挠我们的任务。”
??“今天就是副楼主在这,亦不会拦住他。”在他们疑神之际,郊子撒出一把石子,全封了穴道。掀开他们的衣袖,果然都有风雨楼的标志和编号。“残花帖不是假的吗?”
??“残花帖怎么会是假?”
??奇怪了。
??“怡洛!”侯宫锷看见地上的断绳和倚在墙上的怡洛,心放宽了许多,勾起嘴角笑了。“你没事吧?”
??原本是没事的,但听到他关怀的声音就有事了。柔和的神情瞬间垮下,怡洛瘫软下来,她不敢抬眼望侯宫锷。
??搂着她柔软乏力的身子,侯宫锷感到不对径。
??“迷情花。”怡洛喃喃道,伸手挽住侯宫锷的脖子,娇躯更往他怀里贴去。
??“表妹,对不起了。我实在没办法,太难受了。”
??“呜呜……不要……不要……”
??撕破衣服的声音和暧昧的声音传出,侯宫锷盯着侧房门,想要一个解释。
??“他们想害我,被我收拾了。”怡洛难耐的扭动身子。
??迷情花,一般人无法抵挡,内力好的人就可以控制住。但若面对自己心中有情的人,在深厚的内力也压不下它的效力。
??侯宫锷想起她的自若是在自己出现时崩溃,唇上的笑意更有深意了。“你对我有情?”
??“我承认。”谁也欺骗不了,所以她坦承。迷人的笑容把怡洛的自制消磨的一丝不剩,她她拉低他的头,生涩的献上自己的樱桃红唇。
??“你愿意就此委身于我吗?”
??红霞早已染到了耳根子,怡洛羞赧地把脸埋在他怀里,柔声道:“我不后悔。”
??侯宫锷笑着轻啄她的粉颊,瞟了眼佛堂,他把她抱到后院的客房里。解下自己的长袍,他将怡洛轻轻放下。
??“委屈你了。”
??……
??外面,郊子在质问那十人。“是谁要你们杀怡洛姑娘?”
??“此次任务是副楼主直接下的,客户的资料不能告诉你。”认出郊子的凌胜说。
??“理由呢?”
??“不能说。”
??“这样你说不说?”郊子把剑架在凌胜脖子上。
??“不能说。你既是副楼主的朋友,请不要为难我们。”
??“很好。”郊子收起剑,“风雨楼的承诺是绝对保密,你们做得很好。”郊子一一解开了他们的穴道。
??凌胜以为郊子想通了,举步欲带人进佛堂。
??郊子伸手拦住,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秘密令牌。“这是副楼主交给我的,令在如楼主在。
??凌胜仔细看了一会儿,确定那是副楼主所有的令牌,拱手退下。想了想,他说:“我们要杀的是独孤仙子,不是你说的怡洛姑娘。”
??“哦?”郊子思索着,将小翠弄醒。“残花帖在你这吗?”
??小翠听不清他问了什么,抓着他就叫:“小姐被他们绑进佛堂里,快去救她。”
??“有少爷在,不会有事的。”
??“哦。”小翠放心了。
??“残花帖在你这吗?”郊子又问了一次。
??“在。”小翠拿出残花帖。
??郊子接过,那是真的残花帖。细细察看,又放在朝阳处看,果然不出所料,残花帖被转发了。
??“既然是杀她,为何要绑进佛堂?”郊子对凌胜说。
??“这是另一笔生意。让他们小聚之后,再交给我们杀。”
??郊子坐在石阶上等候,事情已有几分明了,就看里面的是什么人了。
??“少爷。”
??侯宫锷牵着怡洛走出来,扫了眼前院活动自如的人,最后定睛在郊子身上。
??“都是自己人。”郊子晃晃手中的残花帖,“是真又是假。”
??“把侧房的人抓出来。”侯宫锷命令,然后和郊子走到庙外的井边。
??郊子把残花帖在侯宫锷面前打开,映入眼帘的名字是“怡洛”。郊子用水打湿写名字的一面,轻轻揭下一张薄纸,残花帖上留下的名字是“独孤仙子”。
??“残花帖原是发给独孤仙子的,有人做了手脚,发给怡洛姑娘。”郊子道。
??“侧房里的人?”
??“应该是。他们要求抓到人后让他们小聚,显然是早就知道这场约会。”
??回到前院,侯宫锷搂着怡洛,将残花帖递给她看。
??“她就是独孤仙子。”凌胜指着狼狈不堪的女子,向郊子报告。
??“你为什么要加害怡洛?”侯宫锷冷冷的发问。
??独孤仙子看着侯宫锷和怡洛,嫉妒、愤恨全写在冒火的眼中。“哈哈哈……”她狂笑起来,“怡洛,我恨死你!”
??一样狼狈的钱大富想叫住她,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耷拉着头,肥大的赘肉迸出来,活像没有脖子的大青蛙。
??怡洛只是轻轻地问:“为什么要用独孤始祖的名号?”
??“你想知道?”独孤仙子斜睨着怡洛。
??怡洛点头。
??“哈哈哈……”又是一声长笑,“好,我告诉你。独孤宏和万烟霞是我爹娘,独孤仙子自然是我的老祖宗……他们的墓碑上有我的名字,坟墓中却没有我的尸体……那些混蛋杀了我全家,将独孤山庄洗劫得一干二净……”
??“你知道是谁干的?”侯宫锷问。
??怡洛则垂下眸子。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杀人洗劫,我要让他们百倍偿还。哈哈哈哈……”
??止住笑声,独孤仙子又加一句,“打着老祖宗的名号,让人闻风丧胆就是好。你们若是害怕的话,就赶紧把我给放了。”
??突然,侯宫锷手中一空,怡洛如鬼魅般向独孤仙子飘去。
??就在怡洛的前掌碰到独孤仙子胸前的衣服时,后手被侯宫锷硬生生扯住。怡洛回首,柔和的神色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眼睛在询问。
??“她还不能死。”侯宫锷淡淡地说。
??“她不仅冒认独孤子孙,还辱没独孤始祖的名号,不该死吗?”怡洛轻揉地说,“难道她又是你的女人?”一抹灵光无所察觉地闪过眸底。
??侯宫锷还是看到了那抹灵光,他笑了,将怡洛揽入怀中。他第一次看懂了那双明媚水眸。
??怡洛疑惑地看着他,“你笑什么?”莫名其妙的。
??侯宫锷不答,抱着怡洛旋身飞起。大老远传来一句话:“把他们押回风雨楼。”悬崖上,侯宫锷和怡洛并坐着看夕阳西下。
??“你才是货真价实的独孤子孙。”
??“你怎么会知道?”
??“还记得残花结吗?”
??怡洛颔首。
??“十三年前,我随师父到独孤山庄,遇见了一个小女孩。她在湖边哭泣,但是没有人理她。因为好奇,我去问她为什么哭,又为什么会没人理。她不回答,只是叫我帮她解下发梢的残花结,再重新系上。”
??“原来残花结真是我教你的。”怡洛叹道。
??“你终于记起来了?”
??“我从没忘过。除了爹娘、奶奶和姝娘,你是唯一肯自愿接近我的人。”
??“为什么?”
??“因为我的眼睛。”怡洛指着自己柔和的水眸,俏皮的一撇嘴,无辜的说:“它天生如此,那些人却说它很诡异,认定了我是煞星。”
??“我知道。所以当我看见残花结和你的全貌时,就认出了你。可是你不承认。
??“我又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承认。”
??“你跟我说过你家的事,和那女人掘的空完全吻合。而且你要杀她,更确定了你的身份。”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杀她?”
??“还你清白。”顿了一下,侯宫锷又说:“你刚才嫉妒。”
??“我没有。”怡洛否认。
??“不然你不会说她是我的女人。”
??怡洛别过脸,无语。
??侯宫锷扳回她的脸,认真的说:“如果我娶了别的女人,你会怎么样?”
??“那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关。”
??“你把自己都给了我,又怎会无关?”
??怡洛垂下眸子,红晕染上了粉颊。“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他终归不是她的,她不是早就认清楚了吗?既然心甘情愿给了他,她就绝不后悔。只是叹息苍天弄人,让她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不。”侯宫锷打断她的话,“我只在年少轻狂时碰过青楼女子,其他的只是抚琴而已。她们根本就算不上我的女人。”
??“我是青楼女子。”
??“你不是。”他不允许她贬低自己,“我知道你在月影楼是有目的的,所以——你是我的女人。即使我娶了别的女人,你也永远是我的唯一!”
??“我知道了。”怡洛靠着他,展露了少见的绝美笑颜。“你记住:当我伤心时,我就会彻底离开;千万别试图找我,你永远也找不到的。”
??侯宫锷把她紧搂在怀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