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心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她努力的试着睁开眼睛看了看生日蛋糕和满桌的台湾啤酒空罐等杂物,才回想起昨天狂欢了一夜。大约晚上十一点半,慕容君心还在整理期中考笔记的时候,死党志麟和哲铭偷偷摸摸地溜到她的寝室来,带着生日蛋糕和啤酒突然其来的说要过生日,她才放下手边的工作…
虽然三个人都是大四学生,但慕容君心只有二十岁,比两个男生都小两岁,她是个跳级生。打从大一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成为好朋友,渐渐的三个人形影不离,做报告,查资料或唸书等等,原先可能只觉得彼此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前几天穿上学士服之后,离别的气氛更让慕容君心珍惜彼此的友谊。
别以为他们是酒鬼,其实平常这他们三个也不会喝酒,就在前往慕容君心的寝室时,两个男生恶作剧说要把慕容君心灌醉,就顺便在便利商店买了一些啤酒,没想到气氛大好,三个人喝到不亦乐乎竟然纷纷醉倒…原先慕容君心为了以防万一拨的闹钟也全然失效,一直到中午,手机铃声搞得宿醉头痛欲裂才把慕容君心惊醒。
“喂…”慕容君心勉强对着手机答道,下意识的想要看表察看时间,原因是她没有多余的力气抬头看钟。
“不会吧!你还在睡啊!”电话那头感到不可思议的叹息声多少唤回慕容君心对于追求分数的热中,她回想起昨天晚上她还在准备考试呢!
“不要告诉我已经考完了…”她找不到手表,只好努力把头抬起来看挂得很高的钟,她已经决定下次干脆把它放在地上,如果下次还要喝酒的话。
“现在已经12点多了,慕容小姐。”电话那头无奈的声音是班代。
慕容君心上了大学以来表现一向良好,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犯这种愚笨的错误感觉哑口无言,她渐渐了解男人不但是祸水,而且女人的感性经常会使自己铸下大错—而且连自己都不想原谅自己。
她使劲把她周围的两只笨猪踹醒,另一个踹不醒的则直接用空的啤酒铝罐瓶砸,搞的他们两个在睡梦中惊醒,像个小孩一样尖叫了起来。
“他们果然和你一起!”班代轻松的声音道“我想我省了两通电话费。”
“不用怀疑,是这两只猪害我的。”慕容君心充满无奈感的说。
“老师叫你们去找她。”他补充道“他说你们都要去,三个一起。”
慕容君心挂断电话之后开始想要找借口,但发现自己满嘴酒臭味后知道“诚实方为上策”,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脑袋可以思考什么瞒天过海的计策,毕竟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宿醉。
两个男生醒来没多久就知道自己麻烦大了,三个人首先是一阵沈默,直到哲铭打破这阵尴尬。
“我先去洗把脸。”他说。但随即被慕容君心用空罐子砸中头。
“两位男士,你们不觉得应该先和我道歉什么的吗?”慕容君心犀利的看着他们,他们只好赶紧识相的接连赔不是。
“你们可以去洗脸了,你们实在很脏,顺便想想有什么好理由可以在文奶奶面前呼弄过去,我头痛得厉害,别叫我想事情。”慕容君心说完就向旁边的沙发倒下。
“文院长…”志麟摇摇头“要骗过她不大有可能,而且,别忘了她很鸡婆。”
“鸡婆?”慕容君心张开眼睛说“他鸡不鸡婆干我们什么事?”
“她太爱管闲事了,你如果告诉她你发生车祸,她会一直追问你:是谁撞的?有没有抄到车号?去哪家医院?有没有保险?要不要法律咨询…等等,总之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会让你的谎话不攻自破。”志麟是最了解文秀琴院长学生了,毕竟文院长十分疼爱志麟,经常找他出公差什么的,所以两人关系算是相当不错。
“那直接告诉她我们彻夜喝酒,没把她的考试放在眼里喔?”浴室里哲铭一边漱口一边问。
“我们从校门口一路三跪九叩到传院,搞不好她会给我们补考。”志麟说。
“你认真的吗?”哲铭说“算我一份。”
“你想出名想疯了你,白痴喔!最好是文奶奶会吃我们这套。”慕容君心对哲铭翻了个白眼。
“不用绝望吧!”哲铭说“我们大一的时候不是修过她的课,当时也有人没考到试,不是吗?”
“有吗?”其他两人异口同声答道“我忘了耶!”
“我记得后来好像三十九分死当吧!”哲铭开心的说,被两个人铝罐攻击。
“等一下啦!”哲铭无辜的说“听我说完,我记得当时她撂下狠话叫缺席的人不用去找她,要是敢找她或找别人跟她求情的话,她铁定会给零分。”
“说重点!”慕容君心已经快抓狂了。
“可是今天文奶奶叫我们去一定是别有用意啦!”哲铭快乐的说“我们沾到志麟的光噜,谁叫我们志麟是文奶奶的小宝贝呢!”
志麟完全懒得理他,掏掏耳朵假装没听到。
不过慕容君心和志麟多少觉得哲铭多得有道理,稍微放心之下,三人先吃过饭之后,想办法在便利店买了瓶醒酒液猛灌,好不容易比较恢复正常之后才前往院
长办公室。
深呼吸之后,由慕容君心代表敲门,据说女孩子敲门的声音,会让在里头的人听起来比较愉悦,进而喜欢来访的客人。
“请进。”文院长还是用一贯的和悦音调欢迎访客。
他们三个人就象是参加什么盛大的晚会一样侷促,紧张兮兮的排队走到院长的面前。但扣除紧张的情绪外,这三人的衣服却是相当使人愉快,两个男孩子穿着天空色的直线条纹衬衫,卡其色的长裤,仅有样式与品牌风格的些微差异,哲铭稍微年轻一些,志麟则走成熟风。而慕容君心则穿着黄绿色的套装式休闲服,三个人看起来就象是精心打扮的晚会节目主持人一样。
“你们不知道今天要考试?”文院长期待他们进来已久,又看到他们体面的打扮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但随即把笑容给收了起来,以表示庄重,毕竟这三个是今天胆敢在她所授课的课程中缺考的学生,一定要给点下马威才行。
“院长~”慕容君心充满歉意的微笑着,小小的撒娇说“对不起,我们都知道今天要考试,但是但昨天有两个自高奋勇的呆瓜说要帮我过生日,所以太感动了,玩太疯,早上才会爬不起来。”
慕容君心的声音本来就已经很甜美了,刻意撒娇一下更是让人怜惜,后面两个男生已经麻痺了,他们俩听得都快把昨天的生日蛋糕给吐了出来,不过这招似乎已经奏效,文秀琴笑了出来。
“太诚实了吧!”文秀琴摇摇头笑着说“所以你们是说我当掉你们也是很合理的吗?”
林志麟赶紧回过神来补充答道:“如果到期末整体表现如果我们还是功不底过的话,老师要当掉我们自然是很合理的。”
慕容君心赶紧娇声娇气地接口说:“所以要拜托老师给我们一次机会。”
哲铭在这两个一个娇柔,一个说尽漂亮话的表现夹击下插不上话,只好在旁边猛点头,表示自己的立场跟他们两个没有分别。
“你们三个真的是活宝,要我暂时饶过你们可以啊!”文秀琴皱起眉头说“要拜托你们做点事可以吧!”
“跑腿的话我很乐意。”哲铭自高奋勇的说,这还是他这回进来第一次讲话,不过文院长仅对他投以一个感谢的微笑。
“恐怕没这么简单。”她拿出三张测验纸“你们要通过考试才行,我要看一下你们是不是真的有能耐接受任务!”
“老师,你要出哪一方面的题目啊?”慕容君心担心的问,毕竟她昨晚的记忆已经被酒精稀释得所剩不多,如果这时候补考期中考,她实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让我想想”她说“这样好了,我先把规则讲清楚,只要你们三个有一个人的答案让我感到满意的话,OK!我就让你们通过。”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但同时也开始担心起来—这题目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或者是一定充满陷阱。有趣的是三人的想法不同,志麟希望申论题,他觉得不管是什么再困难的问题,在他的眼中没有掰不出来的;慕容君心期待选择题,只因为女人的第六感最灵;哲铭则是希望简答题,因为他见多识广,简答题正好可以凸显他的长处。
“你们可以写下题目。”文秀琴说“你们若等会没课就别急,可以思考久一点,但你们不可以讨论,一人各自写一个答案。”
“那老师,题目是?”性急的哲铭开始迫不及待。
“OK!我老了废话太多,是这样的,如果你要推派一个候选人,而在不顾虑候选人的个人魅力的前提下,你会往什么地方挖选票?”她说,然而看到三人不知所措的神情,只好接着说“简单的说,你可以当它是个填充题:“为求脱颖而出,在竞争激烈的情况之下,你必须推出本身无魅力光环的候选人参选,这位候选人若能掌握住什么票源则较有胜算?””
三人安静不作声,这个题目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太多太多了。
“言尽于此,你们可以思考看看。”她说着就开始处理自己的文件。
三个人分别由自己的经验出发,哲铭参与社团经验丰富,但他在社团内所接触到的社长们无非都是“明星”被众星拱月而上台的,所以他的经验没能帮助他解题,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率先交卷,考卷上写着:女性选票。
文秀琴显然有点失望,他看着哲铭说:“我想你思考问题太笼统化也太具相了,女性选票是很重要没错,不过你显然把女性都看成了“单面向的人”,我想你未免也太小看了女人,你无法推出一个候选人,马上囊括所有女性的选票,即便那个人是你的伟大的母亲或是小马哥也是一样,不过你给了后面两个人不错的思考方向。先交卷是聪明的,在后面的两位,恐怕要更加油啦!”
接下来交卷的是林志麟,其实他不确定自己的答案,但他已经想尽办法扣除答案过于具相,或是过于笼统的问题,然而他的答案却依然没得到文秀琴的微笑,同样的,她对他摇摇头,指着他写在纸上的答案说:“OK!选举上的“意见领袖”的确是要收拢,你的见解是正确的,但你两级传播的观念还是学得不够透彻,你忘了吗?虽然影响了意见
领袖,可以进而影响追随者,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但是你忘了你的候选人并没有任何魅力光环,他是个平凡无奇的人,他要说服一般人已经困难,更何况可能原本已经有自己意见的意见领袖们呢?”
两个男生的答案都给打了回票,慕容君心真后悔平时自己动作这么快,为什么此时就没办法抢得先机,必须承担最后一棒的压力。不过,其实慕容君心早就想好了答案,当这个题目一出来,她就回想起小学选模范生时的回忆,当时她蝉联了两次全校模范生,由于她资优的成绩与超人气的人缘,要摘下三连霸岂不简单?然而却意外的被击败,那一次的经验让她了解,有一种东西不可小觑,而且这种诉求每每奏效,当然,有效的操作也很重要,如同那年忽视对手散布的风声…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实际上攻击到她,却成了让她高票落选的因素。
但,文秀琴院长,会和她有一样的看法吗?或许,她也会觉得这种答案太过笼统也说不定啊!还是要换种更抽象或更高深的词汇,可惜没有办法找志麟协助,要是平常,志麟就可以帮她找出好几个替代的词语,任她挑选,就在一切束手无策的时候,她向文秀琴递交了试卷,而且很没自信地向两个男生吐吐舌头,两个男生不好为难她,仅以苦笑以对,似乎三个人都必须做好延毕重修的心理准备。
文秀琴有点惊讶地看着慕容君心的答案,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你觉得这就是最后的答案?”
“我的最后答案,”慕容君心说“希望是老师希望的答案。”
文秀琴笑着说:“你说呢?”
“可能…是…吧!”慕容君心没有把握地答道。
“可能是?”文秀琴皱起眉头,很不高兴的说“我都笑开了,还不够暗示你?我想你的观察力恐怕要更敏锐一点我才能把事情交给你去办。”
“事实上,老师你知道谦虚一项都是我为人处事的基本纲领,您知道的,满招损谦受益啊!”慕容君心机智又幽默的回答。
其他两人高兴的叫了出来,兴奋的就像获得比赛冠军。
“安静安静,OK!我承认你的答案我还算满意,虽然似乎跟我想的有点差距,但…你的方法也行。”文秀琴说“你找到了事情的关键,那就是没有一定胜或败的选举,重要的是看能不能出奇制胜!”
“是啊!如果出这招往往能致胜。”慕容君心带点兴奋却又无力的说。
“所以三位…你们可以帮我吧?”文秀琴院长突然用较感性的音调说“我希望你们帮我去赢学会长回来。”
三人立刻愣住,嗯…赢学会长回来?这不可能吧!
“OK,我所上的这门课,是主要研究效果与实证,就当你们的特殊作业,只要你们肯做,我可以直接让你们过关,如果选上,每个人九十五分。”文秀琴大方的说“你们如果能选上这次学会长改选,传播的效果你们铁定一定掌握了精髓,给九十五分再合理不过!”
三人做了一番简单的小组讨论,三个人中只有比较保守的志麟不表示意见,由于他实在没有把握,但其他两个人都感到跃跃欲试。
“直接过关,而且可能得到九十五分耶!”哲铭简直觉得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当然慕容君心从小就爱高分,连体育分数都不放过的她,当然不会错过可能得到九十五分的机会,毕竟要靠着考试拿九十五分实在太困难了。
志麟虽然不确定,但也不是个爱唱反调的人,他表示会尽力配合,三个人就在意见一致的情况下接下了这个任务。
“老师,是要我们三个人其中一个参选吗?”慕容君心疑惑地问道。
“不用,你们可以在我们学院里,找寻一个合适的学弟或学妹参选,毕竟你们也太老了。”文秀琴笑说“喔…当然不是跟我比。”
“好,那我们回去想想看,再来跟老师讨论。”慕容君心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会再插手这件事,除了要我签名同意候选人参选之外。”文秀琴笑着说“以后你们要怎么打选战,就看你们自己,我都不会干涉你们学生的战争。当然,记得我们的约定,胜选之后来跟我邀功就是了。”
三个人虽然高兴有足够的自主权,但少了指导的选举高手,似乎胜算降低不少,不过,既然老师都这样说了,也只好摸摸鼻子离开院长办公室。
就在离开的时候,文秀琴突然说:“慕容君心,你的方向对了,但还要策略,还要找对的人,千万不要大意…我期待你的表现。”
“因为我觉得被骗了,我后来看到杂志上有说,他那个病症的确迟早会死没错,但“没”这么早死,也不知道是谁故意放假谣言,欺骗我纯洁心灵。”慕容君心忿忿的说“搞不好就是他自己,这点让人很难以原谅。”
“好啦好啦!”哲铭赶快安慰她,要不然她真的要骂个没完了“你在我们心中永远都是模范生。”
“没错!跳级生耶!”志麟补充道“酷毙了!”
慕容君心从小就被夸奖,可能是这个因素,所以她总是充满了自信,不过她的表现确实也值得人称赞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