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月很后悔,飞月从没有想到过,风过竟然很多年前就突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的刀圣,刀圣是个情圣,看过关于刀圣事迹的人,都知道。因此,当年刀圣的突然销声匿迹,出乎江湖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刀圣当年的风头太盛,但若说他突然决定退隐,带着妻子退隐山林,当时的江湖人,没有谁会觉得,这不可能。所以,谁也不可能想到,刀圣突然遇到那些变故,突然变成了,**贼。
飞月很懊悔,早知道如此,怎么也不会派遣风过他们四人,外出那么远,搜索依律的踪迹,依律最后回来了,四人却是死了。飞月太后悔了,本来一得知依律信息时,马上派人快马通知四人赶返,四人也未必会闹成这般下场。
飞月为华山派失去三个高手而懊悔,也为飘香的身亡而悲伤。
飞月甚至有时候忍不住恨恨的想,最该死的那个武当**贱,为什么偏偏活到了最后?如果可以,飞月绝对愿意用十个,一百个武当**贱,却换飘香的不死,无论单纯是处于感情上的想法,还是处于理智的决定。
可惜,世事不如人意,而如果,从来不可能回到过去,只可能存在于未来。
盟主之争,开刚开始,华山派就损失了两个高手,失去一个高手,而黑色风暴的帮主,亦也身亡。其它门派呢?折损了多少高手,飞月不知道,但飞月肯定,各派损失的弟子成员,绝对不会比华山派少到哪里去。
盟主之位的争夺,其实从来都是如此惨烈的。
……
皇城,这是夜晚时分,一名长年沉醉于观测天象的市井学究,神色慌张的喊叫着奔向皇城宫门,看那神色,仿佛被鬼在背后追着一般。皇宫大门的守卫横枪一拦,喝斥道“哪来的疯子!皇宫重地岂是能随意乱闯的?”
“速速禀报皇上,天象异变,东南西北中五星光亮齐逝,座于五星周遭的星芒同时消逝,丧失五星佑世,天下必将生大变……”市井学究神态焦急无比,皇宫门前阻拦的守卫却是如同在看疯子,听到这里齐声捧腹大笑着道“滚滚滚,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胡说八道,皇上英明威武,如今天下太平,何来大变之说,若再这般胡说八道造谣生事,等着吃牢饭吧!”
落魄的市井学究急声分辨着,不耐烦的守卫一脚将市井学究踢摔出老远,厉声警告几声,转身返回门前继续着本职工作,那市井学究又忧心又无奈的重重叹气,无奈离开了皇宫大门。
……
“你在看什么呐。”久久跟依紫宵此时坐在湖泊边,本是在饮酒吃菜的,依紫宵却突然抬起头紧盯着繁星密布的夜空,维持着左手端杯的姿势好一阵子不见动作。
一直到久久吃饱喝足了,依紫宵仍旧这般一动不动,久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了。“他们走了。”依紫宵轻声回答着道,“他们是谁?”“那些星,着世界的平衡者。”
“喔。”久久陷入沉默,自顾低头注视着湖泊水面,良久,突然抬头开口道“怎么我的内力突然疯狂增涨起来呐,你有没有呐?”依紫宵此时终于收回眺望夜空的目光,轻饮一口杯中酒,轻声道“我没有,但还会有不少人,会遇到这种事的。”
还有不少人?为什么呢?久久没有问,又自顾低着头注视着湖泊水面,一手仍旧轻挽上依紫宵,发着呆。
这一夜,有许多人,全身经脉突然剧痛起来,不是没有理由的剧痛,而是,突然有强大无比的内力,疯狂涌进这些人身体内,却非是补充着这些人内力的损失,而是在本就深厚的基础上进一步增涨。
这本是天大的好事,然而,对于其中武功本就不高,或是本来根本不懂武功的人而言,却是夺命符。过分强大的内力,完全超越了经脉和身体所能承载的程度,寻常修炼积累到了这种时期,就需要将这些内力进一步炼化,变的更精纯,如此可大幅度压缩内力充斥体内占据的空间,同时让内力更具强大的杀伤力和破坏力。
但对于不懂武功和造诣过底的人而言,这根本办不到,甚至想都想不到,因此,唯一的结果就是,暴体而亡。这一夜,死了很多人。这一夜,凭空诞生了许多实力强横的高手。
辛生是第二次遭遇到这种事情了,两年前,在寻找师母柔可夕踪迹的同时,勤练武功的辛生,凭空获得了一股强大的内力,辛生完全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这不是坏事,辛生因此,一夜之间拥有了深厚内力。
两年后的今天,又一股比两年前遭遇到的更强大的可怕的内力,疯狂的涌进辛生体内。辛生全神贯注的将心神投入到炼化内力中,这是分不得神的,倘若炼化的速度跟不上内力涌入的速度,必定会落得暴体而亡的结果。
华山派山顶,飞月惬意的吐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自信且骄傲。“残韧,这种感觉很美妙,你知道么?简直是不可思议,多么强大的力量啊,我感觉自己,仿佛能飞起来了一般,呵……”
残韧的神色阴晴不定,片刻后沉声道“马上派人去飘渺峰打听白莲是否仍旧还在山上,倘若在,马上赶回回报!片刻都耽误不得!”飞月微笑着道“哦?为什么呢?那个废人,不是已经无所谓了么?”
残韧猛然将泪痕拔将出鞘,泪痕此刻流动着色泽浓郁的深紫亮光,出鞘的同时,飞月感觉自己身体仿佛被冻结,难以动弹,阴冷的气息直入身心,莫名的恐惧感刺激着飞月的神经,飞月几乎忍不住喊叫出声。
泪痕入鞘,残韧沉声道“你美妙无比的强大感觉,在它面前,还剩下什么?”泪痕入鞘的同时,种种不良的感觉尽数消失,飞月张口结舌,方才的骄傲,瞬间消失的没了踪影。
剩下恐惧。
“残韧,别生气,我一时太失态了,这就吩咐弟子火速去查探。”飞月凑近残韧,轻声说着,语气中满是歉意,残韧不置可否,飞月见残韧并没有再说什么,当即退出了房门,去吩咐门下弟子查探白莲行踪去了。
飞月离去后,残韧侧头朝身后房门望将过去,门框处此刻被一只芊细美丽的手握着,而后现出依律微垂着的头,一头桃色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依律缓缓抬起了头,残韧清晰的看见了依律的脸庞。
依律的眼神格外引人注目,带着深沉的仿佛永远无法消散的忧伤……
武当**贱是个命大的人,许多人都这么认为,不过武当**贱自己却不以为然,一个不会随便拿命去拼的人,当然命大。这很理所当然,倘若武当**贱是个爱拼命的人,远的不说,那一次对上辛生的战斗。
第一个死的就会是武当**贱,不过,若是如此,十八手恐怕根本不会受伤,飘香也未必会死。但武当**贱想起这个问题时,只不过在心里对这两个女人骂上一句白痴罢了,绝不会认为当时应该牺牲自我,成全她们。
“啧啧,剑法还能这么使啊,怎么过去我就想不到呢。今天晚上的灵感竟然这么强。”武当**贱原本是拖着带伤的身体,在偷窥吟风洗澡的,不过却突然生涌出一股强烈的练功欲望,强烈的无法抑制,比之最需要女人时的欲望来的更强烈。
所以,武当**贱好不容易等到吟风开始脱衣服,却仍旧放弃偷窥的念头,尊进了没人的树林间,全神贯注的练起剑来,越练,越来灵感,突然对剑法一道多了许多感悟,仿佛这些感悟,本来就能想到,只是过去偏偏没想到而已。
武当**贱沉浸于练剑,一直练到天明。
其实很多年前,武当**贱还小的时候,练功一直都很刻苦,只是,原来的那师傅说,资质所限,将来的成就,恐怕不可能再进一层了。武当**贱却不在乎,因为很快,发现自己所谓再难进步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很难遇到敌手了。
也就是说,已经够用了。自那以后,武当**贱更多的时间,都花费在女人身上,再不像过去那般,日以继夜的勤奋练功。
天色放明时,武当**贱清醒过来,惬意的舒了口气,收剑入鞘,而后,发觉所立的周遭大片范围内,地面极为平整,那些树木,全都没了踪影,更远的地方,绿叶被覆上了一层木屑。
“难道是残韧那王八蛋搞得鬼?操,卖弄什么本事,谁他妈不知道你剑法比我高的多,真***无聊透顶……”武当**贱骂骂咧咧的举步离去,心下认定必是残韧见自己练功,故意出手以剑将周遭树木削成碎屑,将地面斩的平整非常,借以讥笑自己的剑法不入流。
其实残韧从没这么做过,反倒是过去春秋剑,时常这么讥讽,但春秋剑已死,飞月压根没兴趣接近武当**贱,拥有这种可怕剑法的人,华山派中,除了残韧,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