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写有出生日期的照片,他小心翼翼地将东西隔着安全距离递了过去,脊背绷紧,严森如一只威风凛凛的猎豹,蓄势待发地护在了江宁身侧。
深深地看了一眼照片上笑容甜美的女孩,女鬼完全没有任何要暴走的迹象,她紧紧捏着那张照片,丑陋骇人的脸上竟隐约能看出一丝温情。
在这一刻,江宁突然觉得这个夜晚中的恶鬼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没有再理会面前警惕着自己的两个人类,女鬼腾地起身,如同一股盘旋的阴风般透过两人穿门而去。
办公室内传来李兴发惊恐的质问,江宁却没精力去关注更多,他不知道《归途》公司是如何将五感制作的如此细腻,但在这一刻,他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那种缠绵的、能让人一下子想起黄泉地狱的阴冷。
唯有口袋中平安符散发出的零星热意,才让江宁没有当场冻晕过去。
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身体发虚,就算是有某人亲吻轻咬的“滋润”,江宁此时的唇瓣也褪去了大半血色,哪怕身强力壮如严森,也感到了一种挥之不去的细密冷意。
只是一个对他们保持中立的女鬼就能让他们如此不适,那个能以命换命的阴邪阵法,他们又该如何去破坏应对?
忧心忡忡,江宁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还没有来得及彻底结痂的伤口再次开裂,渐渐在雪白的纱布上晕染出一层淡淡的血色。
“松手!”确定被女鬼吓到的李兴发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严森低喝一声,抬手便用巧劲儿在江宁胳膊上的某个穴位上一按。
钝痛来袭,青年的拳头也因此不受控制地张开,不解地看向严森,江宁低低地“嘶”了一声:“疼。”
“你还知道疼,”瞧着那渗出一大块艳红的纱布,严森难得没有因青年的示弱而心软,“疼就对了,一会儿出去再收拾你。”
自知理亏,江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却触对方的霉头,都说体虚的人容易被阴邪入体,现在的他,的确更容易被所谓阴气影响。
李兴发不在,两人顺利按照原路返回了档案室,齐一乐三人还没有回来,平安符傍身的江宁有心去找,却一把被人按住了肩膀:“先换药。”
经过这么一番跑动,青年手腕纱布上的血痕又扩大了几分。
将档案室的房门大大敞开,严森带着江宁坐到门后的视觉盲区,同时还不忘用脚尖勾住了门边——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必再担心被什么人或鬼反锁在里面。
档案室内灯光大亮,铁架上的档案还残留着被他们翻找过的痕迹,江宁看着不断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纱布和药瓶的严森,脸颊忽地露出一个酒窝:“你是小叮当吗?”
这些东西没什么重量,是故就算他穿着男人的外套晃悠了一路,也没有发现这些藏在暗兜里的玩意。
“我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体贴。”意有所指地回话,严森手脚麻利地拆掉纱布,露出了其下皮肉外翻的细长伤口。
江宁肤色白皙,一身的皮肉更是如羊脂玉般细腻温润,那狰狞的伤口仿若一只喝足了血的丑陋蜈蚣,突兀又扎眼地破坏了这份美感。
之前一直昏迷错过了包扎的过程,江宁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伤口这样难看,他垂下眸子,不动声色地向回抽了抽手:“我自己来。”
他虽不推崇“为悦己者容”的那套说辞,但眼下的江宁不得不承认,他一点都不想让严森看到自己的伤。
“该看的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故意将话说得暧昧,严森也没想到江宁会在意这些,尽管他一开始的确是被青年的外貌所吸引,可在那之后,他喜欢的便完完全全是“江宁”这个人。
男人捏着自己指尖的大手用了些劲儿,挣脱不开的江宁一边认命地妥协,一边在心里嘀咕自己怎么遇到严森就会变得矫情。
没有缝合条件,严森也只能擦掉血液用医用酒精替对方消毒、而后再在伤口处简单撒好消炎粉,分明是一个很痛的过程,可倚墙咬住下唇的青年,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
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一切,严森灵巧地将纱布两段系成一个蝴蝶结,伸手擦了擦青年额头上的冷汗,眸中充满心疼的男人低头吻了吻青年细白的指尖:“乖,亲亲就不疼了。”
手指微微蜷缩,看着因为换药而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严森,被当做孩子哄的青年唰地一下飞红了脸颊。
怎么办,他好像越来越喜欢对方了。
cp粉们:喜欢就上!宁宁冲鸭!
严森:……我记得我爸从来不看直播。
第51章
花开两朵, 各表一枝。
这边江宁和严森收获颇丰顺利脱身, 那边齐一乐三人也成功利用了余文瑶的美貌引开了守在门口的幽灵保镖,只可惜那病房里除了一个形容枯瘦、仿佛能立刻表演一个当场去世的老头, 就再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
抛开会攻击人的恶鬼不提,余文瑶对于浑浑噩噩的幽灵们倒是没有太多惧怕, 她“柔柔弱弱”地从两个保镖口中套了几句话, 随后又靠着有属性加持的运动鞋绕回了档案室。
Z国时间晚九点二十五分, 五位玩家再次聚集到一处, 瞧着地上那被卷在一起的染血纱布, 齐一乐焦急地蹲下身:“你又受伤了?”
身上沾染着消炎药味的青年倚在墙上,模样看着确实虚弱, 站在最后的洪彬在感到和对方同病相怜的同时, 也不由偷偷庆幸自己没有和这两人一路。
比起组队神器, 姻缘死线更像是一张甩不掉的催命符。
不好意思说是自己不小心挣裂了伤口,江宁也只能顺着齐一乐的话头含糊地点了点头, 见对方着急地要抓自己的胳膊, 江宁大大方方地将手腕递了过去:“没事,严哥已经帮我重新包扎好了。”
实时弹幕关闭, 谁也不知道江宁和严森的关系已经有了突破性的飞跃,听到江宁语带笑意地叫着“严哥”,齐一乐冷哼一声, 只觉得花了几个月时间才和对方搭上话的自己格外心酸。
“看过了就来交换情报吧, ”不着痕迹地将某只碍眼的爪子挪开, 严森扶着江宁从地上起身, “我们这边消息不少,甚至还有点意外收获。”
自然而然地将手伸进青年披着的外套口袋里拿出平安符,严森一边简述现有情报一边将东西分给了其他人,私心作祟,他只从口袋里拿出了三张符纸,剩下的那些则是被他通通留给了江宁。
感觉到那伸进口袋里的大手隔着衣料在自己垂下的胳膊上轻轻按了按,领会其中含义的江宁当然不会去拆严森的台,相处久了,他才发现对方原来是这么一个护短又蔫坏的性格。
私下找到的道具本就没有必须分享的义务,是故直播间内除了一两条过激的弹幕外,大体上仍保持着和谐的氛围。
“怪不得那老头还有的救,”咂了咂嘴,听完严森讲述的齐一乐摸着下巴,“你们是没看到他那副样子,头发掉光了不说,整个人都瘦得脱了相。”
“我得到的情报也和你们差不多,”尽管没有亲眼所见,但余文瑶也能从那两个保镖的话中推测一二,“508的病人姓张,本来是S市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去年查出患有胃癌且病情急速恶化,半个月前才被自己的心腹转移到平山医院。”
蹙了蹙眉,余文瑶继续回忆道:“那些保镖应该不知道平山医院的手段,因为他们也不理解老板为什么执意要来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