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北乔这次的态度太坚决,苏淼无奈,只好先说自己考虑一下,然后日常上班下班,采取拖延政策。
反正能撑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他是真的挺喜欢现在这所医院的氛围,同事都不错,小护士们也都很负责任。
晚上回到家,骆北乔问起离职的事情,苏淼就会跟他打马虎眼,说了几句相关的话就把话题扯向别的地方。
骆北乔也看出来了,一边头疼的同时一边又按时送苏淼上下班,尽量把人照顾的好好的。
有天早上苏淼查完房,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听两位小护士讨论说什么陆肖遭到经纪公司针对,要凉凉了之类的。
鉴于之前的事情,他对陆肖印象一直很深刻,况且陆肖还是周怡手底下的艺人。
听了这么一句的苏淼回到办公室,趁空闲的时间打开微博看了一下,这才发现陆肖签约的经纪公司在这两天跟他解了约,而之前给他安排好的电视剧,综艺节目也都一一被取消了。
网上早前传陆肖是今年最受瞩目的流量小生,按此发展下去前途一定大好,可突然就来了这么一遭,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火起来。
很多网民都在评论处猜测是不是陆肖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苏淼盯着那些评论看了两眼就关上了微博,当天中午骆北乔来接他,他坐在车上时问起了这事儿,骆北乔也没瞒着他,简单把事情说了。
之前直播时让苏淼露脸,陆肖已经承认他是故意的。而之后苏淼在网上大火,他为了蹭这个热度,故意找人拍了苏淼在医院的照片,那些苏淼背后有团队,早就想进娱乐圈,还有带节奏的水军也都是他找的。
在那段苏淼被无数人不明不白怼的时候,他的粉丝涨了不少,热度持续上升,可惜最后一切都毁了。
骆北乔说:“之后的事情我不再会插手,也不会让人打压他,他要是想,也可以继续努力爬回以前那个受粉丝敬仰喜欢的位置。”
苏淼听完叹了口气,这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还记得陆肖当初玩游戏输了来找他要微信号,谁能想到面带笑容的帅气脸庞下有一颗心机深沉的心。
他不是圣母,不可能连给他泼脏水的人都能毫无顾忌的原谅。
“还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和小护士可爱。”苏淼小声开口。
下午上班,苏淼刚在办公室换好白大褂,就有护士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叫他,说他们神经外科的走廊里来了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正嚷嚷着大吵大闹,让他去看一下。
苏淼跟护士过去,老远就看到了那撒泼的醉酒男人。
醉酒男人嘴里骂着人,整个人看起来阴阴沉沉的,四周走动的人怕惹事,都不敢上前去劝他。
只有几个小护士不近不远站着,询问他有什么帮助的。
醉酒男人似乎听不见护士的询问,嘴巴骂骂咧咧的念叨。
苏淼皱眉过去,站在醉酒男人不远处,“先生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醉酒男人听到他的声音晃晃悠悠地转身,一看到苏淼,他无神的眼睛在苏淼穿的白大褂上转了转,随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冲向苏淼,双手紧紧扯向了苏淼的衣领。
“你们医生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吗?为什么救不了我老婆!为什么救不了她!”
他的吼声极大,身上充斥的全是酒精的味道,苏淼除了被刺激的耳膜发疼,也隐隐有反胃的感觉。
四周的小护士早就被醉酒男人吓到了,看到他对苏淼出手,又有几个跑去叫别的医生了。
苏淼待人和善,不止跟医生护士关系好,跟多数病人和某些病人家属关系也都不错。现在看到他被醉酒男人扯着威胁,旁边有好几个人对他印象不错的都对男人说话,让醉酒男人不要冲动,先放了人医生。
“医生?他们算哪门子的医生!”醉酒男人听了这话反而更激动了,“你们懂什么?!都闭嘴!”
“先生,请问你妻子是在我们神经外科这里吗?”苏淼力气没男人大,又因为怀着孕不敢大动作,挣不过醉酒男人,只好先问清楚事情。
醉酒男人没回答,盯着他的凶狠眼神慢慢变得无神,“你们医生都没用……没用……”
就在这时,醉酒男人被斜侧方出现的人一脚踢开,苏淼倒退两步眼看就要摔倒了,被同科室的医生及时拉住。
手掌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肚子,苏淼吓得额头出了汗。
幸好,幸好没有摔倒。
醉酒男人被踢翻在地上后也没有起身,他的眼圈渐渐泛红,像是没了希望一般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里的奔溃和悲伤很是感染人,原本想要责怪他的旁观者,见到他这样也不忍了。
他们都听到了醉酒男人之前念叨的话,似乎是他老婆得了病,他才这样的。
醉酒男人被带走,苏淼特地去病房跟刚才出手救了他的人道谢。
刚才一脚踹翻醉酒男人的人他也认识,正是他负责的一位病人的……弟夫。
住院的男人跟他老婆,弟弟还有弟夫都在病房。见到他来,男人跟他老婆忙问了他几句有没有受伤的话。
苏淼笑着摇头,对旁边那位身材高大,长相偏西方人的蓝眼珠混血儿弟夫说了声谢谢。
对方冷淡地说不用,苏淼也没往心里去,经过几天的相处,他知道这人对外人都很冷淡,不是单独对他的。
倒是他身旁一直面带微笑,五官精致的漂亮小青年弟弟对苏淼很是熟稔,凑在苏淼很前说了很多。
混血儿弟夫很不满媳妇儿丢下他跟别的男人说话,气压越来越低,苏淼察觉到后,忙不动声色的终止了话题,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他听几个医生在讨论刚才的事,就顺便问了一句,“你们知道那个男人他老婆住哪个科室吗?得的什么病?”
“在肿瘤科呢,听说是胃癌晚期。”回答这话的医生低声呢喃,“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