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
段瑾坐不住了,瞬间跳起,吓了监考老师一跳!
全场考生亦是纷纷扭头去看他。
“什么情况?”监考老师大声问。
王谦也吓了一跳,抬起头去看段瑾时,只觉大脑一阵眩晕,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笔一倒,整个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同学!!!”
监考老师也吓到了,考场瞬间鸡飞狗跳的。
还好段瑾带了一些应急设备,经过简单的抢救后,少年又缓缓苏醒过来。
他醒后问的第一句话却是:“考试时间结束了吗?”
监考老师和段瑾同时一愣,监考老师看了下时间,有些激动:“还没有。”
“没有就好,我继续考试……”
段瑾皱了皱眉头:“都晕倒了,就别考了吧?”
“考吧,不考回到病房,又会胡思乱想……”王谦浅浅地笑了下,眼底尽是哀伤,只有分散注意力,才不会那么想他吧?
段瑾当然明白,拍了拍他肩膀,不再说什么。
怕他再次晕倒,监考老师给他专门安排了一个考场,只有他一个人,和陪护的段瑾。
一天考试下来,两个人都有些疲惫。
王谦在回医院的路上就睡着了,段瑾将他抱回的病房,刚到门口,就遇见捂着屁股憋屈着嘴的谢源。
谢源经过昨夜大战,嘴唇还留有肿,红艳艳的像两瓣玫瑰花瓣,皮肤谈不上雪白,却似小麦胚芽般透出极浅的淡金色,就像一块香软的麦芽糖面包,让人忍不住想啃上去!
见段瑾怀里抱着王谦,他心中难免会有些酸意,表面却不动声色关切地问:“他什么情况?”
段瑾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点,以为他还趴在**,有点担忧地观察了一下他神色。
解释道:“他在回来的路上睡着了,我看他那么累,就没忍心叫醒他。”
“哦,那你赶紧把他放到**吧。”谢源垂眸掩饰着眼底情愫。
“嗯。”
段瑾抱着王谦走进病房,小心放好在**,还帮他脱掉鞋子,盖好被子,动作极其温柔娴熟。
谢源不想看,眼睛却又挪不开,酸溜溜的想着:他是医生,照顾病人是应该的,动作那么熟练,应该没少抱过吧?
做完这一切,段瑾才发现谢源在看他,忍不住笑了笑,站起身挑起他下巴,“想上厕所吗?”
谢源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看了眼**呼吸线微浅的王谦,突然明白过来,他是怕他们吵醒他,纤密的睫毛叠了叠,小声:“想。”
“跟我来……”
段瑾捉住他的手,拉进病房内独立卫生间,一进门,他就关上门,将他按到门板上,迫不及待吻上两瓣微微红肿的唇。
谢源刚从风雪中赶来,因为是外来人员,这段时间狼族医院病人增多,车位就很紧张,他很自觉地将车停在了外面,顶着风雪走了很长一段路。
手和唇都冻得冰凉。
段瑾瞬间留意到这一点,松开他质问:“怎么这么冷?”
“……唔,”
谢源心脏在剧烈跳动,脸皮子燃起一层薄薄的红晕,深深吸好一会儿气,才调节好呼吸:“车停在了外面,走了一段路,忘了拿外套,所以就有点冷。”
段瑾一愣,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裹上:“干嘛不把车开进医院?”
“这不是把停车位留给需要帮助的人吗?”
段瑾又是一愣,逮住冰凉骨节分明的手,交扣进指缝间,压着头沉声道:“待会我给你一张停车卡,把车开进医院里,我不想看到你感冒!知道吗?”
俩人呼吸瞬间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集的网,覆盖着俩人心跳,越勒越紧。
谢源扬起一双好看的杏仁眼,晓有兴趣地望着他,打趣道:“我只听说过霸道总裁,还不知道,”唇瓣有意无意摩擦过男人俯着的下巴,“这年头连医生都霸道了。”
“怎么,你不喜欢吗?”
段瑾挑起眼皮看他。
“喜欢……”
“嗯。”
他轻咛一声,再次堵上他的嘴。
……
接下来这几天,王谦都在忙于考试,顾凉城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再联系他。
他几次想给他发一条短信,都忍住了。
考试中还算好,可是一考完,人就像废掉了一样,段瑾又不让他出院,他每天就吃了睡,睡了吃。
睡着后到还好,还能梦见顾凉城,梦见跟他疯狂接吻,肆意做/爱。梦见他给他做早餐,一口口的喂他。梦见与他携手,亲密无间地逛商场。
梦见他开着车,带他去远方玩耍,后排还有个耳朵尾巴软乎乎的小崽子,指着马路边上一片怒放的花海,嚷着:爹爹停车,要看花花。
顾凉城的脸有些模糊不清,王谦却能感觉到他眼底的宠溺,嘴上笑骂着:几朵破花有什么好看的,却又稳稳将车停到路边,一手抱起小家伙,一手牵着王谦,一步一步走向那片花海……
醒后就难受了,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思念越来越浓,就像发了狂的野草,不停疯长着。
要把他淹没似的,不停疯长着。
于是没由来的恋上睡觉,或许在梦里能见到他,也是一种幸福吧。
尽管他运动很少,身体却在日渐消瘦,半个月不到,瘦得可见肋骨,连下巴都尖了不少。
段瑾想尽办法控制着他体内的药瘾,就在他以为这种方法很成功的时候,那些压抑已久的东西,又一次爆发了。
是个冬天的下午,太阳暖暖悬在半空,王谦在菲律宾大叔陪同下,在住院部后院散步。
这里绿化很美,即便是冬天,也能看到大片长青植物,枝芽都结了一层雪条,看上去银装素裹的。
一株腊梅在迎雪独放,暗香扑鼻。
王谦伸出瘦下不少的小手,触上那朵小小的金黄,仰起下巴凑近,深深吸这沁心的暗香。
阳光正媚,少年的皮肤像是要被穿透一般,白到近乎透明,正在感慨自己就像这万千雪花中的一朵,或许降落在这人间,只为守这一树花开。
身体里的毒刺突然就膨胀了!
像有无数锋利的箭,从骨子深处“嘭”地爆发,猛然穿透出来,四面八方地扎过筋脉,穿过血肉,溢出皮肤,那种说不上来的痛,急需某种东西填充巨大的空虚感,折腾到他快要疯掉了!
“咔嚓!”
一枝披雪的腊梅被他折断,积雪四溅,梅瓣脱枝,暗香染发。
他想扶着树枝稳住身子,却受不了满身的痛,差点跌倒在雪地。
菲律宾大叔立马发现他的异样,几步冲上前,将他揽住,用生硬的中文问着:“怎么回事?”
王谦在剧烈痛苦中挣扎抬头,微微错愕的看向他:“靠,你……你他妈……原来会说中文啊?”
“呃,顾老板不让我在你面前讲……”大叔稳稳扶住他:“我带你回去。”
顾老板……
好久没听到别人提起他了,段瑾和谢源天天忙着谈恋爱,他怕自己的忧伤传染给他俩,都不敢问。
听到大叔提他,快要燃烧的理智恢复了一点点,像是醉到人事不省的恍惚间,听到有人说出了心爱之人的名字,扯着唇角问:“他什么时候说的?”
“已经好久了吧,上次你住院的时候,这次你住院他也说了。”
大叔见他脸色越来越差,看上去就像下一秒就要死去似的,不敢耽搁,拦腰将人扛在肩头,直接冲回病房!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王谦被头朝地的倒过来,视线只看到不停晃动的地面,脑子却想着那混蛋,妈的,那混蛋简直太坏了!
上次住院为了不让他联系外界,故意搬空医院,还只留这不懂中文的菲律宾大叔照顾自己,还真是别有用心啊。
他总是能忍住不联系我,总是能,这么久,他都不想我吗?
我是不是应该习惯呢?
等菲律宾大叔将他扛进病房,他已经抑制不住在颤抖了,理智似乎完全烧尽,思绪全是乱腾腾的嘛,哆哆嗦嗦地拉住大叔黝黑的手:“有烟吗,我想抽一支烟……”
段瑾此刻正在做一场手术,根本抽不开身,过来的是另一名狼族医生,挺年轻的,也了解他的病情,见到他像丧尸一样的脸,感觉有些害怕。
赶紧从怀里摸出一盒烟,正要抽一支出来,却被大叔拦住了:“他生病了,你还给他抽烟,你还是不是医生啊?”
“给我烟!”
王谦难受到眼红,面色有些狰狞,狂哮一声。
狼族医生彻底吓到了,又向大叔解释着:“这,这不是普通的烟,是我们狼族特用的疗伤烟,不会对身体有影响的。”
听到疗伤烟这几个字,王谦突然想到上次顾凉城吸的烟,他给他解释过疗伤烟,使劲抓了把头发,“给我颜色最深的!”
狼族医生看到他手背上都突起几条暴起的青筋,他经历过一名狼人受那种药物影响,出现幻觉打伤几名医护人员的事件!
不敢犹豫,赶紧抽了根深褐色的,给他点燃。
王谦颤抖着指尖接过,尝试性地吸了一口,无比腥辣浓烈的刺激瞬间冲进口腔,直袭肺部,像是要将肺穿透一般。
“咳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这就是,重伤到无药可救的味道吗?
顾凉城,没了你,我就无药可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