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城却将他揉进了怀中,抚着碎碎的青丝:“宝贝儿,你知道吗,就在昨天我们吵架的时候,有个山区发生地震了,八级啊!”
发生地震跟你买不买东西有什么关……
等等,他该不会是……
还没想完,那狼就说出真相:“我把自己大部分积蓄都捐了进去,这个周末,我还会向贫困山区捐两栋教学楼,所以,经济上面……”
所以,他一直过得很拮据吗?
所以,他连手机都舍不得给我买?
所以,他的本质,是……善良……的吗?
少年指尖无意识地捧到小腹,宝宝,你爹,是个大好人……
可是,他给我的卡呢?他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呢?那些豪车呢?该不会又是在骗我吧?
“……那你,给我的卡……”
艰涩地动了动唇,王谦眸光满是复杂。
顾凉城掐了下那张令他沉醉的容颜,眸中全是宠溺:“那张卡就是我平时开销用的啊。”
“那你给了我……”
“我的就是你的呀。”
有些莫名的情愫在心底翻腾,沉默许久,王谦掏出那张卡还给他:“你是大总裁,开销各方肯定比较大,而我只是一个学生,拿这卡也没什么用,还是还给你吧。”
顾凉城愣了一阵,而后又笑了:“你该不会以为我穷了吧?”
“难道不是吗?”
王谦眼中划过几许凌乱的茫然。
顾凉城用力按了按他的头:“傻瓜,我只是这两天没钱,到了月底公司就会有分红,我那么多公司,怎么会穷?”
王谦:“……”
“更何况,戒指这种东西,怎么能在那种商场购买?也太草率了吧!至于宝宝床……”
幽深的眸子微微一沉,其间闪过一抹哀伤:“你还没答应我,要不要将他生下来……”
……
回到别墅,顾凉城去做饭,王谦咬着笔头趴在客厅,怎么都写不进去作业。
正好季昀发来徐泽伦的号码,王谦拉长脖子瞥了几眼厨房方向,厨房门开着,里面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隐隐有食物香气溢出,却不带任何油烟气息。
顾凉城的厨房几乎是摆设,他家连个佣人都没有,平时根本不可能做饭,如今却因为王谦开始做饭,倒是有几分家的模样了。
心底淌过一丝丝暖暖的热流,少年放下笔杆。
揪了揪指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还是给徐泽伦拨去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起:“喂……”
很冷酷的单音节。
王谦抿了下唇:“阿泽,是……是我?”
“谦谦?”
单音节有了温度。
“哦,……你,你还好吧?”不知道该问点什么。
那头语气柔和下来:“还行,你放心……”
“……哦,昨晚……顾凉城他……”
王谦不知要如何接下去话,电话里倏然安静下来,只听见些微轻飘飘的呼吸声。
默然片刻,那头先传出声音:“谦谦,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
“没,没关系啦,我……我……”
“谦谦,”
很有力的一声呼唤,跟着有重重的吸气声,“我喜欢你,是真的。”
王谦呼吸瞬间停窒。
阳台有宽大的落地玻璃门隔挡,透过玻璃门能看见,顾凉城系了条丁香色过膝围裙,端着盘子走进了客厅,唇角有浅浅的弧线,看上去很快乐的样子。
“阿泽,对不起,我……”
咬了咬唇,如清泉一般的声音从润色柔唇中呼出:“……有他了。”
空气突然安静。
许久之后,王谦听到几声拳头捏出清晰的咯吱声,跟着是重重的喘息,最后才有微微颤抖的男声飘过来:“没关系,就算做不了恋人,我们还是同桌啊!”
眼圈没由来就红了。
“阿泽,……谢谢你。”
除了感谢,王谦真不知如何是好,徐泽伦帮过他太多,甚至一开始他对他都有一些小小的喜欢。
可是现在,他有宝宝了,也可能是对顾凉城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了,就算没有对顾凉城心动,也会因为宝宝而对徐泽伦作出拒绝吧。
徐泽伦好像永远都知道他心底想法似的,又是深深的呼吸:“没关系,以后,我还是会对你好的。”
……
顾凉城摆了一桌彩色的食物,笑意满满地给王谦盛饭,“宝贝儿,来,快吃吧。”
“哦,谢谢。”
王谦有些心不在焉的接过,不敢去看男人。
“刚才给谁打电话啊?”顾凉城又给他舀汤,假装很随意的问。
王谦指尖抖了一下,“季昀。”
“季昀?”
男人目光裹挟着怀疑。
“怎么?你吃醋啊?”
心底掠过些微不爽,脸色都不大好看了,我为你拒绝了徐泽伦这么好的追求者,你就知足吧你!
顾凉城随他表情变化,深深憋起了嘴:“你是我的宝贝儿,怎么会不吃醋呢?”
“吃饭吧你!”
他给他挟了颗花椰菜,塞他嘴里。
男人吧唧吧唧嚼完,很自然的拿起勺子喂王谦喝汤,“……那不吃醋,我们吃饭,你多喝点汤,为了宝宝。”
“别老在我面前提,信不信把我提烦了,我明天就去做掉!”
“好好好,不提,吃饭……”
一会儿又凑到王谦肚子,贴着小腹亲了亲:“崽崽,你要乖乖的哦,你爸爸超凶……”
王谦:“……”
“信不信我一碗饭盖你脸上?”
顾凉城赶紧拉直身子,端起碗认真吃饭。
王谦悄悄摸了下肚子,在心底默念:别听他胡说,爸爸才不凶。
吃完饭顾凉城去洗碗,美食让人心情舒畅,写作业就格外有劲,或许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心情也就变得格外美丽了。
连那狼收拾完一切,过来环住他的腰,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宝贝儿,喝牛奶。”
一杯乳白色牛奶放到他前面,声线极其温溺。
“干嘛还要我喝啊?不是怀上了?”
他丢下笔侧身睨他,空气中有淡淡沐浴液的芳香,耳伦擦过浴袍下**的人鱼线,莫名有些燥热。
顾凉城有些心虚的垂下眼帘,“这你也知道?”
“知道啊,你让我喝这个,不就是想让我怀孕吗?”王谦吸了下鼻子,莫名委屈。
“其实,”
绞指尖的动作,那狼欲言又止,揉了揉顺滑青丝,碧瞳是深不见底的幽暗,犹豫片刻,又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将整个事实说了出来。
“其实,你能怀孕,全是因为你妈妈临走前,怕你受到伤害,给你吃了一颗很特殊的圣果,那颗圣果本是我们狼族稀有藏品,只有狼王的王后才能享用,而且千年开花,千年后才结果,食其果者,能孕育出至高无上的生命。”
看了看王谦的反应,又继续说:“你妈妈,本来是猎杀狼人的猎人,却因为爱上狼王而放弃任务,狼王为了表示感谢,悄悄给了她圣果,也许也有一些感情因素在里面吧,只是狼王已经有了王后,只能将那份情悄悄藏在心底,后来,你妈妈嫁给了王国森,却在生下你不久后,意外去世了。”
犹豫了几秒,“狼王派人找过那颗圣果,得知被喂给了你,也就不了了知了……,再后来,我跟你的相遇,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
听他讲完,王谦感觉自个听了一个狗血淋淋的玄幻爱情大片,结舌半天才回过神,他对自己母亲的事知之甚少,只听外婆说过她很漂亮,也很善良。
可没想到还会如此狗血,不过这会儿听顾凉城说起,他突然有些想她了,也好想好想外婆啊!
或许,是时候去看看她们了。
顾凉城见他表情变化莫测,又不吭声,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轻轻握住他的手,认真说:“宝贝儿,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那晚我遇见你,完全是被女朋友下了药……”
“女朋友?”
王谦捕捉到一个重点。
男人目光变得郁结,掌心捂着白嫩小手用力握了握:“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两个男人又默默对视了一阵。
“呵……”
王谦轻笑一声打破沉默,眸光落定到牛奶上:“那,这玩意又是什么?”
“……一种特殊配方。”
四目再次相对。
“喝了就能让我生孩子?”
“……这个只是保护作用,让你减少伤害……”
王谦抽出手,连作业都不想写了,推开人:“我去洗澡……”
看着他没落的背影,顾凉城整个人也不好受了,本想追上去,伸出去的手却停在半空,玉色修长的指尖蜷了蜷,终是收回。
或许,应该让他缓冲一下吧。
……
很平静的几天,顾凉城不敢碰王谦,只是将他细心照顾着,俩人的交流越来越少,王谦也没提孩子的事,像个傀儡该吃饭吃饭,该上学上学……
转眼到了周五,顾凉城一如既往来接他放学,虽然他俩已成为这所学校公开的秘密,不过依然会招来大波女生男生围堵拍照。
王谦习以为常,也不想理会,大大咧咧坐进副驾,拉长脖子抵到靠枕,装死。
顾凉城替他系好安全带,小心问:“宝贝儿,明天,跟我去贫困山区怎么样?”
“不去。”
没有感情的回答。
顾凉城感觉很委屈:“干嘛不去?”
“要考试了,我得认真看书。”
无法让人反驳的理由。
男人不再说话,默默开车,可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