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这种地方, 因为做不了什么,平时接触的也就是袜子——哪怕和陈故在一起后,陈故也经常揪着这里反复亲过, 甚至还上嘴咬过, 那也算是比较娇嫩的地方。
所以从浴室里出来后,江眠的脚腕留下了一圈鲜明的印子, 他倒是不觉得疼, 所以当时第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第二天早上去洗漱时穿鞋才发现的。
江眠沉默了下。
见他停顿,陈故望过来:“怎么了?”
江眠不是很想说话,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陈故一脸无辜, 绕过床走到他跟前, 低声问:“不舒服?”
他昨天是不小心……但他清理干净了。
陈故说着,就冲江眠伸出了手,要去摸江眠的肚子,被江眠抓住了手, 示意他自己看。
陈故垂眼扫了一下。
他昨天不是没有注意到, 但他以为今天就会消掉了,没想到还在。
陈故舔了舔自己的臼齿, 在江眠面前单膝跪下, 捧起了他的脚。
江眠以为他是要看自己有没有伤到, 刚想说不疼,就看着陈故在那上面吻了一下。
江眠的身体瞬间绷直。
再然后……
他们错过了早饭, 还差一点错过中饭。
江眠默默在心里计数, 今天的两次已经用过一次了。
但他觉得就陈故这样, 多半没法遵守约定, 他倒要看看陈故还有什么借口。
江眠脚踝上一时半会消不掉的红痕, 确实让某人有点失控。
江眠不知道他是又想到了什么, 但他也不是很想知道。
反正陈故的脑袋里,就没有正常的想法。
等到下午在沙发上虚度了光阴后,江眠由着陈故给他擦身体,有点困倦:“今天不去夜跑了。”
昨天他们也没能去。
陈故低笑了声,说好。
再然后江眠就睡着了。
陈故捏了捏江眠的脸,虽然累,但江眠的觉还是有些浅的。
他有些不耐地轻唔了声,只是稍微偏头避开了陈故的手,并没有别的动作,含糊着说了句:“陈故,别闹。”
他微哑的嗓音里带着的无奈和宠溺,让陈故勾起了唇,给江眠再擦过一遍后,就拿了被子给江眠盖上。
他倒是想要直接翻身上去挤着和江眠一块睡,但他还有事情要做。
当天晚上,江眠望着抱着自己明显情动了的陈故,不动声色地退了退,提醒他:“今天已经两次了。”
陈故埋首在他的颈窝里,一只手还贴合着江眠脚踝上的痕迹,不肯松手:“眠眠。”
他可怜兮兮道:“可我犯病了,这样,我预支行不行?”
江眠:“……”
他就说,陈故不可能做得到。
他伸手捏了一下陈故的后颈,其实陈故在接触上比江眠的反应要大太多,皮肤饥渴症会放大他的感官好几倍,江眠也是无意中发现,陈故被碰后颈就会像是被拎起来的猫一样,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头。
陈故抬起头看他,没有半点情绪,全是温柔。
江眠没有说好不好,行不行,他只是浅浅地勾了下唇,迎上陈故好似带着春水的目光,低头吻住了他,用行动告诉了陈故答案。
——
事实证明,陈故的确不该无视助理的短信,并在之后把助理一块拉黑。
在江眠又接了个比较难的民事案件,去法院时,陈故就在附近商场的咖啡店里等他。
他本来是想在停车场等的,但江眠让他在咖啡厅里等,顺便点点吃的,等他出来后可以不用等就能吃上了。
江眠有点怀念他家的特色下午茶。
但是在江眠在法院里的这段时间,陈故对面的座位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陈故扫了陈鸿禹一眼,倒没有起身就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表。
江眠才进去两分钟,他还有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可以解决。
陈鸿禹身边没有带塔克洛,也没有带助理,他率先开口:“这么久过去了,还没闹够?”
陈故抱着胸,靠在椅子上,语气堪称平静,没有以往的剑拔弩张,也没有不耐的冷淡,但这样的平和,反而让陈鸿禹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陈故说:“你有事吗?”
陈鸿禹本来打好的所有腹稿就在他这句问话中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望着陈故,皱起了眉头。
虽然自负又自大,但陈鸿禹也不是什么傻子,之前陈故对他甩冷脸,玩什么给他一根烟的机会,那都是闹,但现在……
陈故继续:“没事的话麻烦换一桌,我不拼桌。”
陈鸿禹本来还在冷静分析的脑子就被这句话弄炸了,他额角突突,压着脾气:“我是你爹!”
“合同你签了。”陈故淡淡道:“你还有什么疑问?”
陈鸿禹不可思议:“你玩真的?”
他气笑:“陈故,要是没有我你哪有今天,你就因为一次吵架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真是我太纵着你了是吧?你看看别人家,有哪个当爹的在儿子面前伏小做低的?我这些年对你也不差吧?缺你一分钱了吗?”
陈故点点头,没有否认:“你具体花了多少的确算不清了,所以我往你卡上打了三个亿,还有一处房子是上个月才卖出去的,因为跨国账户资金还没有审核完,到了后我会全部打给你。”
他眸中没有半点水波:“不够么?”
陈鸿禹的耐性又被消磨了三分:“我不是跟你谈钱的事!老子缺你那点钱?!”
最后一句话时,陈鸿禹忍不住扬起了点声音,惹得邻桌有人看了他们一眼。
陈故稍稍偏头,温和且疏离地向两个小姑娘投去了歉意的目光,他这个举动其实很正常,甚至还可以说是教养不错了,但陈鸿禹却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故就不会对着他露出这样的神色了,哪怕现在他对别人其中还有着明显的疏远感,可他对他没有温和过半分。
陈故看向陈鸿禹,真正放下一切后,才觉得有些事真的是他以前太偏激,也有可能是真的长大了,毕竟二十一岁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陈鸿禹是否认可他所喜欢的事业,又是否会跟他说一声对不起,他都无所谓了。
“小点声。”陈故示意桌子上贴着的小牌子:“这里禁止大声喧哗。”
……他这态度,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陈鸿禹有些恍惚地想。
他不明白他和陈故之间的关系怎么变成了这样。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陈鸿禹想到了塔克洛前些天又在他耳边提过一句的人,他下意识就问了句:“是因为那个叫江眠的男孩子吗?”
陈故的眼神在刹那间就发生了变化,他眸色微冷,暗藏着凌厉,甚至原本称得上闲散的坐姿,都在刹那间变了个味。
他肉眼可见地绷直,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就像是被触及了逆鳞的恶龙:“你最好离他远点。”
陈鸿禹大概这辈子都没有想过,陈故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外人”警告他:“你要是敢在他面前说什么,我和你自己之间最后的体面也没办法维持。”
陈鸿禹觉得好笑,他几乎是气极而发出了声冷笑:“陈故,我才是你爹。”
陈故提醒他:“合同是在国外签的,是有法律效力的。”
陈鸿禹忍无可忍:“那份合同我早就撕掉了!”
他压着声音训斥:“就是一次吵架而已,你非要弄到这个地步吗?!”
陈故在听到他到现在还认为只是一次吵架而已,就不想与他再说话。
他径直起身,跟服务员说了声刚刚点的餐品都打包,又瞥见江眠不知怎么的先出来了。
他看向陈鸿禹:“在这等着,不许跟过来。”
陈鸿禹不明所以,就见陈故快步朝外面走去。
咖啡厅是在商场一楼,落地窗正好能够看见法院门口。
只见陈故走到了一个穿着西装但看着年纪不大,而且有些眼熟的青年面前,他习惯性冲青年微微垂首,眉眼间哪还有刚刚瞬间凝起的刀芒模样,温柔得就似一汪温水。
“你怎么就出来了?”
“碰上机关人员临时开会检阅,我爸又给我发消息说他要来法院递交公司材料,我出来接一下他。”
江眠看他,有些不解:“你怎么了吗?”
陈故微顿,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没有瞒着:“陈鸿禹找上来了。”
江眠稍怔,有所察觉一般隔着一条马路看了眼那家咖啡厅,他似乎对上了谁的视线,又似乎没有。
反正陈故挪了挪步子,给他挡掉了。
江眠抿唇:“那……”
“我没事。”陈故失笑,捏了一下他的脸:“你这脸色比我还苦大仇深。”
江眠慢慢道:“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陈故摇头:“不用,他这人太自负,我怕气到你。”
江眠望着他,轻声说:“还有点时间,我想单独和他聊聊,可以吗?”
陈故皱眉,江眠哄道:“很快,我就和他聊五分钟,你在这等我,要是超过了五分钟,你就进来找我。陈故,我们公平点,你都见过我爸了,也让我见见他。”
“他没什么好见的。”
“可我有些话想说,好吗?”
陈故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松了手,江眠浅浅地勾了下唇,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就转身进了地下通道。
江眠坐到陈鸿禹面前时,斟酌着先打了声招呼:“您好。”
陈鸿禹默默收起了手机,看着江眠第一时间找不到声音。
他刚刚搜了一下江眠,发现这位还算是个名人,和荣家有关系不说,陈鸿禹还看见了许多新闻报道他拿得各种国际级别的奖项,以及——
南界大的校园论坛,有很多关于江眠和陈故的帖子。
其中不少照片,照片里的江眠和陈故,看上去很幸福,很甜蜜。
尤其是陈故,陈鸿禹已经不记得上回看见陈故笑得那么灿烂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是十一岁?还是十二岁?又或者更早?
是因为什么事呢?
他不记得了。
印象中,陈故在他该懂事一点了的年纪里,只有浑身尖刺,每次他俩只要碰上说话,除非有外人在场,不然一定都要被地方刺得遍体鳞伤,惨淡收场。
陈鸿禹一直以为,这是陈故的性格使然,这孩子一身反骨、天生叛逆,没有办法。
可是……论坛上都说陈故对江眠很温柔,说他俩很“甜”。
什么陈故给江眠送饭,什么陈故去图书馆给江眠抢座位……这些在陈故身上安着,陈鸿禹就觉得不是陈故,可照片里的确实是陈故,偶尔还能看见陈易深和另一个女孩子的影子。
陈鸿禹动了动唇:“你好。”
江眠说话总是语调慢一点,也习惯在别人说完后先等一分钟,确认没有后续的话了,才会接话,所以他总是会来不及说什么。
这次也不例外。
陈鸿禹问他:“你叫江眠?是他男朋友?”
江眠微顿,把自我介绍咽下去,先点了头,然后就听见陈鸿禹下一句是——
“这样,我给你五个亿……”
江眠稍拧眉,陈鸿禹一脸郑重:“你教教我,你怎么做到让陈故对你那么温柔,还在你面前笑得这么好看的?”
作者有话说:
来啦——
七点还有一章——
说上章没什么的我只能说你们真的没看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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