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想你骂我了
段曦月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步子踉跄,怀里还抱着一小坛子酒,她停了下来,仰头想要喝酒,坛内却早已经空了。
“嗯嗝……没了啊。”段曦月晃了晃空的酒坛,嘀咕着。
段曦月坐在路旁的石阶上,撑着下巴望天了望天,问道:“月亮啊,你说,元齐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
“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段曦月哼唧了一声,起身往客栈走去。
刚要进门,段曦月就被客栈内冲出来的一行黑衣人撞到了一旁,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扑面而来。
段曦月的酒劲儿瞬间被冲散了不少,她掩了掩了鼻子,望着眼前的场景,目光所触及之处皆是一片狼藉,碎了一地的瓷器,桌椅也都被破坏的不成形,几天前,这间客栈还不是这副样子。
这几日,那群黑衣人时时刻刻扰的他们不安宁,他们手下的人伤的伤,死的死,就连皇兄有几次也是险些受伤!也不知道皇兄到底得罪他干嘛!
段曦月上了楼,越是走进段则天的房间,东西就被破坏的越严重,连脚下的地板都被砸的一连好几个大洞。
颇有些费劲的绕过了那些地方,段曦月终于走到了段则天的房间,血腥味也尤为浓重!
段曦月心下一惊,一个不好的念头已经浮现了上来,像是验证她的想法,她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切果然就像她想的那样。
屋内一片脏乱,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鲜血流了满地,景拾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坐靠在一角。
而段则天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沾满了血迹,尤其是胳膊上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猩红的鲜血透过指缝流落在地板上。
段曦月看的胸口沉痛,并不是为了段则天心痛,而是单纯的对这样血腥场面的不适应。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凑了上去,“皇兄你没事吧,这样深的伤口……我去找大夫。”
“站住!”段则天冷喝。
段曦月一颤,乖乖的站住了身子,却还是嘟囔道:“我知道皇兄要说什么,可皇兄你的伤口不能耽误,要训我也要先等着处理好了伤口再说。”
她一向害怕段则天,今天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段曦月像是赌着气的大喊了出来,随后就跑了出去。
段则天想要站起来拦住段曦月,胳膊上突然传来的密麻的剧痛感,脚下一软,身子竟是一点力气也没了!
他面具下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脸色阴沉如墨,那刀上……抹了东西!
“呵呵……”段则天扯着嘴角发出一声低笑,眸底闪烁着诡异的亮光………
摄政王府。
楚烨坐在小板凳上,红彤彤的眼睛专注的盯着面前熬着药的药罐子,手里握着一柄小蒲扇,时不时的在药罐底下的火筑旁煽动。
等了一会儿,楚烨拿起旁边的棉布,动作娴熟的把熬好了药倒进了瓷碗里,端着瓷碗回了房间。
楚烨把瓷碗放在了床旁的小桌子上,搓了搓冰凉的手,沙哑的声音笑着道:“宁儿,快别睡了,起来喝药了。”
“今天为夫可给你备了蜜饯儿,不苦的。”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楚烨一个人的声音响着,他停止了说话,房间又陷入死寂。
“贪睡。”楚烨呢喃了一句,微不可闻的声音苦涩至极。
楚烨坐在沈宁身旁,握起沈宁的手,动作小心的揉按着,“你说你,睡了这么久,也不睁眼瞧瞧为夫,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为夫给忘了,小白眼儿狼。”
给沈宁双手做完了疏松,药也不烫了,楚烨端起来,喝了一口,温度合适,就是太苦了,上次宁儿喂给他,他也不觉得苦,怎么这几日的药就这么苦呢?
楚烨仰头灌下,大手扣住沈宁的后脑勺,唇瓣贴了上去,苦涩的药汁在口中流动,渡向沈宁,有褐色的药汁顺着唇角流到了沈宁的脖子上。
“这么大个人,喝药也能流出来。”楚烨宠溺的说了句,低下头,湿热的舌尖把沈宁脖子上的药汁舔了干净。
他的手不安分的在沈宁身上胡乱触碰,可怀里的人一点动作也没有,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看这样安安静静的沈宁,楚烨突然失声笑了,捏了捏沈宁的鼻子,抱怨也似的道:“平常我碰你,你可没这么乖。”
楚烨把沈宁紧紧的扣进了怀里,下巴抵着沈宁的头,他阖上了疲累的眸子,“宁儿,快点醒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了。”
…………
沈元齐回了沈相府,看见祠堂的烛光还亮着,他愣了愣,还是走了进去。
掩上门扉,沈元齐看见沈途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闭着眼睛,怀里还抱着一个木质牌匾,他喉咙紧了紧,眼底划过一抹伤痛。
那个木质牌匾……是他娘的灵位……
沈元齐走过去,轻唤:“爹……”
沈途睁开眼睛,浑浊里布满哀痛,头发早已鬓白,这一刻,沈元齐陡然觉得,父亲的身形似乎是小了许多,也单薄了许多。
“爹,你又在想娘了么。”沈元齐闷闷的声音问。
“是啊。”沈途目光柔和,指腹轻轻抚摸着牌匾上的字迹,“虽说再过几日就是你娘的忌日了,可爹总觉得你娘还活着,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爹……”沈元齐顿住了声音,爹不相信娘死了,他也不想相信,可他也是看见了当时的场景的,那明明就是……
“如今,小宁又昏迷不醒,到时候,爹该怎么面对你娘,爹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娘啊。”沈途神色痛苦的抱着牌匾,眼眶猩红湿热。
“爹,小宁只不过是昏睡几日,大夫说了,等小宁脑袋里的淤血散了就好了。”沈元齐喉咙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梗的难受。
这样的说辞,不仅仅是宽慰父亲,也是在宽慰他自己!
“爹,天色太晚了,娘也不愿意看见爹这样伤心的。”沈元齐拿过了沈途怀里的牌匾,恭敬小心的放回了案桌上。
“爹,我扶您回去休息。”沈元齐搀扶着沈途,关门前,沈元齐目光沉痛复杂的看了一眼牌匾,轻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