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这分明是他的娘亲
沈宁这一停,顷刻间就被侍卫再度包围了起来,这次,沈宁再也没了机会杀出一条血路。
“小宁?”身后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不会有错……
沈宁转过身去,他看见,一女子,身一袭青衣,一根青色发带微束,余发披肩,身形,也是他记忆里的样子。
“娘亲……”沈宁红了眼,失神的呢喃出声。
不会错的,这个声音,这个熟悉的身形,就是他记忆里深深印刻着的人,他的娘亲——叶落!
他伸出手,脚下不受控制的,一步一步的,向着叶落走了过去。
可是,还没走两步,腿弯处猛地一痛,身子也跌倒在了地上,那险些不受控制的理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叶落,湿润的眸子里难以掩饰的惊喜,可更多的,却是担心。
因为,叶落是被捆绑着的,眼睛上还蒙着一条黑布,所以……他娘亲失踪这么多年,是一直被困在了晟国?
当初他们府是被放了大火,目的是阿烨,可为什么,那些人会将他母亲挟来了晟国?
沈宁想不通,也不愿意再多想,他半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凝眸看着段则天,“段则天,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段则天跟楚烨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他尚不清楚,可他娘亲自小生活在祁国,是连京城都没有出过的,要说他娘亲对段则天有什么利用价值,他实在想不到!
现在他唯一想到的,是借着他娘亲吸引他的注意,从而成功劫持他,继而用他威胁楚烨。
可是,段则天怎么知道他会爱上成为他弱点的自己?又怎么会事先把娘亲挟来晟国十几年?
难道,段则天从小便是料事如神,聪慧过人不成?
这太过虚假,尽管是有这个可能,可他依旧不信段则天会料到十几年后的今天。
段则天修长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额心处的银色面具,歪头,似乎是望着身旁的叶落,淡淡的说道:“本宫的计划?本宫能有什么计划?”
事实的确不像沈宁想的那样,叶落并不是他在那场大火里挟持来的,而是阴差阳错的被他手下救了而已。
眼下,似乎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段则天眸子闪了闪,拽了拽叶落的衣角,当即就有侍卫强硬的将叶落推到了段则天身旁,压着叶落跪了下来。
沈宁见了,双目更是猩红,嘶吼着:“段则天,你要干什么!”
沈宁冲过去的身子被侍卫紧紧阻拦,任凭他怎么也挣脱不开。
不过也是,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光是站着,就已经是勉强。
段则天对沈宁的嘶吼充耳不闻,指尖捏上了叶落的脸,另一只手,握着一柄泛着冷光的匕首,抵在了叶落的喉咙上。
与其说是抵在了叶落的喉咙上,不如说是抵在了沈宁的心脏上。
看着那轻轻划动的匕首,沈宁害怕了,“段则天,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我怎么样都行,只要你放了我娘亲,好不好?”
几近哀求的语气,沈宁望着段则天,脸色灰白,仿佛被人紧紧扼住了喉咙,弱点,任凭那人定夺生死。
“放了她?你在说什么蠢话啊。”段则天看着沈宁,像在看一个痴傻之人。
而他手里的力气也加大了几分,叶落的脖子上,已经有薄薄的一层鲜血从匕首之下浸了出来,汇成一条血线,隐落进了衣领里。
“段则天,我杀了你!”
沈宁像是被那触目惊心的红激发了一直隐忍的愤怒,他遏制不住的怒吼一声,握着手心里的刀刃,身形一闪,钻越过阻隔他的侍卫,直迎上了段则天的脸。
不自量力!
段则天心底冷屑,唇角微勾,“若是你在上前一分,你娘亲……可就彻底没命了。”
像是验证他话的真实性,抵着叶落脖子的匕首果然向下压了下去,而那流出来的血则直接荫红了叶落的衣衫。
沈宁虽然是气愤到了极点,可到底是害怕的段则天真的会对叶落动手,他飞身过去的动作,硬是被迫停顿了下来。
陈深看动作迟缓了的沈宁,足下一闪,直接冲着沈宁踹了过去。
沈宁回身躲避,却为时已晚,胸口剧痛,身子猛地砸上了身后远处的树干之上。
胸口一阵血气上涌,沈宁控制不住,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一片前襟,就连面前也扬起一片血雾。
身下的雪,也被染上了点点红迹,像极了树枝头争相开放的红梅。
疼……
沈宁脑子里灌有的只有这一种想法,骨头好像是被撞碎了一般,身体的每个地方也都充斥着让他无法忍受的剧痛,他甚至觉得,他要被活生生疼死了一样。
陈深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小声道:“我劝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一味的挑衅对你并没有好处。”
他用的声音极小,除了他们两个,连段则天都不能听见。
他不是要帮沈宁,只不过是提点他一句,要死要活,还是要沈宁自己决定。
而他不过觉得,沈宁这样弱,可这股子不怕死的倔强倒是让他微微有些兴趣。
或许,等主的大计成功,他可以向主讨了沈宁,留在身边,或许也不错。
话说完,陈深不顾沈宁疼的蜷缩着的身子,直接粗暴的拎着沈宁的衣领,托着沈宁扔到了段则天脚下。
段则天拽着沈宁的头发,看着沈宁仰面的痛苦表情,他开心也似的轻笑着,微微俯身,“老实一点,对你,亦或者对你娘亲的安全来说,都好。”
沈宁意识连连眩黑,甚至连瞪一眼段则天的力气都没有,段则天的话也不知听没听见,便晕了过去。
沈宁又被侍卫重新拖回了密室,段则天也离开了此处,压抑的气氛瞬间冰凉下来,似乎连空中飘落的雪花也变得欢快了些。
陈深给叶落松了绑,解开了五指,“手下人绑的紧了些,叫你受苦了。”
叶落揉了揉胳膊,旋即被脖子上的刺痛绷紧了意识,“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