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娱乐最新事:阙子墨前脚刚到剧组, 后脚被通知资源被撤,这是得罪哪个大佬了?!】
手机界面上字字句句都刺眼。
阙子墨坐在保姆车后沉默了一路,可就在路口拐弯时, 他忽然闷地砸向车窗, 车身发出咚的巨响!
司机眼疾手快地握紧方向盘,车上经纪人“啊”地发出惊叫, 盖住了阙子墨从牙缝挤出来的自言自语。
接着他无声地笑了。
阙子墨进入娱乐圈短短三年,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坚信自己迟早能超过瞿时念, 在这个资本横行的时代,只要有人捧还愁不火?
他手背爆起青筋,给瞿时念的微博发去私信,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屏幕。
与此同时。
已修好的老式手机摆在眼前,瞿时念的心悬在嗓子眼处, 拨出了备注为“瞿材”的号码——他的生父,但自从他上高三前便不再与瞿材有过来往。
那年因在国界运输贩毒进了监狱。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寂的房间里响起这段毫无感情的电子声。
得到答复, 瞿时念悬起的心一寸寸落实了, 自从五年前出狱没了下落, 时隔多年也未曾出现过,大概他和瞿材这辈子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一切不好的预感在瞬间得以放下。
在回程的航机, 瞿时念身处贵宾舱,在微博得知阙子墨资源被撤下的消息,直觉指向了陆岐琛,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到底阙子墨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长途奔波了几个小时, 回到家中, 瞿时念立在玄关换鞋, 后院传来小孩玩小烟花的笑语,难得有邻居小孩来陪他们家豆沙包玩。
而陆岐琛似乎在躺椅上睡着了,他脚步轻缓地靠近,正想该怎么叫醒人。
“哗啦——”
手腕被猛地一拽,瞿时念重力偏移,跌入了躺在摇椅的陆岐琛身上。
“……”瞿时念吓了一跳,“装睡?”
就在他们正前方的不远处,烟花滋滋作响,崽崽和其他小朋友要是稍作回头,可不就一下撞见他不端庄的样子。
“手先松开。”瞿时念催道。
陆岐琛假装没听到,手上勒紧了,锁着他的腰问道:“怎么没告诉我要临时开工?”
“我还想问你才对,”瞿时念那演技无可挑剔,“阙子墨怎么得罪你了。”
陆岐琛意外地单挑了挑眉,卖起关子:“没点表示就套我的话?”
瞿时念半边屁股坐在他腿上,这姿势够不雅了,跟妲己陪纣王有得一拼,还不算有所表示?
这边调情没结束,那边撒野的崽崽回头一望,大喊了声:“念念爸爸你回来了哇!”
他俩蹭着一下分开了。
瞿时念站直了,欲盖弥彰地抬起手背擦拭薄唇,陆岐琛的衣领都被蹭开了,反而显得像是他被轻薄了般,清了清嗓,气定神闲地让崽崽悠着点嗓子。
有了崽崽后哪还有什么二人世界。
他俩倒是别扭得紧,落在崽崽眼里尤为正常,豆沙包习以为常地牵走了瞿时念,又是告状陆岐琛没带他去马术俱乐部,又是分享陆洛叔叔要回国一趟。
瞿时念没想到自己离家几天能错过这么多事情。
为了犒劳崽崽,瞿时念做顿鲜虾芝士奶油意面小宵夜,水流哗哗往下,正准备去虾线时,身后来了人。
棉质睡衣被撩起来,盖不住从身后传来的熟悉气息,这回他没有制止,反而格外受用朝后仰去。
陆岐琛的下巴抵着他肩颈,侧嗅着淡淡的古龙水味,好奇问:“栀子香?”
“嘶。”
瞿时念手上一滑切到了手。
陆岐琛哪里还敢再造次,翻来药箱,给他消毒再贴上创可贴:“怪我。”
瞿时念摇了摇头,是怪他想起那天的饭局应酬碰见,喷的就是这款香水。
陆岐琛托着手掌仔细端详,生怕哪里也被他害得破了皮,自始至终没抬起眼,只叫来阿姨代为做宵夜后,领着瞿时念回沙发坐好。
瞿时念倒是好笑:“没那么严重。”
陆岐琛怨自己没事卖什么关子,把马场那天的事掀了个底朝天。
他这人以前当爱豆时对恶评置之不理,之所以把阙子墨后揣出剧组,跟那傻逼非说他捡垃圾也没半毛钱关系,而是腕表是瞿时念送他的四周年情侣款,这也是能胡说八道的?
瞿时念哭笑不得,侧身靠向陆岐琛,心中的失意与幸福感交织并存:“我要是真给你送个假货呢。”
一缕缕额发浮向颈窝,为他撩起绕往耳后:“那我也喜欢。”
只要是老婆送的都喜欢。
瞿时念不知思及何处:“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陆岐琛觉出异样,沉下嗓音:“有心事?”
瞿时念心慌地眨了眨眼,又小幅度地摇头,只慵懒地开口:“困了而已。”
陆岐琛二话不说把人打横抱回了卧室。
门刚关上,豆沙包从小卧室走出来,头上戴着小青蛙发箍,拽拽小帅脸露出了傲娇神情。
豆沙包打起视频通话:“洛洛叔叔,爸爸他们又二人世界不要豆沙包,你快点来找我玩哇!”
陆洛对着屏幕轻打响指:“没问题。”
这位从兄控进化到侄子控的豪门少爷,当天就开着私人飞机跨洋出发,天色一亮,跟催命似的告知亲哥即将抵达星海市私人机场。
“……”
陆岐琛怀疑人生,穿着运动裤衩出了门,鸡都没他睡得晚起得早。
等到他把陆洛接回家中,那个念叨要叔叔陪的臭崽崽睡得正香,怎么也叫不醒,要不是他拦着,眼看自个儿弟弟要陪那孩子睡一觉了。
陆岐琛头疼地拽走人:“别这么夸张,陪我喝茶。”
陆洛连连点头:“好。”
平时都由瞿时念在用茶室,陆岐琛进来得少,一夜没怎么睡又得开车机场接弟弟,还得是瞿时念穿着睡衣就起来接待人。
陆洛不小心瞥见嫂子侧颈上的红痕:“……”
看来确实是他来得太过冲动。
瞿时念煮茶时也不太清醒:“小洛住岐琛以前的房间吧?”
陆洛却说他这几天会先住在酒店,跟苏家的小儿子苏津叙叙旧,也顺便有点事要处理,无非又是那些人情世故。
陆岐琛兀自消化了一阵,纳闷怎么陆越泽不催他给苏津接风洗尘了:“你们关系很好?”
陆洛点头:“还行。”
或是怕他俩闷得慌,瞿时念迷糊间打开电视放映,自动播放娱乐新闻,前有陆岐琛出门捡垃圾为生,后有阙子墨被无情踢出剧组。
瞿时念:“……”
陆洛:“……”
陆岐琛面无表情地关掉电视,挠了挠高挺鼻梁:“在家带娃,没事就看些解闷的东西。”
有的人在外是个高冷霸道总裁,实际上在家里窝着看我方和敌方的娱乐新闻,不亏是他搞笑男。
陆洛对他哥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陆岐琛忽然想起什么,蹙眉道:“那个叫阙子墨的,跟苏津怎么乱七八糟的。”
陆洛摩挲腕表:“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原来陆家和苏家的关系不错取决于苏家老爷子。
那位是个尊崇玄学的老头,疑神疑鬼的,操办家中的大小事,讲究的就是个风水和气运。
就拿苏家子孙的婚事来说,全都归于苏家老爷子一手操办,轮不得后辈又违他的意愿。
关于陆家和苏家的渊源来源于他俩去世的外公,是苏老爷子认识的偏门医生救好了秋舒的心病,以至于陆越泽待苏家不薄。
但在商业往来外,陆家和苏家的关系可属实不算亲近,有些面子得走过场,至于人家家中的私事无暇参与。
至于陆洛非要蹚浑水,是因他最近也在研究些旁门左道,听说阙子墨这人怪邪乎的,苏老爷子让他和苏津订婚后,本就在苏家不受宠的苏津更是惨绝人寰。
被扔回国联姻也就算了,听说还要给阙子墨怀孕生三胞胎,怀不上就打掉继续怀,这完全不把人当人啊!
陆岐琛:“……”
瞿时念:“……”
自始至终,瞿时念都没怎么吱声,他禁不住开口问:“阙子墨又是什么来头?”
姓阙的是资源咖在圈内已是公开的秘密,家里放他出来联姻,对方是在东南亚某岛国富甲一方的苏家,按理说倚靠的背景并不次。
但他被推出来应付了事,要么像苏津一样不受宠,要么还有一种可能。
陆洛随口道:“他就是个领养后进户口本的,跟阙家没有血缘关系。”
咣当一声。
瞿时念的手肘无意碰倒了茶杯,脸色染上难见的煞白,陈旧的记忆被唤醒,他不认识阙子墨……但怎么能没想到所谓的阙家。
陆岐琛语气一急:“怎么了?”
瞿时念不安道:“头痛。”
陆洛更内疚了:“嫂子你去休息吧,我跟哥哥瞎聊会儿就走了。”
谁没事还跟他瞎聊。
陆岐琛把豆沙包叫醒,让那孩子招待亲叔叔,私下吩咐阿姨做了碗安神汤,走上楼梯时听到那叔侄聊到苏家。
陆洛:“莱恩想陪叔叔去跟苏叔叔见面?”
豆沙包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对哇,上回念念爸爸就跟他吃过饭,没带豆沙包去,还不让我告诉琛琛爸爸。”
陆岐琛神经一紧:“什么?”
深春的阳光明媚,却映不入拉上帘子的晦暗房间。
瞿时念狼狈地躬身,双手撑着桌台,绞尽脑汁地串起所有信息,不愿告知自己或许揣测真的能成真。
如果阙子墨真的是当年与他同在那个小县城的人,那么瞿材是他运输过毒品的父亲,以及那个他人生中唯一污点的童年噩梦——
是否会被阙子墨试图拿来做文章。
咔嚓一声。
陆岐琛踱至床尾,脚步很轻,再大条的神经也能辨出恋人的不对劲,手上端来的安神汤像是多余的,卧室里飘散着红酒的气息。
他微微一怔。
瞿时念竟开了瓶高度数的拉菲,醉不了人,整个人却浑然充斥着微醺感。
陆岐琛叹息了声,抢过红酒:“哪有这种酒也对瓶吹的。”
瞿时念却倏地堵住了他的唇。
双双跌落床榻,柔软的床单凹陷往下,酒瓶掉至地毯的闷响,往外淌出**,那酒味浓郁地萦绕在空气之中,却遮不住眼前人的脆弱。
陆岐琛不如当年那般一根筋了,用手掌上下抚摸那紧绷的后脊背,不逼着他开口,更不直言自己所听到的对话。
但直觉跟阙子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你还记不记得。”
瞿时念嘴唇颤抖得无法自控,“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晚?”
那晚也是这样。
看上去清冷不可接近的人,会在他身上啜泣,主动攀来他的脖颈,是这么些年最松弛又感性的模样。
陆岐琛迟来地意识到,那是他认识瞿时念以来见过他最失态的模样。
瞿时念几近崩溃地说:“宝贝。”
“那天是我父亲出狱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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