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
就这样,我被乔治毫不留情地贴上了他的专属模特标签,在乔治和海城灿烂笑容的欢送下,我垂头丧气地从他的工作室里走出来回教室上课。
“真奇怪!为什么我每次都会这么轻易地受到乔治的**?”我边走边喃喃自语。
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我真是觉得又无奈又好笑。我只能弯了弯嘴角,怅然地抬起头望天。
一簇浅金色阳光穿过云层的间隙洒下,柔柔地落在我的脸上,暖暖的晒得好舒服。
丝丝细腻的和风从耳边拂过,留下阳光的余暖将我纠缠的思绪融化在一片温和的白光里。我静静地闭上双眼,在那一瞬间,我浑浊如一片黑洞的脑海里突然盛放出一朵怒放在璀璨阳光下缤纷多彩的雏菊!
那条刚在乔治工作室里见过的,美艳绝伦得令我痴迷的雏菊新娘礼裙,开始从我记忆的银河里缓缓浮现出来。
好美,那条“最美的雏菊新娘”礼裙真的好美。可是,真的是因为这条艳丽脱俗的礼裙,让我心甘情愿地答应做乔治的模特的?
真的只是这样吗?
我被自己提出的疑问难住了,抿了抿嘴角心情低落地睁开眼,瞬间,另一个答案从我脑子里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
还是因为对我提出要求的人是乔治呢?
不等这个疯狂的答案在我脑海里完全确定,我慌忙回过神,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我拼命地摇摇头,急急否定自己脑中的胡思乱想。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我最讨厌乔治了,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答应做他的专属模特呢?”游移困惑的眼神在我双眼里不停流转,我低着头手指不停地对绕着,“可,为什么当我答应做他的模特后,我的心里会莫名地开心呢?”
我甩了甩头。
别想了,我只是因为那条礼裙的样式,跟我记忆里电影中那个幸福的女生身上穿着的新娘礼服很像,所以才一时迷糊了神志,答应做乔治的专属模特的。
没有结论的答案像是这午后轻柔的阳光般,从我海藻般浓密的黑发间落下,静悄悄地洒在圣约翰中学的林荫道上,形成一个个无声无息的晶莹光点。
我迈开步子继续边胡思乱想边往前走。穿过了阳光稀松、幽静宽阔的林荫道后,我便走进林荫道尽头矗立着的白色教学楼中。
扶着楼梯上的褐红色乔木扶手,我低着头数着楼梯阶数默默地走上三楼。走廊左转第二间,就是高一(二)班的教室。
推开门时,一片夹杂着大笑声以及混杂吵闹声的音浪,顷刻间从我手边推开的教室门里涌出来!
我沉浸在自我猜想中的思绪,顿时被这巨大的音浪震醒!我惶惶然抬头,还没从迷茫的情绪中摆脱,顶着一头柠黄色炫发的凝光就从教室后面一下子冲到我跟前。
他活力四射的脸,顿时在我面前放大。
“凝光!”我被突然蹦出来的他吓到,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小心!”凝光看见我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往后退步,不觉伸手抓住我的双肩,使我不至于摔倒,“月碎,我吓到你了?”
“没,没有。”我迟钝地摇摇头,但脸上明显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没有就好。”单纯的凝光憨直地笑了笑,眼角的余光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在不知觉的情况下一直搭在我的双肩上。他的脸不禁红了红,急急忙忙地把手放下来,垂在身侧。
觉得姿势还是不自在,他又举起手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月碎,你刚才从餐厅离开后没发生什么事吧?乔治那家伙突然把你带走,他有没有欺负你?”
说到乔治名字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有一丝愠怒和不服气从凝光的眼底闪过。
我赶紧摇摇头解释:“没有,乔治他没有欺负我。”
“那就好,刚才我还很担心你,但又不知道他把你带到哪里去了。”
看见凝光凝视着我时眼神里满是担心,却在听见我说没事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的模样,我不禁觉得对他有些愧疚。
“凝光,我原来答应要跟你一起吃午饭的,可是乔治他突然出现把我带走了。对不起,中午留下你一个人在餐厅吃饭,你一定觉得很不自在吧?”
“没事!”凝光笑着摇摇头,眼神认真地看着我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谢谢你,凝光。”我垂着眼轻轻地说。
面对这样明朗大度又关心我的凝光,我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
“月碎。”凝光用清亮的声音唤了我一声,见我抬起头,他有些害羞地继续说,“如果你真的想谢谢我,能不能……晚上放学让我送你回家?”
后面的一串话,他几乎是憋住呼吸一口气说完的。看见他说完话后,脸颊上悄然浮起的两朵浅红色的云团,我不禁觉得这样的凝光很可爱。
我弯起眉,轻轻点点头笑着答应:“嗯,好啊。”
Vol.2
悠扬的钟声在乳白色塔尖的钟楼里敲响6下,圣约翰中学的放学时间到了。
放学后,凝光便用中午没有跟我吃完完整的一顿午餐为由,拉着我走进了学校旁新开的一家装修温馨、菜品可口的私房小厨共进晚餐。
从这家小餐厅出来时,银白色月牙已经爬上夜空,无数的星子围绕银月闪闪烁烁,整片夜空被衬得熠熠生辉。
“今天吃得真饱,好满足!”凝光从餐厅走出来,拍拍自己吃得胀鼓鼓的肚子,展臂伸了个懒腰,又看了一眼挂在夜空中的月亮,突然转过头望着我说,“月碎,我走着送你回家好不好?”
“啊?”
我刚走下餐厅外的矮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凝光急急的解释声音传入耳朵:“我的意思是,我们刚才吃得太饱,走一下路可以有助消化啊。”他一边解释,一边时不时地用眼睛偷瞄着我,又在撞上我疑惑的眼神时,匆匆地收回目光。
看见他一副古古怪怪的样子,我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说:“好啊。”
听见我答应,凝光原本浮满不安与窘色的脸上,顿时一扫阴霾绽放开一抹最明亮的笑容。
他走到我的身边牵起我的手:“月碎,我们走吧。”
我的右手被凝光宽大的左手包裹紧牵着走在夜幕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股只属于凝光的朝气十足的炙热体温,顿时像街边店铺挂着的斑斓霓虹灯一般迅速传入我的血液里。隐隐有一丝不自然的气息在我周围萦绕,我开始觉得四周来往的行人似乎正有意无意地地用一种暧昧不明的眼神注视着我们。
我悄悄低下头去,一丝尴尬的神色正慢慢地爬上我的眉角。我微微侧过头去,轻轻动了一下右手,试着想以最自然的方式从凝光的大手里把自己的右手抽出来。
“月碎,我们以后每天放学都来这家私房小厨吃饭好不好?”就在这时,凝光突然转过头含笑看着我。
我微怔地停止手中的小动作,抬起头回答:“啊?每天都去?”一抹尴尬的笑容在我的嘴角浮起。
回想起刚才和凝光一起吃饭时,他一个劲地往我碗里夹菜的场景,我不禁预感到,如果我以后每天都被凝光拉到这家小餐厅吃饭,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被他喂得胖死。
看见我一副不太自然的样子,凝光摸摸头改口说:“我真笨!虽然这家的菜好吃,但如果每天都来一定会吃厌的。”
听见他的话,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凝光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笑嘻嘻地横在我面前说:“要不,我们每隔一天去吃一次?”
我抬起头嘴角僵硬地笑了笑,又默默地低头。
见我低头沉默了,凝光意识到自己的话或许给我带来了困扰。他转过头去,走在我身边的活泼身影安静了一会儿。但很快,他又开始活泼开朗地凑近我身边,跟我说起了今天学校里发生的有趣事情。
就这样,我们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我家门口。
“月碎……”刚才一路上一直都嘻嘻哈哈,动作夸张地表演着搞笑事情的凝光,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下来,连凝视着我的眼神也陡然变得十分认真。
“怎么了?”我觉得他的声音有些怪,不由得抬起头眨着眼睛看着他。
“月碎,你还记得中午吃饭前,我说有事要对你说吗?”凝光澄澈的眼瞳染上了一丝月光的清辉,他异常专注地凝视着我。
我因为他的眼神而怔住,讷讷地点点头说:“记得。”
看见我点头的模样,凝光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好像这才放下了一直绷紧的神经。
他奇怪的模样顿时引起我的注意,我不禁好奇地抬起头问:“凝光,你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事情?很重要吗?”
我好奇的询问声好像令凝光又开始有些紧张,只见他的视线局促不安地来回飘游,嘴里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嗯”字。
“月碎,我现在要说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听!”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看见凝光紧张的样子,我的心也莫名地被他带动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我眨眨眼,安静地站在他的面前,等待着凝光将要开口对我说的话。
“月碎,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我……”
“月碎!”一个从阴暗转角传出的森冷声音像是撕裂夜空的闪电,迅速地阻截了凝光即将要说的话。
我和凝光同时转头向我家古屋的转角看去,一抹从黑夜笼罩的转角慢慢浮现出的逆光魅影,一步一步地,以极为缓慢却阴沉的步调,从那个阴暗的角落走出来。
银色的月光映照在他缓缓浮现的身影上,将他俊美无比的脸颊映照得棱角分明。他低垂的脑袋在他缓慢走来时一点点抬起,就在我惊慌失措的眼眸与他的凛冽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刹那,我分明看见在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隐隐地混杂着愠怒与疏离两种完全矛盾的情绪。
我的眼瞳顿时紧缩,惊慌地张开双唇,喊了声:“哥哥。”
他一直在等我吗?
我听见我的声音在冰冷的月色下瑟瑟发抖,那寒彻骨髓的颤抖感觉一直蔓延到了我右手的尾指末端。
“月碎,你怎么了?”凝光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微微地发抖,转过头疑惑地问。
不等我回答,沙罗冰冷的声音从不远的面前传来:“星月碎,你立刻给我进屋去!”
那声音仿佛来自天边最寒冷的极地,夹杂着狂啸而过的冷峻寒风迅速将我的血液冰封!
我全身颤抖得更厉害了。
凝光握住我的手正想询问我是否还好,一道单薄修长却异常诡异的身影迅速跨到了我和凝光的中间,将我们拦截开来。
瞬间,我发觉有一抹未干透的血色污点,残留在沙罗飞扬的衣角上。
血?为什么沙罗的衣服上会有血迹?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寒冷,因恐惧而颤抖着。
我既害怕,又觉得悲凉——我竟然会如此畏惧自己的亲人,我唯一的哥哥。
“滚!从我眼前消失!”沙罗狰狞的面孔在清冷的月辉下异常恐怖,而那处染血的衣角也跟随着他扬起一根手指指向前方窄路的动作,在阴森森的夜风中诡异地翻滚着。
我神色惊恐地望着凝光。
而凝光显然是因为那突然的一声大吼而怔住,他眼神迷惘地看了我一会儿。沙罗趁凝光分心的刹那,一把握住我的手臂,将我的右手从凝光的手掌中毫不犹豫地用力抽出来。
顿时,我只感到有一股连心的痛楚从手指的末端迅速钻进心里。
“啊!”我失声痛叫!
听见我痛叫的声音,沙罗露在月光中的凶暴面孔顿时怔了怔,随后又很快地扭过头继续朝凝光吼:“没听到吗?快滚!不许再出现在月碎身边!”
他残酷的眼神阴冷冷地瞪着凝光,像是要将他活活吞噬。
不等凝光回神做出反应,沙罗阴森地扫了凝光一眼,抬起手打开门用力将我拖进屋里。
Vol.3
“好痛!”
沉重的门扉在“砰”的一声后彻底关上,我被沙罗强硬的动作拽进屋里。一不小心我突然脚一扭,猝然摔倒在地。
我抱着扭伤的脚踝,跌坐在地上,心里莫名地涌上一阵酸楚,泪水开始慢慢浸湿浓密的睫毛。
“月碎!”沙罗心急地转身,看见我痛得坐倒在地上的模样,深邃的眼眸不由得浮上一层浓浓的心疼。
他迅速蹲下身,着急地想把手放在我扭伤的左脚脚踝上,可我却毅然迅速地把伤脚挪开。
“不要你碰!”
因为我的固执,一阵移动后的钻心疼痛从左脚脚踝迅速刺进我的心。我不由得飞快皱起眉头,一丝冷汗从我的额角沁出来。
“月碎……”
沙罗伸了伸手想来碰我的左脚,却又担心我会再次挪动伤脚,他修长苍白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终于,他颓然地低下头,沉沉地叹了口气,又收回了那只手。
“月碎,我只是不希望你和外面的人接触,要知道外面都是……”
“你又想说外面都是坏人对不对?”我听见我几近撕裂的痛苦声音盖过沙罗低沉的嗓音,在空阔的大屋子里冷冷地爆发,直至湮灭。冰冷咸涩的泪水已浸没了我的双眼,我在泪光中异常清醒地看着沙罗那张正在凝视着我叹息的惨白冷峻的脸。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我真的很想相信沙罗,真的很想和他好好相处。但他总是做出一些奇怪的粗暴的举动,伤害我也伤害他自己。
我抬着头一直注视着他,嘴唇微微动着。我是多么想开口告诉他,我想要自由,我想要从此不再受他的束缚,就这样自自在在地跟外面的人交朋友!难道这样都不可以吗?如果他是我的哥哥,怎么会忍心剥夺我最珍贵的自由!
朦胧的泪光逐渐模糊了我的思绪,我再也经受不住这么多痛苦,垂下头,死寂一般地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月碎,月碎……对不起……”沙罗萦绕在我耳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低,末了,我竟然听见在他低沉的声音中隐约浮起了一丝悲伤。
那样哀伤的低吟,就像是即将坠下悬崖的人在生死时刻,拼命抓住峭壁上最后一块尖石,就算手心会撕裂涌出源源不断浓稠的鲜血,也要拼死忍住剧痛紧紧握住这一丝生还的希望,拼命努力地爬上去。
沙罗哀婉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渐渐地,那声音的回响仿佛能沁入心扉一般,隐隐地拨动了我的心弦。
我不由得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前的沙罗正半蹲在我面前,吊顶的水晶灯鹅黄色的灯光环照在他漆黑如夜的碎发上,一种说不出的寂寥悲伤感从他身上隐隐散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心软地张了张口,淡淡地说:“哥哥没有对不起我,只是……”迎着沙罗缓缓抬起对视上我的眼眸,我继续微微蠕动着双唇说,“哥哥,我希望你不要对我的朋友那么凶。他们不是坏人,你和他们接触过,你应该明白的。”
沙罗凝视着我的眼眸突然有了一丝动容,他立刻撇过头去,避开我的眼神低声说:“我只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
“可是……”我咬了咬唇想继续说什么,却感觉到来自左脚脚踝的一阵冰凉的舒畅感觉。我低头去看,才发觉沙罗正把自己的手放在我微微肿起的脚踝上,用自己手心冰冷的温度暂时止住我脚踝肿胀的疼痛。
“还好不是很严重。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冰袋。”他低声地说着,站起身便走进隐藏在客厅通道深处的厨房。
看着沙罗修长单薄的背影在鹅黄的水晶灯光下一点点缩小直至消失,我的心不由得被一层朦胧的错觉缓缓地覆盖上。
哥哥他究竟是伤害我的恶魔,还是守护我的天使?
他总是在我受伤、需要保护的时候对我好,又总是在我拥有了新朋友拥有了自由时,对我很凶。他就这么想把我锁在他身边吗?这样的拥有复杂性格的哥哥,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我抱着伤脚,坐在地毯上思考这个问题,沙罗拿着冰袋的身影又出现在我面前。
“把手给我。”沙罗低着头,让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在我沉浸在他黑长刘海上时,沙罗那双冰冷却修长的手已经牵起我撑在地毯上的手,将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蹲下身把我轻柔地从地毯上抱起来,“坐到沙发上,我帮你敷脚踝。”
“嗯。”我讷讷地应了声。我整个人被沙罗横抱在怀里,脑袋靠在他的单薄却结实的胸膛上,一丝闷闷的感觉从我的心口缓缓地升上来,我的脸颊隐隐地浮上了一抹绯色。虽然沙罗是我哥哥,但有时候他的举动还是太过亲密了。
沙罗把我抱到沙发上,轻轻放下让我平躺在沙发上,自己就坐在我的身边,将我的腿搁在他的双腿上。
“哥哥,我自己可以冰敷的,让我自己来吧。”我不自然地想缩回伤脚,可刚一动,扭伤的脚踝就疼得我直冒冷汗,“啊!好痛!”
我痛得眉头紧锁,脸色迅速变白。
“都让你别动了!很痛的话就抓住我的手。”沙罗心急地侧过身来看我,把手放在我的手中,要我抓住他的手来发泄痛楚。
我本能地抓住他的手。他的琥珀般绝美的双瞳里满是焦急与心疼,仿佛恨不得代替我承受这钻心的痛楚。
“怎么了?真的很痛吗?要不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他的另一只手搭在我停滞在半空的手上,关心地问我。
我的心里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一片单薄微小的叶子,飘落在一潭死寂的冷泉中,浅浅地**漾起一丝涟漪。那涟漪越漾越大,最终我听见心中响起明净释怀的轻灵水波声。
Vol.4
“哥哥。”我抬起眼眸,轻轻地呼唤。
“怎么了?”沙罗以为我疼痛难忍,眼神中的急切更为浓重了。
“没,没什么。”我摇摇头,喃喃地回答着,抬起头凝视着沙罗那双和我截然不同却异常绝美清冽的琥珀眼瞳,“我想说算了。”
沙罗凝视着我的目光更为疑惑了。
“我说我不生你的气了。”我扬起头干脆一口气把话说完,“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害怕我跟别人接触,但是我不想跟你吵架,只要哥哥以后别再这样对我的朋友就可以了。”
“我……”沙罗讷讷地张了张嘴,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适的神色,“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我知道哥哥是想保护我,可他们真的不是坏人!”我看着沙罗,努力地想为我的朋友辩护。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沙罗沉寂在黑夜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了,先把你的脚踝照顾好再说。”沙罗边说边默默地把刚才搁在茶几上的冰袋拿起,轻轻地放在我的左脚脚踝上,左右缓缓挪动,小心翼翼尽量不弄痛我地帮我冰敷起来。
他垂下眸子帮我冰敷的动作是那样温柔,我甚至觉得这种状态下的哥哥,才应该是我见过的那些照片里真正的哥哥,那个温柔的可以答应我做任何事的哥哥。
“哥哥!”我大着胆子叫了他一声。
“嗯?”沙罗缓缓抬起头,眼眸中还挟着一丝卸下冰冷后的温暖和迷茫,“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吗?”
“不是。”我飞快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我答应了乔治做他工作室的专属模特。”
“模特?”沙罗眯了眯眼睛,质疑地望着我,又快速地否定说,“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因为我担心你会再晕倒!你忘记了,几天前你还在学校里突然之间晕倒?你这样的身体,一定不能做繁重的工作,你会承受不了的!”
在听他说这些话时,我看见有一丝隐秘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从他眼底快速闪过。
“我保证我不会晕倒的!”我伸出手拽了拽沙罗的衣角,“哥哥,学校又不是危险的地方,我不会有事的。”
沙罗拿着冰袋继续为我敷脚,低垂着头,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我只好放低声音继续哀求他说:“哥哥,我真的很想当模特,因为……”我突然想起我一直没告诉沙罗,我脑海仅存的记忆里的那个电影片段,“其实我的脑海里一直都留着一份记忆,那是一个电影的画面。我记得画面里有一对相爱的男女在夕阳下的海滩边幸福地拥吻着。那个画面是我唯一的记忆,它对我非常重要。哥哥你知道吗,我今天在乔治的工作室里,看见那条跟我记忆里那个幸福的女生身上穿着的新娘礼裙几乎一模一样的裙子时,我心里有多激动有多快乐!”
“新娘礼裙?”沙罗单薄的唇中吃惊地吐出这四个字。
我点点头继续说:“哥哥,我现在脑海里什么记忆也没有了,就只记得那个电影片段和那件带来幸福感觉的美丽的新娘礼裙,我觉得那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凝视着沙罗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极为缓慢地说着,“我真的渴望像记忆里那个电影片段中的女孩一样,也拥有一次完美的恋爱,有一个爱我的男生走到我的身旁牵起我的手,告诉我他会一辈子守护我,专心地爱着我。这会让我知道我其实还是很正常的女孩,我能变得正常,恢复正常的生活。”
我唇中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在述说隐藏在我生命中那残碎的痛。我缓缓地抬起手,握住沙罗一直搁在冰袋上,忘记挪动的手。
沙罗的手冰凉彻骨,但是他眼眸中微微闪烁的光芒却如将要融化的冰山一般令人动容。
时间仿佛在我们对视凝望的目光里停滞,连墙上挂着的壁钟敲响的冗长的钟声也仿佛被放逐到天际那般遥远。
在片刻的思考后,沙罗的唇角终于微微地向下弯了弯。
“好吧,我答应你。”在我期待的眼神中,他终于点头答应了!
我的眼眸骤然闪亮,扬起头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吗?哥哥你真的答应我去做乔治的模特?”
“我答应你去做模特,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沙罗突然停顿了一下,异常严肃地凝视着我说,“在你感觉到自己快要晕倒之前,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答应:“我明白了!我答应你,如果我觉得不舒服一定会告诉你的。”
看见我答应他时笃定的神色,沙罗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用手上的冰袋为我冰敷受伤的脚踝。
那天晚上我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进入睡眠。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发觉自己醒来时已经睡在自己房间里那张柔软雪白的大**了。一抹从厚重窗帘的夹缝中斜斜射入室内的晨光悄悄地唤醒了我。
Vol.5
“哇!新手机!”
我被突然撞进眼眸中的新事物一下子惊醒了睡意,我欣喜万分地从**蹦起来,一把抓起了不知何时被搁在我床头柜上,最近电视广告里经常在介绍的最新款翻盖薄荷色手机。
“是哥哥……”在狂喜过后,第二反应这才迟迟地进入我的脑袋,“是哥哥送我的新手机?”
想起昨晚在我迷糊睡着前,哥哥低沉平稳的声音似乎在我耳边说过:“明天我会送给你一样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原来哥哥他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的是什么!
一丝惊讶后知后觉地穿进我脑袋,它的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幸福尾巴。
“谢谢你,哥哥!”我把小巧精致的新手机捧在掌心,合起手掌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般闭上眼静静感受来自哥哥对我的关爱。
在早晨新获心仪已久的手机的喜悦过后,我便吃完早餐换好衣服开开心心地来到学校。可惜哥哥这个时候根本不会起来,不然我就可以向他道谢了。
清晨的圣约翰中学,总是那样朝气蓬勃。白色的贝壳型屋顶朦胧在一片清晨的薄雾之中,使隐约藏匿在嫩绿色树林中的教学楼更是恍如人间仙境,注定了圣约翰这所融合了现代艺术与中世纪瑰丽格调的中学,只为了艺术而生,就如同拥有流光一般璀璨出众外表的设计天才乔治只为了缪斯而生。
“乔治?”
刚想到乔治,乔治就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突然从林荫道转角走出来的乔治,不由得愣了愣神。
“中午午休时间,我希望在我的工作室里看见你的身影。”
我张了张口,还没等我出声回答什么,表达完自己意思的乔治便如阳光下的一抹彩虹幻影般消失在另一条林荫道分岔路上。
我晃了晃脑袋,这才回过神。
“中午?”我的眉毛不置可否地微微抖动着。好吧,谁让我答应了要做他的成衣模特?去就去吧!
心里这么想着,我便继续定下心来向自己班级所在的教学楼走去,却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一个也许是最糟糕的坏消息。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人在一夜间可以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也不知道原来人在一觉醒来后,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前一天还在跟你微笑着打招呼的人了。
在明宏失踪后,凝光竟然也失踪了!
一进教室我就听见同学们纷纷议论着今天凝光没来的事情。
凝光向来是到校时间最早的学生,因为篮球校队的训练,凝光每天早晨6点半之前一定都会到校,风雨无阻。
可是今天他到现在都没出现。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听着周围纷杂的不时涌进我耳朵里的议论声,心里隐隐地浮起了一丝不祥的念头。
凝光……
凝光他不会出事了吧?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昨天见到沙罗时发现的他衣服上的血迹。难道……
不会的,我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哥哥呢!一定是我想错了!虽然沙罗对我的朋友态度都很不好,但也不至于会伤害他们呀。我不能疑神疑鬼,或许凝光只是有事情耽误了。
这样忐忑不安的猜疑在我脑袋里一直盘旋了四节课,终于在我熬到了午餐时间的那刻稍稍地消散了一些。
我收拾完课桌上散乱的几本课本,本打算起身去学校餐厅吃午饭的,一个炫目到令人睁不开双眼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你怎么来了?”我慌张地望了望四周,幸好现在是午餐时间,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要不然天生具有招蜂引蝶特质的乔治一出现,一定又会引起班里人的围观的。
“见你还没到工作室来,我就跑上来看看你是不是又在发呆。”今天的乔治穿着修身的窄版深紫色西装,神秘中透着一丝**的气息。他边跟我说着话,边闲适地倚靠在我们教室的门框上,慵懒地耸耸肩。
“我才没有发呆呢!”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一脸闲适从容的模样,我就觉得心里很生气,我瞥了他一眼,说,“你先回地下工作室去吧,等我吃完午餐我会自己过去的。”
说完我站起身走到门旁,想从乔治的身边经过。可是——
“我的专属模特是不可以吃餐厅里那些高热量食物的。”就在我即将跨出教室门的刹那,他抓住了我的右手,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我已经在工作室里为你准备好午餐了,跟我一起共进午餐吧。”
“什么?”
不等我反驳抗拒,我的手就被乔治的设计师之手灵巧地一带,脚步就不由自主被他牵引着,跟随着他的脚步下楼,穿过一片小树林,走进另一栋白色教学楼,走下楼梯踏进他的地下工作室。
“刷!”
镶裹着玫瑰金框的工作室大门在乔治热情的手指推动下,豁然开启。
“从今天起你就只属于我的世界!”乔治另一只修长完美的手搭在左肩,俊朗隽秀的脸迅速接近我的耳畔,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在我耳边暧昧耳语。
我被他过度亲密的动作惹得有些不自然,慌忙往后退去,却不知绊到了什么,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小心点。”乔治用手扶了扶我的肩膀,唇角绽放出一抹令人窒息的微笑。在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因为没吃午饭而产生了错觉,觉得乔治的微笑藏匿在太阳的后面,竟然闪闪地散发着动人的光芒。
我回过神揉揉眼睛,却发现刚才还站在我身后的乔治早已经越过我,走进他的工作室里,向早已坐在工作台边的海城打招呼。
我撇撇嘴,闷闷地跟了进去。
“月碎,你来了?”海城抬起头,弯着眉微微笑的表情比春日里的和风更为轻柔。
我点点头“嗯”了声。自从那次海城吻了我以后,我每次见到他时总会有一丝拘谨从心里冒出来。可是海城的表现还是那样自然亲切,他也没有再说起那件事。
想到这里,我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再抬起眼眸时,眼眸却撞上突然凑近观察我的乔治。
“你……想干吗?”我惊得瞳孔迅速放大,倒退了一步,跟他保持距离。
“你在害怕什么?”乔治故意把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暧昧不明地笑着说,“难道你在怕我会突然吻你?”他边说边有意无意地在我和海城之间游走,眼底戏谑的意思明显无疑。
“你!”被他说中心思的我,脸涨得通红,鼓着腮帮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因为他说的的确就是事实啊!
我在担心海城那个告白,还有他那个超越友谊的吻……
我边跟乔治斗着嘴,边假装不经意地瞟过坐在窗边工作台前的海城。
他安静地低垂着眸子,认真地缝制着手中的一件半成品成衣。翡翠色缀满莹白珍珠的花色裹边在他的手中不停地翻动着,只一会儿,一只衣袖上的装饰部分就已经缝制好了。
“别担心,那件衣服下个星期就可以在你身上试穿了。”乔治睿智地再一次看穿我的心思,他从我面前走过向沙发走去,“所以在这之前,你必须准备好一个成衣模特应该具备的一切高标准质素。”
“什么意思?”我好奇的目光追随着乔治。
看到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端起一杯曼特宁咖啡开始细品的恣意模样,我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吃午餐。我又开口问:“对了,你说给我准备的午餐呢?”
沙发前的橘黄色现代简约艺术风格的镂空茶几上,只摆着一堆散乱的时装杂志、一杯乔治正在喝的曼特宁咖啡和一盒……
我的双眼扫视了一圈摆在茶几上的物品,目光最终停留在一盒冒着青草气息的,里面全都是深浅不一的绿色叶菜的透明快餐盒上。
不会吧?
乔治说的我的午餐就是……它?
我极度质疑地盯了这个浑身冒着无公害气息的快餐盒一会儿,正当我抬起头想要向乔治确定我的猜想时,沙发那端响起了乔治慵懒的声音。
“以后你每天的午餐都是这种十字科蔬菜,优质的植物纤维素可以帮你排除体内多余的垃圾,当然还有藏匿在你精巧骨骼下多余的脂肪。”
多余的脂肪?
我对着被放在沙发后面的镜子仔细打量了一遍自己。我身上哪来的多余脂肪?这个天才设计师的要求还真是苛刻!
照完镜子,我顺便瞪了乔治一眼!他一定是故意的,用减肥的借口剥夺我的食物。
不过我的眼神抗议显然没起多大作用,乔治继续端着咖啡,边品边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待会儿在你吃饭前,我会先安排海城帮你测量一下标准的三围尺寸。”
“我现在就有空。”海城突然转过身回答说。
“测量三围?”我被乔治的话吓到,睁大双眼看着他。
乔治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喝了一口咖啡,说:“当然,如果你不希望让海城帮你量三围的话,我不介意等我喝完这杯咖啡后亲手帮你度量的。”
他慵懒却露出一丝波斯猫般狡黠的微笑眼神,从我身上一掠而过,随后他又恢复以往从容的神情,对坐在工作台前的海城说:“那就麻烦你了,趁午休结束之前完成帮月碎测量三围尺寸的工作。”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海城耸耸肩,从工作台的凳子上站起身,慢慢向我走来。
“真,真的要测量三围吗?”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虽然知道设计师必须了解每一个专属模特的准确的三围大小,可是,当着两个男生的面测量三围,我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月碎,放心吧,很快就可以完成的。”海城温柔的话语就像一曲柔和的催眠曲般,顿时安抚下我不安的情绪。
我有些犹豫地看着他手中拿着的软尺,又看了看海城眼底那丝柔柔的令人安心的神色,最终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我乖乖站在原地,听从海城的每一步指导,举起双臂,转身,双膝靠拢……
短短的五分钟内,海城完成了所有的度量工作。
“好了,月碎的三围全部记在这里了。”海城微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自己的脑袋,又移步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继续缝制那件半成品的衣服。
“嗯,到时候就在工作室里找一个跟她身材一样的人形模特,代替调整衣服尺寸大小。至于她……”舒坦地靠在沙发的乔治,突然放下咖啡杯站起来,笔直向我走了过来。
“我已经按你的要求量好三围尺寸了,你,你还想要干吗?”不知道他走向我的目的,但这一次我没有后退,只是有些不安地站在原地。
“放心,我是不会和缪斯发生感情的。”说话间乔治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一只手轻佻地抬起我的下巴。一股电流突然从他的食指指尖传进我的下巴,我莫名地浑身一抖。
乔治看穿了我眼神中惴惴不安的情绪,唇角浮起一丝浅笑说:“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让你乖乖地靠在墙壁上保持两小时不动而已。”
乔治说话时魅惑的神态与声音极为诱人,所以当我从他刚才那句话中反应过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乔治拉到了墙壁边,并且被他以木头人的姿势硬生生压在墙壁上。
靠墙站两个小时?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后脑勺抵住墙壁,脊椎第三节到末尾椎全部贴上墙壁,双脚双手并拢全部紧贴墙壁。还有……”乔治的手突然伸到我的身后轻拍了一下我的臀部,在我耳边带着笑音飞快地说了一句,“还有别忘记提臀!”
我的脸顿时红成一片,只好用大叫来掩饰我羞窘的心情:“你当初请我做模特的时候明明就没说过要受这样严格的训练,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乔治转眸轻笑:“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作为模特的基础吗?”他顺手敲一下我的脑袋,“脑袋摆正,歪掉了!”
我咬牙,更大声地回话:“你脑袋才歪掉了!”
一旁正在人形模特身上缝合成衣细节的海城,不由得转过头向我们看来:“你们两个还真是欢喜冤家呢!”他说话时,嘴角虽然微笑着,但眼眸中却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神色。
“明明就是乔治他压榨我!真过分!”我撇撇嘴哼了声,没想到肚子居然也跟着哼哼起来。
“肚子饿了?”乔治转头看我,笑容奸诈得令人想**他。
我嘟着嘴故意扭头,他这么看着我一定不会有好事。
“那就再贴着墙根站半小时。半小时后过来休息10分钟,顺便把午餐解决吧。”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放在茶几上的那个快餐盒,转回头时眼里满是笑意盈盈。
太气人了!乔治这个大魔头果然是在耍我!
我抬起头的瞬间,再度咬牙切齿地望着他!而他却悠哉游哉地踱步走回沙发坐下,捧起咖啡继续眯起眼享受。
Vol.6
时间“滴答滴答”地在耳边匆匆流走,幸好午休的时间不长,要不我一定会被乔治那个时尚大魔头给整死!
我愤愤地走出地下工作室大门,爬上楼梯走在午后阳光充沛的圣约翰林荫小道上。
因为离上课时间不足15分钟了,所以这条路上的同学并不多。
“月碎,月碎等等我!”我正往教学楼方向走,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竟然是海城!
“海城,你怎么也跟出来了?”
刚才在工作室里他不是一直埋头赶制手上那件半成品的衣服吗?我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给你,边走边吃吧。”海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香草面包,飞快地塞到我手里,挥挥手说,“我还要回工作室继续忙着赶制成衣,下午见了!好好上课哦!”
说完,他的背影便消失在来时的那条林荫小道上。
我站在原地,捧起手里的面包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草暖香顿时开启了我的食欲。
“肚子好饿啊!”我二话不说拆开包装咬了一口面包,那股幽淡的香草气息便在我口腔里缓慢地萦绕开来。
我的身边有细心体贴的海城在,真好!
我边吃着手里的面包,边走在那条通往教学楼的小路上,唇角不由得浮起一丝最为温暖的笑容。
经过了中午以及下午放学后的三小时魔鬼式“贴墙根”特训后,我回到家时已经感到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了。
刚走进家门,我丢下书包有气无力地走到沙发边,一头栽进沙发里。
沙罗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我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皱了皱眉头说:“月碎,明天不要去那个工作室了。我会跟你的班主任说,让你退出的。”
沙罗的话音刚落地,我就从沙发里猛然跳起身。
“为什么?我没说我想退出!”
沙罗走进厨房熄灭瓦斯炉上的火,转身走出来,眼神认真地上下看了我一遍,继续说:“你看上去很累,明天还是不要去了。”
“不可以!哥哥,你明明就答应我让我当工作室的模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反悔!”我着急地跳下沙发,站到沙罗跟前。
望着突然蹿到他面前的我,沙罗无奈地摇摇头,说:“我是在后悔当时为什么会答应你加入工作室,现在的你明明不适合去做那些事情。”
“可是哥哥已经点头答应了!”我固执地据理力争。
“现在我反悔了!”沙罗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扭过头目光故意忽略我期盼的眼神。
见他的脸色开始阴沉,我也不想再继续辩驳什么,转身想上楼摆脱客厅里这奇怪的氛围。
“要吃晚饭了,你要去哪里?”沙罗的声音立刻追着我转身时的背影,传入我的耳朵。
“回房间!”我头也不回地走上二楼,直接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