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大打出手
看到许立来了,一直躲在厂里的齐丰这时终于笑了。刚一回来时,正好看到村民和自己厂里的保安大打出手,看得齐丰那个解气。在这里建厂五六年以来,每年这些村民都要到厂里、到市里去闹,搞得自己都已经无法正常生产,可市里却又总不给自己解决问题,反而总是让自己克制、克制!
特别是每年一到十一、元旦、春节等重要时期,只要村民闹事、上访,市里就会找自己谈话,让自己给那些村民赔偿一些损失,自己是企业家又不是慈善家,凭什么辛辛苦苦挣的钱却要给那些老百姓!早就想叫人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好歹的老百姓,今天可算是报仇了。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村民们也是越聚越多,手中的家伙也从开始的木棒变成了铁锹,原本占尽了上锋的保安们终于有些支持不住了,已经是节节败退,很快都退回了厂区。
可那些村民却仍然是不依不饶,拿着家伙要冲进来。有些激动的村民甚至从家里找来汽油,就要点了自己的厂房。
这时的齐丰终于有些紧张、害怕了,自己辛苦了这么多年,全部家当可都在这丰华纸业上了,如果今天真的被烧了,就算将来法院判自己胜诉,可这些村民穷得叮当『乱』响,拿什么赔自己?自己岂不是一下子成了穷当蛋!
好在这时巩群眼看事态要扩大,果断鸣枪示警,震慑住了已经处在疯狂边缘的村民,救下了丰华纸来的厂房。
可巩群此来是了解情况的,再说任秘书长在电话里也没有将情况说得这么严重,所以只带了五名干警,加上自己才六个人。信访办更是只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信访办的副主任,已经五十多岁,另一个却是个二十多岁的孩子,根本没有什么用。
巩群也知道,眼下这些村民只是因为一时被吓到,才退了回去,如果自己不能尽快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让这些村民消消气,他们一会儿恐怕还得不依不饶。
不过尽管情况危急,可谁让自己是警察,穿着这身警服,头上戴着国徽,也只能硬着头皮拦在了村民和保安中间,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好在不长时间,勤俭乡的党委书记谢广田和乡长张金龙赶了过来,出面与村民交涉,暂时将村民的怒火压了下去,让他们退后十来米,稳定现场局势。
可没想到丰华纸业的保安们这时却又不安份起来。丰华纸业的老板齐丰是南方人,五年前因为家乡加大了对环境的整治力度,而他所开的纸业公司因为污水排放不达标,被开了巨额罚单。齐丰因为不想交缴罚款,更不想上污水处理设备,迫不得已偷偷将厂里设备运了出来,最后经过考察,将厂子移到了望江。
丰华纸业开业后不久,就因为排污问题与当地村民关系搞得十分僵,村民时常上门闹事。所以企业别说在勤俭乡本地雇用不到工人,就是在望江也招不到人,大家都是望江本地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会因为打工赚的那点钱与别人『性』命相拼?再说听村民们说了工厂里的情况,为了自己的健康,谁还敢来工厂打工。
齐丰无奈之下,只能回到家乡招人,如今丰华纸业几百名员工百分之九十都是他从家乡带过来的,而且大多数人还都沾亲带故,所以这些人也比较抱团。
刚才保安们在与村民械斗中有人受伤,虽然事态已经缓和下来,可还是有人跑回厂里车间通知了正在上工的工人。对此齐丰虽然也知道,可他不但没有阻拦,反而给小舅子打电话,让他不要阻拦工人,让他们尽情的闹,把事情闹大了,自然会有许书记收拾这些村民!
刚才还只有十几名保安站在门前与村民对峙,可转眼间厂门口便多了几十人,都是厂里的工人闻讯赶到。保安们见自己这边又来了人,此时底气也足了不少,竟然主动打开大门,和厂里的工人一起叫骂着不远处的村民。好在中间有巩群等人拦着,所以他们暂时也只是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吵骂。
可巩群他们人少力微,虽然这时勤俭乡派出所的四名警察也已经全部赶过来支援,却是杯水车薪,根本镇不住局面。巩群一个没注意到,有不少人已经绕过他们拉起的人墙,冲到对面,双方又动起手来。
一旦有人开打,场面便更加『乱』套。此时厂里的工人在逐渐增多,可村民的后援更是不少。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少人家还是亲戚,再说丰华纸业污染的是整条河,安民村民只受污染更严重些,其他村子也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影响。所以附近几个村的村民也都听到了消息,都陆续赶来。而且有不少还是全家总动员,上至六七十岁的白发老翁,下至十几岁的孩子,都听说自己这边吃了亏,都怕是自己家的人受了伤,所以也都赶过来打听消息。
恐怕看着混『乱』的场面,知道如果双方真打起来,不管谁输谁赢,最后恐怕都会有不少人受伤。
巩群反复喊话,劝说双方冷静,可是两方都觉得自己已经吃了亏,而且又觉得自己这边人多,所以没有人听巩群的,都拿着家伙拼命往上冲,想要报仇。巩群眼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名厂里的女工被一名村民一棒子打在腿上,恐怕腿骨都打折了,那名女工此时只能趴在地上叫痛,却没有人理会她。
另一边却是一个六十来岁的村民被丰华纸业的一名男工一拳打在脸上,顿时老头便躺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看到有自己人受伤,这些人变得更加疯狂,刚才还在努力做村民工作的勤俭乡的党委书记谢广田和乡长张金龙此时也被挤到了一边,如果要强行冲进人群的话,还指不定得挨多少黑拳。所以两人也不敢靠近,只是站在一边声劝着村民,却根本没有人听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