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关门打狗
甘欣知道再在这里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临走前她让关春生向公司汇报一下,并反复嘱咐他千万不要和村民们发生正面冲突,以防事态扩大。
村民就在打桩机上吃了稀饭包子,根本没有一点收兵的迹象。
甘欣只好一个人先回县委大院,当面向高亮泉汇报工地现场情况,留下关春生在工地上继续坚守。
金魁和煤球等人闲得无聊,干脆喊了几个关系近的村民在办公室里打起了斗地主,拿工地办公室当成了娱乐场所,大呼小叫,大吵大闹,把个办公室搞得是乌烟瘴气。
关春生只提醒了一句,煤球就蹦得老高,叫嚣道:“你关春生不是混场面的人吗,你要是有种,就找几个人来,把老子们轰出去啊。”
依着关春生过去的脾气,用不着煤球叫唤,早带着原先的弟兄们一顿拳脚,把金魁和煤球收拾了。但现在,不仅自己要忍气吞声,还要压住身边的几个公司员工,这口气憋的不是一般般的难受啊。
关春生咬着牙,冷冷地说:“哥几个够狠,只提醒一句,你们以后少走夜路。”
这话说得阴森森的,尤其是长期混迹江湖练就的眼神,平常人等见了,免不了心里发『毛』,陪着斗地主的几个村民怯怯地扔下牌,那意思准备散场。
金魁反手一把把他们扯住了,骂道:“怂包蛋,怕个鸟『毛』啊。”他站起身,走到关春生跟前,也是冷冷地说:“关经理,既然你这么说了,正好,哥几个,记住了,以后我们几个出门摔个跟头,就上***局告他。”
被金魁把话这么一顶,关春生有些暗暗叫苦,这等于授这几个家伙以把柄,真要是这几个鸟人有个什么好歹,恐怕是黄泥巴调进裤裆里,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关春生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出门跟几个公司员工和打桩队队长交代了一下,不要和村民发生直接冲突,自己走到江边,给李逸飞报告情况。
李逸飞气归气,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吩咐关春生领着公司员工,坚守工地,保护好设备财物,等席菲菲和温纯开完会再说。
太阳懒洋洋地照着江面上,村民们和民工们各自散坐在打桩机的阴影下和简易房屋的墙根,原本嘈杂轰鸣的工地突然静得像是早先的垃圾处理场,只有附近人家的几条狗在空场地上东游西『荡』。
一个下午也是这么有气无力地过去了。
天渐渐黑了,干巴巴坐了一天的村民开始不耐烦了,他们伸着懒腰东张西望,有几个找到在办公室里斗地主的金魁和煤球,扯一些借口要回家,其他人也跟着吵吵嚷嚷,说是熬夜太划不来,或者加钱什么的。
关春生抱着膀子在一旁冷笑:耗不起了?哼,你们走了,我夜里干活。
金魁大概是被『逼』不过,就跑过来威胁关春生,说:“我们回去睡觉了,你们晚上不能打桩啊,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种威胁,关春生懒得去理,只冷笑着并没有搭理他。
“我可跟你说过了的啊,你不要当耳旁风。”金魁丢下一句话,又转到村民中间,大声吆喝着:“散了吧,晚上警醒着点。”
村民『乱』哄哄答应着。
金魁挥了挥手,村民们跟在他的身后,骂骂咧咧地散去了。
关春生看村民们走远,招呼打桩队的队长抓紧让工人们吃饭,晚上天气凉快,正是干活的好时机。
天一黑,工地上灯火通明,很快传出了打桩机巨大的“砰!砰!”声,这久违的声音使静寂了一天的工地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头戴安全帽的打桩队的工人们忙碌在各自的岗位上,一根根十多米长被竖立起来的钢筋混凝土桩柱随着打夯机那沉重闷实的“砰!砰!”声一截截地向黑褐『色』的土地里钻去。
重新开工让承包打桩的小老板们原本愁云密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模样。
金魁这小子留了个心眼,他从大堤口出去之后,让煤球带着几个人留在了附近,负责监视工地上的一举一动,煤球正带着他们在小吃铺里吃完饭,听到有过路的人说,江边的打桩机又开工了,煤球又惊又怒,立刻派了人飞也似地跑回镇里去报告了金魁。
半个小时不到,金魁和煤球就率领着上百个村民向工地这边扑了过来。
从工地看过去,只是黑压压一片,偶尔有车灯扫过,还能看到从锄头、铁锨上发出的耀眼的金属的光泽。
正在打桩机上干活的民工见突然从大堤口拥来一大群村民,难免有些惊慌,有的甚至停下了手里的活。
转眼,村民们就『潮』水般地涌进了工地,金魁和煤球冲在了最前面。
“谁他妈让你们开工的!都不想活了,给我打!”气势汹汹的煤球一声令下,手拿木棍、锄头、铁锨的村民们便分头向十多台正在干活的打桩机扑去。
离着近的几台打桩机前的工人顿时慌『乱』起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冲在前面的金魁和煤球,上前把惊慌失措的工人们推开,混『乱』中,煤球还『操』起铁锹把打桩机『操』作室的玻璃敲破了好几块,打桩队队长怕设备遭到破坏,上前阻拦,又被村民们推推搡搡,拳打脚踢。
无奈,打桩队队长对工人下达了关机的指令,随着几台打桩机的率先停机,很快,所有的打桩机几乎都在同一个时间里停了下来,工地上瞬间一片静寂。
村民们和工人们站在打桩机前形成了对峙的局面,打桩机停工了,金魁和煤球也就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关春生正在给李逸飞打电话,汇报工地发生的情况,听见外面吵吵嚷嚷,急忙抱着电话从办公室里跑出来。
就在这时,情况发生了令村民们难以料到的大逆转。
只听得大堤口的路边,有个矮胖的汉子在一连声地大喊:“关门!关门打狗!”
随着“哐当哐当”的巨大响动,进出工地的唯一通道,大堤口的两扇大铁门立刻关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