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难忘今宵
这一夜,江之寒喝的很多。
他依稀记得,自己拿起酒瓶,找没有倒下的,或者倒下又站起来的英雄们又喝了几轮。他记得自己掏出手机,在一片喧嚣中打电话回家请了假。他记得,自己打电话给楼铮永,让他等会儿安排车送大家回家。他还记得,自己最后加入到唱歌的行列,和一群疯子一起糟蹋了好多首经典的情歌。他记得,自己和楚明扬合作了一首天仙配,和张继周勾肩搭背来了一曲康定情歌,最后应所有男生的要求,对着全体女生唱了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他记得,自己唱歌的间隙偶一回头,看到沙发角落里的倪裳正痴痴的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柔情。他记得,在狂欢的最后,所有的人,或站或坐,一起唱了三首歌。
这是三个很有趣的选择,开始的时候,是“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他们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他们善良勇敢相互都关心。”
接下来,是深情款款的,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 。曾经万紫千红 ,随风吹落 。
而结尾的,是那么那么优美,那么那么纯真的让我们『荡』起双桨,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从小学的第一天开始,这首歌仿佛就一直在那里。那么简单的歌词,勾画出那么美丽的画面,和曾经的那么纯净的向往。
江之寒跟着大家一起轻轻的唱,不像刚才那样声嘶力竭的,而是舒缓的温柔的有几分感伤的。不知道是酒喝的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一幅幅的画面随着歌声,像幻灯片一样一页一页的翻开:和楚明扬在回家的路上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和陈沂蒙在暑假的某一天窝在一间小屋里,无聊的看着电视,偶尔长叹一声,好无聊啊;和阮芳芳在那个黄昏的篮球场上,皮球拍打在地上的回响一直萦绕;和王萧坐在『操』场边的石阶上,指着那个跑过的,马尾辫上下飞扬的女生,小声说,就画她了,快来一个!和顾望山倚靠在单杠边聊天,旁边停着他们的自行车;和张继周们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然后脱掉汗湿的运动衫,骄傲的走在路上;和温凝萃站在她家房前的那块空地上,月『色』很美,女孩脸上有几分落寞;和倪裳并肩走在林荫道上,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有时候她是快乐的,有时候她是沉默的,有时候她凝神思考的模样份外可爱;有时候她是羞怯的,有时候她是自信而绽放的,有时候她微微皱起眉头,让你没来由的心疼,想抚平她额头上的纹路。
一屋的人有几分虔诚的唱着,好像希望这首歌永远不要结束。
曾几何时,天那么蓝,作业那么多,时间过的那么慢,大家想着明天就结束这该死的高中,好展翅飞翔,不再有那么多的束缚。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又不由想起往日的甜蜜,旁边这些好朋友们几个月后就要各奔东西,心里的留恋一时涌上来,不能自拔。
不知不觉的,大家都伸出手,或是搭着旁边人的肩,或是牵着他的或她的手,一起唱这首《让我们『荡』起双桨》。
让我们『荡』起双桨,让我们永远珍惜此时的情谊。
他最后记得的,是和伍思宜一起回了四合院,往大**一躺,就再不想动了。伍思宜拿来一块温湿的『毛』巾给他擦脸,自己叹息说,在别人面前都是我照顾他们,只有在你面前,我是被照顾的。
一觉醒来,看看墙上的钟,也不过八点过五分。
江之寒觉得一嘴苦涩,便下了床,到了卫生间,冲了个澡,刷了牙,感觉精神好多了,琢磨了一会儿今晨要不要练功,给自己找借口说,一年就休息那么一两天,今天就算一个特例吧。
回到卧室,伍思宜躺在**,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江之寒揩去脸上的一滴水珠,微笑道:“把你吵醒了?……还早着呢,再睡会儿吧。”
伍思宜摇摇头,把枕头立起来,自己坐起身,靠在床头,怔怔的发着呆。
江之寒爬上床,把她搂进怀里,问:“怎么了?大清早的发起呆来。”
伍思宜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答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轻轻的哼起歌,是谭咏麟那首水中花,
这纷纷飞花已坠落
往日深情早已成空
这流水悠悠匆匆过
谁能将它片刻挽留
她哼的是粤语,声音低沉沙哑,很有些味道。江之寒闭着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问她,“喜欢这首歌?”
伍思宜说:“也喜欢……也不喜欢。”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你的高中很甜蜜。”
江之寒仍旧闭着眼,轻轻回答她说:“酸甜苦辣都有些,那时候无聊的时间更是多。不过回想起来……倒还真是不错。”他问伍思宜,“昨天你好像没怎么喝酒,看到很多人出洋相了吧?”
伍思宜嗤的轻笑了一声,“最出洋相的,就是有人和楚明扬对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唱的叫那个深情!还边唱边深情款款的对视呢。”
江之寒睁开眼,哈哈的笑起来。他轻轻的捏了捏伍思宜腰间柔滑的肌肤,说:“来,我们俩来唱好不好?”
伍思宜把头埋在他胸前,撒娇道:“谁要同你一起唱?”
江之寒自顾自的唱起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呀……”见伍思宜终究不搭理他,便停了嘴,只是温柔的搂着她。
过了一会儿,江之寒悠悠的回忆说:“我在高二以前,很多人都认为我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其实在朋友面前,我的话很多。那时候的朋友也许没有现在多,但也有几个特别要好的,楚明扬算是其中一个。我们俩的家,在不同的方向上,他回家大概要走二十几分钟,我回家十七八分钟就够了。但为了回家的时候能多聊一会儿天,我们总是选一条在两家之间的路,然后在山顶的大马路分岔口分手。虽然这样一来,两个人都要多走上十几分钟的路,却可以在一起多说会儿话。”
伍思宜说:“是呀,昨晚我听楚明扬唠叨来着。他还说……自从你有了女朋友,就基本上再没和他一起回家过了,是典型的重『色』轻友。”
江之寒说:“他说的不错哦……”手滑进伍思宜的睡衣里,从光滑的腹部往上伸,握住一团软腻,弓着掌心,轻轻的盖在上面,温柔的抚『摸』。
伍思宜哀鸣了几声,身子轻轻的抖着,忍不住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抓住他的头发,又想往外拉,又想往自己那里压去,一时也没了主意。
江之寒搂着伍思宜,两个身体都有些汗津津的。伍思宜轻轻的往外挣了挣,说:“好热!”
江之寒伸手扭开床头的开关,天花板上挂着的吊扇呼呼的转起来。
他把女孩儿抱进怀里,让她享受暴风雨后的平静和温柔。
过了好久,伍思宜忽然打破沉默,轻声说:“昨晚……和倪裳聊了好多。”
江之寒蓦的睁开眼。
伍思宜说:“她……说了你好多好话呢。”
江之寒心里有些隐隐的痛,又有些恼怒,在这个高考结束后的清晨,在这美妙的温存后,伍思宜忽然讲起这个。他抿着嘴,没有说话。
伍思宜说:“她……压抑太久了,昨天喝了不少的酒……如果不是喝的有些醉了,大概不会给我讲那么多吧。”
江之寒还是不说话。
伍思宜又说:“倪裳说,她认识你之前,几乎没有哭过,现在却是不一样了……我告诉她,我也是!”
江之寒出了口气,轻声保证,“思宜……我会努力,让你不哭的。”
伍思宜幽幽的叹口气,又沉默了半晌,才说:“如果什么时候,我向你提出些任『性』的要求,你会答应我吗?”
江之寒想了想,说:“我不敢保证说一定能满足你的每个要求,但……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努力的。”
伍思宜嗯了一声,却忽然转了话题,“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江之寒拍拍脑袋,“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今天下午要去公司开会。”
伍思宜惊讶道:“今天么?昨天才考完呀!”
江之寒叹道:“是呀!我哪里是他们的老板?简直就是替他们做牛做马的。”把头凑到伍思宜的耳边,诱『惑』她说:“工作好辛苦的,趁着还没有开工,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