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死亡
张扬来到恶魔屋的时候,孙兆阳正在跟魅魔谈笑风生。这让张扬颇为意外,他一眼就看出来,魅魔跟孙兆阳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当然,正是因为两人早已相识,对于张扬的怨恨,孙兆阳也就“不予计较”了。甚至,孙兆阳还要请张扬和魅魔吃饭。开口就是“表弟很有骨气啊,大多初中生见了我,吓得腿软,别说挑衅了。”
张扬这才知道,自己成了魅魔的表弟。原本觉得有趣,可再一听孙兆阳喊魅魔“李倩”,张扬就受不了了。指着魅魔的鼻子想骂人,却看到魅魔挑衅的眼神。张扬硬生生把骂人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倒不是他害怕魅魔,只是看着魅魔黑白分明的眼睛和她的漂亮脸蛋儿,脏话说不出口。[.]
张扬没去吃饭,悻悻然回了学校。刚到宿舍楼下,又遇到了思思。
人不可貌相,思思看起来挺惹人喜爱,不过张扬清楚,这家伙来者不善。正准备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跟思思周旋一下想想办法,却不想思思抬手就是一阵旋风打来。张扬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整个身子就被旋风卷起。
深处旋风的中心,张扬立刻感觉到头晕目眩。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张扬就被旋风狠狠的丢在了地上。刚一着地,张扬就哇一声呕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一般,一整天吃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站也站不住,一跤跌倒在地上。眼前天旋地转,只是隐约注意到这里竟然已经不是实验中学了。
似乎还有些荒凉。
风的速度,让张扬咋舌。
没等张扬稍微好受一些,衣服就被思思抓住了。思思硬是拖着张扬,朝着一间房里走去。
这是一家农家小院儿,三间瓦房,还算干净。堂屋的地上,一个老人满口吐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张扬撇到那老人,微微怔了一下,胸中一股怒火腾的就冒了出来。
“混账!”骂了一句,张扬依然被思思在地上拖着。
“猪一样沉!”思思嚷了一句,把张扬丢在西间的地上。之后叱啦一声,拉开了自己的外套拉链。挑衅的看着张扬,思思说道:“这次别抱着侥幸心理了。就算她们想追我,也需要一段时间。风的速度,是她们望尘莫及的。”
张扬又呕吐了一口,忍着眩晕,瞪着思思怒骂道:“他妈的你想干什么!”
“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思思扑上来,就开始脱张扬的衣服。尽管风的速度很快,可她也清楚,那些要保护张扬的人的手段也不差,自己并没有太多时间浪费。
被这么一阵诡异的风卷来,呕吐不止,又看到思思连老人都不放过的杀戮,张扬满腔怒火,恨不得把思思一把掐死。可思思野蛮的撕扯他身上的衣服,还一脸的急不可耐的神情,多少还是让张扬有些惊讶有些期待的。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有着一副让很多男人都会喷鼻血的好身材。寒冬里如玉的肌肤,更给人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紧紧的贴在身上,滑腻温馨,**又迷人。
张扬真有些措手不及,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想要反抗来着,可手脚刚刚一动,就被一股强风硬生生的压制住了。如同几根麻绳一般,捆在了地上。
“嘿,导师,你的力量,今天属于我了。”思思迫不及待的胯在张扬身上,一屁股坐下,之后哎呦一声又抬了起来。柳叶眉头拧在一起,脸都扭曲了。“疼……疼死我了……”
张扬抽了一下嘴角,原本感觉有些冷。可此刻也浑身发烫,不怎么感觉冷了。看到思思痛苦的表情,张扬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尽管意识到很可能危机刚刚开始,他也实在是无法让自己置身于生死关头的紧张之中。
思思是个欢场老手,咬着牙再次坐了下来。一只手按着张扬的胸口,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脸上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兴奋,却开始嘿嘿的笑。“导师啊导师,想来你也是没有享受过这种欢乐的吧。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张扬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却忽然看到思思脸色一变,心头不由一惊。
“我呸!”思思忽然破口大骂:“恩师如父?你想得美!老子跟着你就是为了学本事的。让老子为你送死?你做梦去吧!死就死了,还想着复活?你的野心太大了!重塑光明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会很好的把十二黑翼的力量集合在一起,让整个魔法界为之颤抖的!”
张扬明白了,安纳尔很可能正在利用某种方式跟思思交流着。他仔细去感觉,也能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气息从自己身上不停的散发出来。
思思忽然捏住了张扬的下巴,眯着眼睛问他:“爽吗?”
张扬哪里受得了这个,到底是处男之身,未经过人事。之前多少有些紧张,不然也撑不到现在。思思一个媚眼飘过来,张扬就有些承受不住了。一股强烈的快感袭来,张扬喉咙间不由自主的轻哼了一声。
突然,张扬的这种快感戛然而止,他清楚的察觉到一股力量缠绕全身,特别是下身。仿佛一层盔甲一般保护着自己,竟然还隔断了那种畅快之感。
“混蛋!”思思骂了一句,“一个死人,还想跟我斗?!你的力量是我的!”
张扬惊愕间,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感觉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
一片混沌之中,无数诡异尖利的愤怒之声响起。
这是恶魔的怒吼。
处在张扬的意识空间里的恶魔们忽然就愤怒起来。这许多恶魔的愤怒,几乎让张扬的意识空间爆炸掉。这邪恶的气息,仿佛要吞噬一切,仿佛要将灾难带来。
一道道邪恶的力量从意识空间里喷薄出来,直接缠绕在张扬周身。
思思额头的冷汗一滴滴的滚落下来,落在张扬的胸口。她终于明白,自己要面对的,自己真正的敌人,不是张扬,不是安纳尔,而是困在《银书》里的那些曾经真正让魔法界颤抖的恶魔们。尽管她们被封印了,尽管她们已经大不如前。可如此众多的恶魔的奋力出手,还是让思思难以应付的。
毕竟,张扬一死,恶魔也就死了。
她们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张扬被思思给杀死。
思思真想逃跑,可却骑虎难下。
黑暗吞噬一旦施展,要么成功,要么被反噬。
不是每件事都有回头路可以走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思思脸上红光满面,香汗淋漓,抓着张扬肩膀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马少君的笑声。
马少君说道:“可惜了,曾经叱诧风云的特瑞斯-怒风,竟然要死在一个普通人手里了。”
听到马少君的声音,思思的身子为之一振,猛然回头,看到马少君靠在门框上,正饶有趣味的看着这边。思思面红耳赤,“阿卡玛!我死了你再也别想联系到其他人了!”
“是吗?我是联系不到,可导师可以。”马少君怡然自得的拉了张小凳子,在门口坐了下来。“张扬,加油哦。”
张扬的脸也红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身体,显然根本不听使唤了。各种各样的力量,几乎要把他这副臭皮囊给撑破掉。每一股力量都想控制他的身体,他这个原本的主人,竟然没了立足之地。
“混蛋!”思思怒声骂着,想要停下来,可她清楚,一旦停下,那可真是必死无疑的了。她现在只能奋力一搏了。可最终,思思愤怒的“啊!”了一声,匍匐在张扬身上,**的身体不停的剧烈颤抖。一股股力量源源不绝的涌入张扬的身体。张扬眼前,只有黑暗。
来自黑暗的力量,正在疯狂的充斥着张扬的身体。趴在自己身上的思思,颤抖着,喘息着。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喘息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一动不动,连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了。
束缚张扬手脚的风,也早已不存在了。
那些愤怒沸腾的恶魔,竟然也安静了下来。
张扬小心的把思思从自己身上推下来,听到了啪啪的拍巴掌的声音。“恭喜导师,更进一步。”
张扬看到了马少君欢喜的脸庞。
“烈焰,多谢你了。”一个清幽又低沉的声音莫名响起。张扬吓得哆嗦了一下,四下里观看,却看不到别人。他猛然意识到,那声音来自自己的体内。很显然,思思提供的黑暗力量,又让安纳尔变得更为强大了。他竟然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
“愿为导师赴死。”马少君恭敬的说道。
安纳尔没有再说什么。张扬撇了一下嘴,有许多抱怨,却也懒得再说。凉风吹起,意识到自己还没穿衣服,赶紧抓起衣服穿了起来。一边穿,还一边往倒在一旁的思思看了一眼。
思思仍然一动不动,死了一般。
“死了?”
“是。”马少君道,“她是作茧自缚。”
张扬默然无语,穿好衣服,走到堂屋,看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老人。眉头拧了一下,张扬叹一口气,来到院子里,找到了一副铁锹。他想把这老人埋了。
马少君却忽然一把抓住张扬,道:“走吧,这些普通人,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扬忽然有些厌恶,觉得马少君纵然外表很漂亮,却还是让张扬感觉恶心。猛地甩开马少君的手,张扬气冲冲的来到院子的一角,开始用铁锹刨坑。其实,他更想用铁锹拍死马少君。
毫无人性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吧。
简单的埋了老人,张扬被马少君用一辆小木兰摩托车载着离开。
两人离开不久,梦魔便出现在这农家小院里。缓缓走进屋,梦魔在思思身边蹲了下来。伸出小手,捏着思思的下巴。“好可爱的女孩子呢,死了真可惜。”犹豫了一下,梦魔忽然从**拽下床单,把思思的身体裹了起来。
……
“人命,在你们眼里算什么?”路上的时候,张扬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马少君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蚂蚁的命,在你眼里,又算什么?踩死一只蚂蚁,是不是像玩一次躲猫猫一样不足挂齿?”
张扬愕然。他忽然明白,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对于普通人的性命,真的是视如蝼蚁的。他们掌握着生杀大权,却丝毫不把人命当一回事。杀一个人,就像玩躲猫猫。这个世界,忽然让张扬感觉特别恶心。
屎已经很恶心了,可这屎偏偏还要披上一层美味的外衣,大概是个人看到,都会想呕吐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至少是张扬眼前的世界。看起来像个美味的大蛋糕,切开来,却看到一砣砣屎。做蛋糕的人努力把屎遮掩,哪怕他们心里也清楚无论如何努力,也是臭不可闻。
马少君忽然要请张扬吃蛋糕,张扬恶心的差点儿没吐出来。
“你以为是请你吃吗?”马少君道,“我在跟我的导师说话。”
张扬很尴尬。
安纳尔说:“呵,还是你了解我,我是最喜欢各种美味的。”
“呵,导师当年那么照顾我,我怎么会忘了导师的喜好。”马少君说道:“前面不远的那个溢香园的蛋糕,真的很不错。”
两师徒开始讨论起蛋糕的美味来。张扬怎么也没想到,神秘的深不可测的黑魔导师安纳尔,竟然还是个馋嘴的家伙。虽然不明白他怎么借用自己的身体吃蛋糕,但他不想做电灯泡。“咳,那你们去吃蛋糕,我回去了。”
马少君一把拉住了张扬的手,“算了,也请你吃。”
“我没胃口。”
可惜,张扬纵然没胃口,也不得不跟着去。他到底还是没有马少君更有力量。不过,张扬不是个省油的灯,逼着他来吃蛋糕,他自然要找点儿麻烦。
马少君买了蛋糕,又带着张扬去了一家餐厅。说是要安纳尔尝尝地球上的美味。想来安纳尔获得了更多力量之后,已经能够借助张扬的身体感知到各种味道了。
张扬不太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可安纳尔喜欢。被迫吃了一堆腻歪歪的东西,张扬不痛快,开始跟马少君讨论起人类的消化系统来。“人类吃了食物,经过胃和肠的消化,变成了屎。我一直觉得,人的消化系统肯定也是有漏洞的。一次肯定没办法把影响消化光。所以,我觉得人要是再把屎吃了,肯定还能再消化一次……”
张扬的声音有点儿大,把旁边桌上吃饭的人都给恶心到了。
见马少君吃饭的速度变慢,张扬更加变本加厉,说的自己都差点儿要呕吐了,才起身去厕所。
能恶心马少君一次,张扬感觉很痛快,就连小便都觉得舒畅。
“帅哥,不小嘛。”忽然,有个声音响起。乍一听,好像是张扬的声音。可张扬确信,自己闭着嘴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下意识的转头,正好看到旁边一个站在尿池边小边的男人正看着自己。
张扬一怔,猛然意识到了自己被捉弄了。尴尬的一笑,赶紧提上裤子,匆匆走了出去。一边走,张扬一边低声说道:“好嘛,竟然还会学人说话!”
“嗯,我还会学更多的话。”安纳尔也低声说道。
张扬吓得赶紧闭了嘴巴,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惹了安纳尔。
在座位上坐下来,张扬一抬头,正好又看到隔桌的一个男人正朝着自己看来。那个男人,不就是在厕所里遇到的吗?男人显然也是刚从厕所出来,冲着张扬微微一笑,才坐了下来。
张扬拍了一下额头,用手遮着脸。偷偷的往那男的那边看去,发现他和同桌的几个男女正在说笑。其中两人,还朝着自己这边看来。
张扬赶紧又把视线移开。
马少君发觉张扬神情有异,回头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凝眉问道:“难道你也对男人有兴趣。”
“我呸!”张扬啐了一口,说道:“还不是安纳尔那个……那个好人给我找麻烦的!赶紧的!吃饱了没有?天都晚了,我还要睡觉呢!”
马少君微微一笑,起身结账。
两人走出餐厅,张扬忽然又把要拦下出租车上车的马少君给拉住了。“你刚才说‘也’?”
“什么啊。莫名其妙。”马少君不理张扬,上了车。
张扬也没兴趣再追问,跟着上了车,回了学校。
累了一天,张扬洗了洗脚,上了个厕所,准备睡觉。小便的时候,摸到自己的小弟弟,又想到跟思思的一场惊心动魄的“交流”,不由的又有些兴奋起来。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安纳尔忽然说道。
张扬立时扫了兴,提上裤子,泱泱的回了宿舍。原本睡前习惯于随便爱抚两下自己的宝贝,此刻也不得不打消这种习惯了。他迫切的希望安纳尔早点儿滚蛋,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
恶魔屋里,魅魔一身疲惫的回来。一见梦魔,就抱怨道:“地球上的男人真是啰嗦,吃了饭又看电影,麻烦死了。”
梦魔掩嘴笑笑,问:“你弄死他了?”
魅魔翻了一下白眼,冷哼道:“他没那个福气。”说罢,看到柜台上放着一件被单包裹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举人体。魅魔狐疑的看向梦魔。
梦魔道:“特瑞斯死了。”
魅魔应了一声,掀开了那被单,看到了**的思思。凝眉道:“你……”
“怒风之力,不要可惜了。”
“我不赞成。”魅魔道,“这个人,太阴毒了。”
“你怕?”
魅魔犹豫了一下,一向目中无人的她,竟然点了点头。“况且,你也清楚,人魔转换有很大的风险。一念成人,一念成魔,万一……再说也要消耗太多魔力。”
“我只知道,十二黑翼中,即便只有三五人同时出现,凭你我现在的力量,也对付不了!”梦魔娇滴滴的笑了,“要是多了怒风这个助力,事情就好办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