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年龄？”
“职业？”
两个警察面无表情地问着，一束强烈的灯光直直照在我的脸上，虽然我双手自由，并没上手拷，可坐在这间屋子里的我，感觉就像是个被严审的犯人。
除了回答基本问题之外，别的话我一句也没多说，只要求尽快联系到我的律师，并让警方提前结束这种无聊的对答游戏，搞清楚事实真相，让我们早些离开公安局。
“见律师？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年轻的那个警察砰地往桌上拍了一掌，恶狠狠地吼道：“别以为你是香港人我们就不能审你？只有老老实实地交代一切问题，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问题？”我眉毛一扬，反问道：“什么问题？事实很简单，我和朋友好好的在跳舞，有流氓跑来闹事，怎么？现在反倒是我们有问题了？”
“嚣张什么！”那警察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叫嚷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直响：“你没问题？没问题会把你带到这来？让老实交代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就凭你们在公共场合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还拔刀子几条就能判你们几年，这是什么性质你知不知道？告诉你！问题严重的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交代就是死路一条！”
我越听心里的火气就越大，这警察什么意思？尽拿脏水往我身上泼？不负责任地这么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弄得我就像罪魁祸首一样。冷眼抬头瞧了瞧他。我两眼一翻也站了起来，没想到我突然站起，吓得那小警察连连往后退，还摆出一番防备的架势。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公安局，你敢乱来？”
“没干什么，你们请我来这是协助调查地，现在却把我当犯人审？鉴于你们的工作态度。我决定不再配合你们警方，要求离开！”
“什么！到这地方你还敢这么嚣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嚣张？呵呵。如果说这屋子里有人嚣张的话也不是说，对不起，我工作很忙，没空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你敢！”小警察两眼一瞪，抓起桌上的警棍就要拦我。
“怎么？想打我？出手前先想想清楚，别后悔！”对付这种人，我根本就瞧不上。冷眼看着他，小警察提着警棍往前走几半步，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敢往我身上捅来。
“小庞！你怎么这个工作态度？像什么样子？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全忘啦？”一直没出声的另一个警察在这时候开了口，先是皱着眉头当着我地面夺下了小警察手上的警棍，还严厉训斥了他几句，接着笑容可掬地转向我说道：“李先生，你别生气。这年轻人脾气差点，工作作风有问题，是我们平时教育地责任，等事后我一定好好批评他。不过……李先生，你这么走也不合适，毕竟这事闹得不小。要是几个人打打架什么的也就算了，可当时还动了刀子！一动刀，这性质就完全变了，而且参与斗殴的人又不少，还在公共场合，影响实在太恶劣！再说了，现在治安又不好，市政府三令五申要求我们保证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这事不调查清楚，我们为难做啊！所以。你暂时是不能离开的。”
“如果我一定要离开呢？”这个中年的警察别看比那小警察说话客气。但话一说出来我就知道这个警察比那小警察厉害多了，一套套理论说得滴水不漏。你想抓他把柄并不容易，客客气气的样，其实是典型地笑面虎。
那警察也没生气，依旧挂着笑容道：“李先生，要是我就不会这么做。本来嘛，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你把经过配合搞清楚，我们一定会依法办事的。可如果你硬要走，呵呵，这个就……。我想，李先生应该清楚里面的轻重吧？”
“好吧，留下可以，如果我拒绝配合的话，也不会来这地方。”我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接着又道：“不过，希望你们尽快搞清事实真相，别耽误我太多时间。另外，我要求联系律师，免得再被人误会成犯罪分子。”
说完后，我还故意向那小警察看了一眼，小警察脸色一变，站起身来似乎又要冲着我吼什么，还是那中年警察强硬把他拉回了座位，并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李先生能配合，我们当然欢迎，这也是我们希望看见的结果。”
中年警察笑笑，顿了顿又道：“搞明白事实真相，这也是我们的希望，请李先生过来谈清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这点请你放心，我们**最讲究地就是实事求是，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跑一个坏人。至于你说的联系自己律师的事嘛，呵呵，我看就不必了。我知道李先生是香港人，可这里是中国，香港的法律管不到国内，你就是把香港的大律师请来，也是没用的。不过，李先生既然提出这个要求，作为人民警察我们也不能拒绝，而且请律师也是每个公民应有地权利，再说李先生又是港澳同胞，这点小事还是能满足的。可是现在不行，你瞧瞧，现在都几点了？等明天一早我再派人帮你联系深圳的律师怎么样？其实依我看，请不请律师也没这个必要，现在不是事实真相还没搞清楚嘛，如果谈清楚了，事情经过确实如同李先生说的那样，这律师来不来也不是一样么？”
“娘的！怎么说都是你们有理！”我心里这么琢磨道，这个警察是老手。不好弄，不过他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这里不是香港，找律师哪里有这么容易地事。看在他说话还算客气的份上，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发问，以期尽快结束这件事。
可没料到。这个警察接着问出来的问题依旧是那些，翻来覆去地问了无数遍。说得我口干舌燥，他依旧笑眯眯地反复在问，弄得我忍不住火大。
“对不起！这些问题我已经回答多次了，你们准备还让我回答几回？”
“让你回答就回答，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在做笔录的小警察毫不客气抬头就训道。
“小庞！怎么搞地？刚才我地话又忘了？”不等我反驳，中年警察就责备了那小警察一声，随后又笑着对我道：“李先生。这是我们的工作需要，还请你多少配合一下。你也知道，这事可不小，所以在细节方面我们要反复进行确认。”
“……”
我一时间无语，中年警察这话也挑不出毛病，多问几次确认对方是不是在说谎，这道理说到天边他也是有理。不过，现在离我们到公安局已经五个多小时了。再没多少时间就要天亮了，我倒是没什么，可安非也被他们带了过来，她一个弱女子，要也是这么对付她地话，怎么能熬得住？
“对不起。我想先问问，我女朋友呢？她没事吧？”
“李先生放心，你女朋友虽然是当事人，但没动手，我们有女同事陪着呢。”中年警察和蔼地解释道。
“好吧，我希望这是最后一遍提问，我已经很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我抬眼看着他，又道：“另外，这事很简单。你们搞这么复杂完全没有必要。你们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有什么意思？如果有这么多精力地话，完全可以好好审审几个小混混。”
“呵呵。谢谢李先生的建议。这些事我们会办的，不过我的工作是向李先生证实经过，至于审那几个小混混嘛，我的同事们会负责的。”
听他的话，看来是想和我泡下去了，我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继续回答起他地问题，等这次问题回答完后，那中年警察接过小警察手上的笔录看了看，再让我签字，上手印。
搞完这些，中年警察开门出去了，而屋里就我和那小警察大眼瞪小眼，直到过了又一会儿，那中年警察才回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个警察，正是把我们带到这的那位钱队。
“没事了吧？没事我能不能先走了？”见他们进来，我问了一声。
“走？走什么走！”钱队寒着脸把笔录往桌上扔，拍着桌子就吼道：“事情还没交代清楚，你还想走？做梦！”
“什么意思？”瞧着他那样，我奇怪地问道。
“什么意思？哼！老实交代给我，这刀子究竟是谁的？是不是你的？”钱队向那中年警察招招手，我这才发现中年警察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拿着一把放在塑料袋里的小刀。
“我的？你没搞错？”我被他的问话哭笑不得，指着鼻子道：“这刀是染金毛地那小子的，还差一点儿就捅到我身上，怎么会变成我的了？”
“不是你的？哼！”钱队又是一拍桌子，严厉地问道：“现在有人指正，是你的人先动的手，还有人看见这刀是你口袋里掏出来地！”
“笑话？有人指正？谁？那几个小混混？”
“这个你管不着！反正现在双方口供对不上，我怀疑是你方挑起的这事，再嫁祸于人！姓李的，你是香港人吧？听说香港那边黑社会很猖獗，我们警方怀疑你是香港黑社会的份子，要对这事件进行严厉调查！”
“放屁！我是正当商人！你们警察不抓坏人，反而怀疑到我头上来了？”我一听就火了，刚一抬屁股站起，却被早就防备的那中年警察在肩头重重一按，重新跌回了座位。
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中年警察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你说这刀是我的？笑话！我碰都没有碰过，怎么会是我的？几个小混混胡言乱语你们也信？你们怎么做警察地？这事什么样地经过很简单，我说了多次，现在不想多作解释了，至于这刀，你们可以去找人验下上面指纹，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我们是警察，怎么做事用不着你来教！”钱队神情不变地回了我一句，随后冷笑道：“当然，你现在只是犯罪嫌疑人，我们也没给你定罪，只不过是怀疑。不过，在没查清事实真相的前提下，你和你地人都不能离开这里半步。至于做指纹鉴定，我们当然会做的，不过这需要三天时间，所以期间请你在这老实地呆着！”
说完后，钱队就站了起来，瞧这样子准备把我扣押在公安局了。我顿时大急，连忙喊道：“你们不能这样，这是非法拘禁！”
“非法拘禁？”已经走到门口的钱队转过头来，淡淡笑道：“这罪名我们可不敢当，一切都是按照程序来的，你事后如果觉得我们违法可以投诉。现在只不过是让你配合调查。如果真到需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下拘留令，这一切都得看待你的态度和调查后的结果。”
桄的一声响，大门打开后又被关上，我呆呆地愣了半天，心里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警察玩这套把戏我虽然是第一次经历，但没少听过，别看法律上写着警方拘留最多是二十四小时，可二十四小时一过，警方前脚把你放出去，后脚再能把你继续拽回来，一样可以扣留你几天时间。再说了，如果到时候再办你一道拘留审察的手续，就算把你关进大牢呆几年都是小意思，你就算出来后打官司都没地方理你。
而且，按理说，这事只不过是小事，搞明白真相也很简单。就算有小混混诬陷我，但在夜总会见到经过的人可也不少。警察只要稍一调查就能搞清楚，根本没必要弄成这样。可瞧这些警察对付我的样子，似乎是借着机会整我，而且还故意把脏水往我身上泼，非把事给闹大不可。他们这么做，究竟想干什么呢？我在深圳并没有仇家啊！难道是张震海这小子平时招摇惹出的祸，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像，心里那种强烈的预感是越来越甚，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