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行哪,她即便已经到达斗者顶峰,却依然在实力上,无法对千山傲望其项背……
将下唇咬得发白发青,织更眸中黯淡,她一个人实力不济,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她一个人,却必须要救父母,蔚学长和火,她一个人,现在必须屈服……
“你想要我的身体?当然没有问题!”
她冷笑着解开衣带,放下绥冰匕首和怀中的瓶瓶罐罐丹药,银红色的薄纱外衬飘远,香妃色的襦裙坠地,层层宫装如同坠落的春雨,顺滑的铺在了地面,
一直到只剩一身青白色里衣,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可只要有心轻轻一拉,她就会坦诚现于人面前。
织更像个女王一般,仰面躺在床铺,嘴角的笑意张狂又肆意,她伸出手指,挑衅的对千山傲一勾手指:“来吧!”
“遵命……”
千山傲邪魅一笑,不客气的欺身压上这具身体,在她耳畔呢喃。
织更拼命压制着击杀他的冲动,她必须忍,她赌千山傲不会现在就饥不择食,对她这个仇人不羞辱一番就立刻出手,她赌皇宫中有人巡逻,她会在恰当时机制造出突发状况,让千山傲停住动作!
可在时机未到前,她只能忍……
缓缓闭上眼睛,纤长的眼睫像是小扇子般,遮住了她眼中所有的预谋。
也遮住了千山傲的一脸柔情。
吻轻轻落下,从发梢到发根,从额间到嘴角,千山傲吻上她,神情的,温柔的,爱意深刻的。
一种熟悉的感觉却由然而起,他的吻,竟莫名的让她觉得熟悉……
不同于在逐路时,千山傲强吻她时的狂暴嗜血,让她厌恶恶心,这次的吻轻柔温暖,像是早已烙印进她的心底,只是一直被她掩埋遗忘,如今重新回味,一时,她的心底掀起千层浪花。
他的手指开始动作,手掌像是被火灼烧了一番,带着炽热的温度,轻柔,但坚定的覆上织更心脏处,坚定不移,并且灼热难耐。
织更眼睛蓦的张开,浑身剧烈颤抖着,她忍不住了,为了父母,自己摊开身体认他动作,可她的身体却极其反抗,此刻本能压过了理智,她举止右手,尖锐的指甲狠狠刺向埋在颈间的头颅!
决定为了父母奉献自己是一回事,可真的这么做,却是另一回事……
她有爱人,心有所属,怎么能够将身体这样交易给别人……
即便是要献出,也绝对不会是给千山傲这个仇人!
她现在恼羞成怒,恨意滔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
千山傲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另一只手迅速握住她的手指,他反手将织更的手揽到自己脖子间,像是恋人之间最亲昵的动作,他牢固如铁的手按住她的手,让她一动都不能动。
“你——”织更眼中着火,愤怒的就要对他破口大骂。
千山傲抬头,薄唇再次覆上她抖动的唇,堵住她即将脱口的骂声,把她所有的恨意制止下去,连织更牙齿狠狠嗜咬他的脸颊,淋漓的血迹斑驳滴下,他都面不改色。
两人双目相对,织更眼中满是跳动的火苗,千山傲眼中却是深情一片,隐隐的火光时隐时现,墨色眼眸冷凝直视织更,对她传达着无数语言。
织更一时愣住,如果没有看错,千山傲的眼睛在告诉她,陪他演完这场戏,不要反抗……
不自觉的松开牙齿,按照他的话来做……
千山傲不再动作,却抬手一击,一道斗气光芒以万夫莫挡之势,直直的贯穿了屋顶。
只听头顶一阵瓦片窸窣,身体滚动的声响,然后是高处坠地的“扑通”一声。
千山傲将手指拿出,留恋的又在织更唇上轻咬一下,才坐起身子,完全离开了床铺。
织更退到床单一角,慌忙整理衣带,将衣服拉好,纹丝不露。
眉心一凝,是谁在房顶偷窥,为何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是谁要查探千晴国二殿下的言行!?
一个隐隐的想法在她心中缓缓升起,千山傲在皇宫中,可是被皇上、皇妃和大殿下共同打压的,他身处各种争斗漩涡,身负各种神秘秘密,莫非真的有不能说的难言之隐……
千山傲从屏风上拿下一件外衣披上,迟疑了半天,才开口对织更道,“对不起,刚才对你做的事情,只为了引蛇出洞,利用了你……”
门外忽然有一个男声回报:“启禀主人,探子都已经被狙击,这应该是最后一批死士,至此为止,他所有的潜伏人员都被找出来了!”
熟悉的声线让织更一愣,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知道了,守好正殿,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进来,敢偷听的人,杀无赦!”千山傲扬声吩咐,显然是对刚才屋顶的探子早有安排。
“是!”
熟悉的男声郑重答应,便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他似乎带着一队人走远了。
织更恍然想起,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不就是昊然!
昊然不是最厌恶皇室争斗的么,他不是绝不掺和两位皇子的夺位争斗么,为什么会在千山傲的宫殿,为他所用!
而且从刚才的情形看来,昊然显然是极为千山傲信赖,这样的重托都交给他办理,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隐瞒了所有人?!
“那个人是昊然?”织更凝眸直视他,这个人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千变万化的性格,让她永远都看不透……
千山傲点头,却并不多解释。
织更冷笑:“你的事我并没有兴趣,我现在关注的只有一件事,刚才……那算是完成你的要求了么?我已经说到做到,你确实会依照约定,放了我父母么!?”
千山傲眸子一暗,想起刚才的蚀骨滋味,眼中火花四溢。
他庞大的身体又笼罩住织更全身,将她逼到床铺一角,强迫她直视自己:“我也一向说到做到,可你真的知道,我承诺了你什么吗……”
织更不由后退,轻蔑的一哼,他除了伤害,何曾承诺过她任何事情!
千山傲把她耳畔的发丝拢到耳后,在她耳旁呢喃了八个字,让她一时如遭雷劈,浑身寒意涌起。
“你若不死,我便娶你……”
这八个字,从他性感薄唇一字一句的吐出,声音语调深情款款,挟着最柔软的情意,倾泻而来。
织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句话是她在穿越时,春|梦中那个谜样男人说的,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现在这句话又从千山傲嘴中吐出,一字不差,连语气都完全一样!
这不可能,这句话怎么会和她梦境中的呢喃一模一样!那个梦里男人的话,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你——噬心崖——我——不,不!”织更震惊的语无伦次,指着千山傲不断摇头。
不会的,这只是巧合,千山傲一定只是巧合中说了这样的八个字!
“何必自欺欺人,你我心知肚明,噬心崖,王觉耀,梦情丹……”千山傲粗哑着声音,“你中了春|药,是我出手救你,那时候,我便许下承诺,你若不死,我便娶你……”
织更顿时呆若木鸡,眼中说不清是欣喜还是绝望,各种神情不断变换,双唇颤抖,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说的每个词,都与她梦中的场景,和她查到的真相一件件对应上。
还在双江学院时,“狄织更”被王觉耀一行五人,欺负逼迫得坠下噬心崖,至于春情丹和那个神秘男人,她一直以为只是梦中幻觉,可现在,千山傲拿出证据,说他就是当初拯救她于危难魔爪的那个人!
“我以前就失|身于你了么,那个时候……”织更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如果真是千山傲当时救下身中春|药的她,那与火断定她现在的身体还是完|璧,就完全矛盾啊……、
“我当时,只是对你爱抚了一下,并未真的玷|污你……”千山傲哑着声音解释,“我……我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因为父皇在娶母后前,就让皇妃怀了大皇兄,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妻子也遭受这样的待遇,我所有的花心都是伪装,我只肯碰我的妻子……那时,我情非得已不得不救你,事后,才会对你说,你若不死,我便娶你……”
织更再也无法怀疑这件事,恨了半年多的仇人,摇身一变,成为她最初的恩人,这种天翻地覆的改变,让她难以是从……
“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认出我来……”千山傲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对着摇摆不定的织更,他投下另一枚重磅炸弹,“阿更,是我……”
沉思的织更恍然抬头,这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蔚学长呼唤她的声音……
世间唯一叫她阿更的那个人,世间对她最体贴最关爱的那个人,他又回来了么?
映入眼帘的却是千山傲那张俊脸,织更的幻觉一时被打破,双手疯狂的抓挠过去。
即使他是当初救她的男人,却也掩盖不了他的恶行!他杀了她的爱人,掳去她的父母,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千山傲忙抓住织更的手,他依然沉着冷静的盯着她:“昨天我说过,等下一次见面,我便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虽然我没有想到是今天这么快,可这话依然算数,你自己来体会真相,不要说我在骗你……”
千山傲的右手紧锁着织更的玉手,坚定不移的拉着那双柔荑,探进了自己的衣服之内。
织更抗拒的双手却被他拖着,一路抚上千山傲的左面胸膛。
手指摸上他细腻的肌肤,摸上他挺傲的胸肌,摸上他的心脏。
剧烈的心跳在她掌下沸腾,比正常情况跳动快的多的心跳,带动她的手掌不断起伏,千山傲按住她的手不动,让她就这样感受着他的心跳声。
织更不断冷笑,虽然无力反抗,却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手指一动,掌下的肌理似乎凹凸不平,隐隐的,竟似曾相识……
织更眼睛倏地瞪大,不会,绝对不会,自己手掌下,千山傲胸口上,怎么可能有一个汉字的“更”字呢!
飞快的拉扯开千山傲的上衣长袍,让他的左面胸膛完全暴露在烛光之中,他胸口的字,让织更霎时手软脚麻,踉跄的晃了晃身子,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千山傲的胸口,手指颤抖,抚摸上他左胸上的文字,“更”,果然是汉字“更”,是她亲手所写的那个字……
她在这个世界重生后,只在蔚学长胸口写过自己的名字,这个汉字“更”,这个世界没有第二字人认得的子,是绝无可能被人仿造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千山傲刺杀蔚学长,让他重伤难愈,她在东明湖的山洞里,在昏迷的蔚夜岭胸口写下名字,可为什么现在这个字,却出现在千山傲胸前!
“阿更,是我,我是千山傲,也是蔚夜岭,我是当初救你的人,也是一直守护你的人……”
千山傲抚上织更的手,将她的掌心贴住自己的心跳。
掌心下,一个血红的“更”字随着心跳跃动,这个字他查遍所有典籍,却都没有头绪,可他却知道,这是一个能让织更完全认出他的凭证,是向她证明他是蔚夜岭的证据,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个诡异真相的唯一办法。
“蔚——蔚学长——”织更愣愣看着千山傲,无法将这张绝色脸庞与蔚夜岭的平凡相貌联系在一起,虽然“更”字铁证如山,她还是喃喃的问,“炎羽,梦魇森林,逆气丹……”
千山傲一个个回答:“炎羽是在晚霞森林中出现的,它一见你便俯首称臣,随扈左右;梦魇森林里的初次试炼,我们遇到了狼蜂群,一番苦战,你找到了绥玉冰;至于逆气丹,是我花了七千金币在紫光拍卖所拍得,你在梦魇森林里,喂我吃掉了。”
“没错,你说的没错……”织更听他讲出只有自己和千山傲知道的事情,再也无法怀疑他,抽出了双手,她摇头不解,“你怎么会是是蔚学长,你们的长相,完全不同……”
千山傲双目一凝,手掌中弥漫了七彩的光芒,他将光芒罩住全脸,当光芒散去,他的样貌已经恢复成蔚夜岭那张平凡普通的脸。
“这是神子之力的法术,易容换貌,不露一丝痕迹。”千山傲用蔚夜岭的脸温柔微笑,和善良温顺的蔚夜岭笑容一模一样,
织更见到蔚夜岭的样貌,眼中的所有冰川都融化干净,颤抖着手,摸上他的脸,这是蔚学长没错,这温柔的神态,这神情的眼神,的确是他……
没有等她集齐所有材料,他就已经恢复过来了……
“你的伤……”织更又摸上他的胸膛,掌心下剧烈的心跳健康强劲,心脏没有一点被贯穿重创的迹象,可蔚学长明明在她眼前,被“千山傲”击杀了……
千山傲握了握织更的手,“神子之力具有疗伤效果,这半年来,我在东明湖潜心养病,已经完全好了。你放心,我的心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是‘千山傲’刺杀了你,那时,蔚学长是假的,还是千山傲是假的……是谁假扮做千山傲,到底是谁……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那么做……”织更还是不可思议的问,她不懂,这中间,似乎隐藏着不可见底的重大秘密……
“我会,自然大皇兄也会,是他假扮成我,当着你的面,刺杀了‘蔚夜岭’。今天,我已经把所有的卧底都清除出去,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你,从此后,我再也不隐瞒你任何,一切都对你坦言相告了。”千山傲顶着蔚夜岭的脸,用蔚夜岭的声音温柔说道,“皇兄自然是为了你手中的那块绝玉,他将一切陷害于我,让我被你厌弃憎恨,你才能选择他,助他登上神子之位,归根结底,他想要的,也不过是整个天下罢了……”
“难道小南,还有我的父母,都是——”织更倒抽一口冷气,她到底陷入了怎样的阴谋之中,到底卷入了怎样的皇权争夺!
“你说的那个小南,一定是他的卧底,你的父母,大概也是他掳去后,又嫁祸于我。”千山傲拉住织更冰冷的手,一往情深的坦白,“这半年来,我都在潜心养伤,蔚氏交给你掌管,布下的暗线由昊然处理,从不理会其他事情。而等我伤势痊愈时,你已经在天巅池屠龙了,我赶去助你一臂之力,暗中透露给你一些信息,除此之外,我没有对你做任何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大皇兄他捏造陷害!”
“捏造,陷害……”织更闭了闭眼睛,只觉得世界天翻地覆。
前一瞬间,她还在宽衣解带,对仇人咬牙侍寝,后一瞬间,这个仇人坦言他是恩人,又是爱人……
她一直都恨错了人,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她一直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千山傲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脸色,忙解释:“阿更,我绝对不是有意瞒你!你知道,宫中是多么凶险,我不为父皇喜爱,没有母族倚靠,斗气天赋却远远高于大皇兄。年幼的我不懂掩饰,被宫中所有人记恨,父皇冷淡无视我,大皇兄怨恨暗伤我,每一天都有阴谋陷阱等我踩踏,有毒药暗器等我上钩,我能一直活着,时刻几乎是九死一生。”
织更睁开眼睛,眼皮微微颤动,纤长的睫毛隐忍的不断轻拂,当她有机会知道一切的真相,却有些不敢听下去了……
千山傲接着说:“直到我的神子之力爆发,天意决断,已经选择了我为神子,大皇兄身上的身子之力微不足道,整个千晴国都注定是我的,父皇即使再宠爱大皇兄,也无济于事。心中有了倚靠,我知道,如果我不想死于非命,就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能暗处谋划,避开所有人的眼线。所以,宫中的二皇子成了不学无术的浪荡废柴,而宫外,多了一个蔚夜岭,千山傲留恋青楼,蔚夜岭多病修养,我就以此交换身份,混淆所有人的注意。我将神子之力隐藏,让它维持在不让人瞩目的水平中,我与皇兄的神子之力此消彼长,他体内的神子之力也变得强大多起来,可那毕竟只是我让给他的,他不是天意承认的神子。”
“蔚氏并不是家族产业,是你自己创办的?你说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织更问,这个真相让她手脚冰冷,太震撼,太过耸人听闻……
千山傲为什么与千水澄不合,会与千水澄一番争斗进行神子试炼,为什么那块绝玉会平均分配,一切都有了解答。
千山傲揽住织更的肩膀,将她圈在自己怀中,禁锢着她冰冷寒意的身体,强迫她听下去道:“是真的,所有的都是真的!也不算我白手起家,蔚是我母后的名字,蔚氏是她未嫁入皇宫时的创办的产业,我只是接手后扩大了一番罢了。管理蔚氏既是锻炼我治人的能力,也是告慰母后在天之灵。她被那个女人害死,我这个做儿子的,却不会输给那女人的儿子!”
苍白着一张脸,织更挣开千山傲的束缚,起身下床,她捡起坠落的宫装,一件件穿起。
冷冷道:“你们之间的争夺,与我无关,你不用再说,我不想听了……”
千山傲神色一变,伸手从后面抱住织更。
“阿更,可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能逃过这场争端……大皇兄也拥有一丝神子之力,他参加了神子试炼,也拿到了两块绝玉,我们不过是平手,选择的权利,一直都被你攥在手中!他因此次次嫁祸,逼迫你怨恨我,转而投向他的阵营……”
**预告,周末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