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这个吧。”虚若怀将离她最远的清蒸鱼端到她面前。
“谢谢。”朱颜感动的看了一眼虚若怀,低头看着最喜欢的清蒸鱼,抬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鱼肉。
西风临面色有些不好看,但这次什么也没说。
朱颜完全没注意到气氛有些压抑紧绷,端起酒杯与姚灵干了一杯,又转而举杯对虚若怀说:“愿大哥心想事成,觅得良缘。”说完,对姚灵眨了眨眼睛。
虚若怀眼底掠过一抹受伤,但还是含笑着点头,目光看了一眼西风临,“可能你大婚的时候,也不会请大哥,如此只好在这里,预先祝福你。”
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朱颜一愣,随即想到什么,看了看身旁的西风临,脸上顿时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突然“啪”的一声,大家吓了一跳,抬眸望去,却见孤君望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霍地站了起来,一双俊眸满是不谅解的看着朱颜,“想不到你当真如此没心没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知道若怀他……”
“君望,你不要说话。”虚若怀皱了皱眉,拉住了孤君望,眸中含怒的看着他。
孤君望摇了摇头,“若怀,你为什么总是维护这个丫头,明知她根本没有心,却还是……”他话锋一转,语气中抿了一丝强硬,“就算你今天要与我绝交,我也要把话说出来。”
朱颜皱了皱眉,“孤君望,你想说什么?”
“哼。”他冷笑一声,眼中含着嘲弄之色,“朱颜,我一直以为你毫无心机,现在看来,我们都错得离谱。你当真毫无心机么?你真的很厉害,可以将一个男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更可以将一个人男人对你的痴情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你没看到有一个人的心正在淌血么,而你却还可以如此残忍的祝他觅得良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若怀这辈子的幸福就是你,如果不是你,他只会孤独终生。”顿了顿,他又道:“我只想说,朱颜,你太过自私。”
朱颜脸上的血似乎被抽得一干二净,霎时惨白如纸。面对孤君望一针见血的指控,她竟无言反驳。
她真的将大哥伤得如此重么?
她下意识的看向虚若怀,他也正好抬眸看她,墨眸一片温和,“君望喝醉了,别听他胡言乱语。”说着,扫了一眼孤君望,那隐含警告的一瞥,令孤君望吞下了所有还想说的话。
“嗯。”朱颜点点头,但心里却异常难受。孤君望的话,就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一遍遍重复响起。
西风临眸色微黯,桌下,握着她的手一紧,另一只手伸过来,在她手背上,轻轻拍抚着,似在无声安慰。
朱颜一怔,抬眸去看他,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孤君望心口一滞,身体微微震了下,有些讶异的看着两人。原来这两人竟这么好了吗?朱颜喜欢的人,竟是……他?!看着两人的无声交流,心里有些别扭,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旁边的姚灵,微微苦笑,从不喝酒的她,也难得将桌前的酒,一饮而尽,入口的酸涩,让她呛了一下,似呛出了眼泪。她抬手默默拭去,眼睛不再看向那个令她心仪了十几年的男子,只有心里在为他感到疼楚。
他的幸福就是朱颜,不是她的话,他只会孤独终生吗?
一杯饮尽,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席间,几人都在默默喝着酒,朱颜喝得最凶,她好像是为了惩罚自己,一杯一杯喝得很是猛烈。
西风临蹙了蹙眉,却没有阻止她。只是她偶尔喝得太急,呛到了,他会适时地拍抚她的背。
到最后,朱颜喝得烂醉,歪倒在西风临的怀里,脸上全是泪水,拉着虚若怀的手,难过的说:“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难过……”
“我知道。”他心里一阵抽绞,看着她倒在西风临的怀中,却什么也不能做,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才能压抑住想要将她抱在自己怀中的冲动。
明明心里很难过,但他仍然笑着说:“傻丫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
朱颜迷惑在他温熙的笑容里,伸手想去抓住那抹笑容,可是全身虚软,手更是无力抬起,她只能愣愣的看着他的笑容发呆,然后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西风临见状,将她负在背上,对众人点了点头,才背着她离开。
虚若怀目送她离去,直到淡出了视线,他还依然看着。
他喃喃低语道:“保重了,丫头!”
孤君望扶着也已经醉倒的姚灵出来,目光却追随着朱颜离开的方向,忽然说道:“这次是真的不会再见了吧!”
“嗯。”虚若怀淡淡应了声,转过身来,在看到姚灵也醉倒了时,墨眸有些了然,“君望,你送他回去吧。”
孤君望收回目光,看了眼怀里的姚灵,点点头,“好。”
……
“她怎么了?”尚刑一直守在外面,此时看到西风临背着朱颜出来,上前一步,担忧的说。
“醉了。”西风临回眸看了一眼趴在他背上,已然睡着了的人儿,轻声道:“回客栈。”
“是。”尚刑应了声,在前面引路。
花荨迎过来,看了眼他背上的朱颜,问道:“圣女喝醉了吗?”
西风临怔了怔,应道:“嗯。”
“那要不先在我房里休息好了,再回去吧?”说着,她走过来,想扶下朱颜。
“不用,我带她回客栈就行了。”西风临避开她的碰触,背着朱颜绕过她,往门外走去。
花荨看着不省人事的朱颜,眼里含着忧虑。
虽然从锦瑟口中得知,圣女对这个西风公子是不同的,但她也只见过两次,万一他趁圣女不省人事的时候,行不轨之事,那……
花荨心里很担忧,但又不能冒然跟上去,只好去找锦瑟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