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轻纱广袖罗裙,一头墨发未经任何束缚,乖巧的匐在身上,更加显得她的脸如雪洁白,如玉润泽细腻。
她径直走出来,没有去看面色尴尬的李公公一眼,对良妃笑着道:“纤雅,有句话我想你一定没有听过……”她含着笑意扫了李公公一眼:“千万不要跟一只苍蝇解释或理论,那样会降低自己的档次。”
张丰年一没忍住笑出声:“娘娘此话真是精辟!”
珍儿捂着嘴,颤笑不止。
若雪鸢轻咳了两声:“咳!珍儿,给我梳头,我们可不能让这位‘了不起’的李公公久等了!”
李公公卑微的躬着身子,脸色急速转变,最张讪笑道:“奴才卑贱,娘娘说笑了,雅妃娘娘说的极是,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娘娘恕罪,太后也总说奴才这张嘴欠打,奴才真是欠打!”
说着,他伸出手准备抽打自己的脸,若雪鸢赶紧阻止:“嘿!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做得没有错!”
正当雅妃等人都在奇怪她的大度时,她突然怪笑一声,一把揪住李公公的领子,依次指了指珍儿与张丰年,寒声道:“她、他,是我的人,你欺负别人是你的事,但你不该欺负我的人。如果你下次再这样……”
她威胁似的扬了扬拳头,轻轻放在嘴边一吹,邪笑一声放开了,转身向殿内走去。
“珍儿!”
珍儿嘴角一咧,雀跃道:“是,娘娘!”
李公公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只是一个劲儿的颤抖。张丰年走到他身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公公,娘娘无意冒犯,还请您老人家见谅,只是娘娘她脾气一向不好,所以你千万不要嗯……告状,好么?”
李公公此刻极度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只得连连点头。本以为真如淑贵妃所说,如今的雪贵妃娘娘失宠了,就会如同其他人一样千方百计的想讨好他们这些可以为她们制造机会再次得宠的人,所以可以趁机从这里取点好外,毕竟他如今也是太后的人。只是没想到这次却踩到铁板了,遇上这么个不以常理视之的人。
现在看到张丰年警告的眼神,他哪敢再像刚才那样横下去,只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
可他的恐惧一直持续到来到安平殿为止。
由李公公带路,若雪鸢与雅妃相携而行,张丰年与珍儿很快便来到了安平殿。
殿内歌舞升平,笑声不断。
李公公在门口停下,谦卑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身子退到一边:“二位娘娘,请!”
若雪鸢看了雅妃一眼,牵着她正要走进安平殿,就见到一个色彩鲜艳的人影招摇着从安平殿走了出来。
看到来人,若雪鸢眸子一沉,嘴角冷冽的勾起。
良妃姣好的身姿一扭一摇的来到几人面前,扫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皇上叫本宫来迎接雪贵妃娘,你可以先进去了。”
李公公如蒙大赦,迅速遁走。
若雪鸢与雅妃相视一笑,雅妃看向良妃道亲热的笑着:“好久不见!”
对于雅妃突然的热情,良妃很不适应,挥了挥帕子,她又换上了一副傲慢的嘴脸,几乎用蔑视的眼神上下扫了若雪鸢几眼:“贱人,不错啊,果然是人靠衣装!”
“是啊,穿上了人的衣服,你这样的……山鸡也可以做人的,你说是吗,良妃?”
若雪鸢反唇相讥,毫不避讳的走到她面前,凑近了她的脸:“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良妃一直是畏惧若雪鸢的,随着她的接近,她愈加的不自在,猛得伸出双手推向她,口中叫嚣着:“本宫听不懂你说什么,滚开!!”
若雪鸢一个不察,被她猛力一推,猛然往后倒去,关健时刻她徒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离她最近的良妃,良妃一声尖叫,结果毫无悬念的,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雅妃大惊失色忙上前扶起两人,而此时,殿内听到动静的的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百里长风冷眼望着台阶下倒在一起的两个女人,转头对太后道:“母后,她未到的时候风平浪静,她一来就惹出了事非,您真地觉得朕要一直留着她吗?”
太后无奈的轻笑:“皇上不听事情原委就要处置雪贵妃,哀家又能说什么,这天下都是你的,哀家只不过是生了你而已,你早已是帝王,哀家无权干涉你的决定……”
“母后……”百里长风叹息一声,太后却已经把头转向了若雪鸢。
百里天行早已冲到若雪鸢面前,将她扶起,低声询问着什么。
张丰年悄悄的看了百里长风一眼,匍在地上急声道:“皇上太后明鉴,方才良妃娘娘出言辱骂雪贵妃娘娘并且推倒她,雪贵妃娘娘只是一时惊慌拉住良妃娘娘才使得两位主子一齐倒地,并非雪贵妃娘娘之过。”
太后晒然一笑:“皇上可听见了,张公公所言想必不会有假……”
“母后不必再说了,既然您喜欢雪贵妃,那朕做为儿子,成全母亲也算是尽孝了。”他冷漠的扫向百里天行与若雪鸢,寒声道:“朕不想今日在家宴上出现风波,你们最好安份些!也给朕注意你们的行为!”
若雪鸢推开百里天行的搀扶,看向一旁的雅妃,嘴角泛起了一丝奇怪的弧度。
当所有人都落坐之后,一群舞姬翩翩而至。
金碧辉煌的安平殿,表面看去一派和谐。每个人都是满面笑容,显得尤为高兴。
惟独两个人,百里长风与若雪鸢,一直冷着脸,淡漠的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身着鲜红广袖舞衣的舞姬们舞姿蹁跹,含羞带怯,眼神魅惑动人,齐齐的扫向正位上的百里长风。
然而她们的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百里长风除了偶尔不经意的瞧上若雪鸢一眼,其他似乎什么也没有放在眼里,自然也没有见到舞姬们的媚眼儿,淑贵妃的不满。
百里天行时而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时而垂着眼睑轻轻一笑,让人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