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伊安娜熟悉了所有的狙击位后我们都穿起了那沉沉的湿伪装服。我在高处用狙击枪来回观察了好一会,刚才离开的地方还未有动静,也不知道敌人会在什么地方先出现。现在我有必要让伊安娜认识一下狙击的基本要领了,我有预感,对方绝不是我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与其让伊安娜受保护,不如让她学会自保。
“安娜,我想是时候让你握一下枪了。”我的眼神和语气,已经释放了她被困的尊严,我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十分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麻烦不是仅受保护的人,而是我的帮手。而我之前没给她机会,是因为我没机会,现在,也可以算到了逼不得以而为之的地步了,是她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
“你意思是……”伊安娜非常吃惊,露出那兴奋的表情。
“是的,我现在传给你这枪的一些要领,首先你要学会射击的姿势,你看,像我这样趴着。”
她还呆呆的站在那里,我示意着她也趴下来学着我的动作。
“来,你用这狙击枪,把步枪给我。”我们换了枪械,“枪托顶着你的肩膀,单眼瞄看瞄准镜,左手像我这样弯曲,手臂平放于地,这样的作用是便于定位你的右手,使你开枪时不会失去定点而抖动。”伊安娜学得像模像样的。
“对,就这样,你现在使的枪和你之前所有和的猎枪差别很大,你射出的子弹只要打中了敌人不论是否击中要害都会被它巨大的动能所摧毁,所以你瞄准敌人的身体就可以,没有必要瞄准头部,明白了吗?”我这样对她说是让她对自己有信心同时减轻心理负担。有些狙击手喜欢瞄准头部来射杀,因为那样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和快感,但对于伊安娜这种从来没杀过人的平民来说是一种很难说出的恐怖。
“明白,真的要杀人?”伊安娜皱着细长的眉头开始有点担心起来。
“你只要瞄准他的身体开枪就得了,你就当打中一麻包的沙子。放心吧,不到万不得以我是不会让你开枪的。”我看到她的趴势有点别扭,“你要尽可能把身体下压,还有双脚要张开尽可能让自己趴得不难受,因为你趴得难受就会不觉去动揺身体,敌方的狙击手很易就会发现你。”
我站起身来为她纠正姿势,然后又趴了回去,道:“瞄准镜上的视差和倍率风偏等,你就不要去动了,因为我已经帮你调到适中,你要射击的距离只有三百码到四百码左右,子弹是直线飞出的。”
“嗯,你说的是这些吗?”她指着瞄准镜上的转轮道。
“是的,还有一点是你比较难做到的,在你射击之前最好要让呼吸缓畅,在最平稳而有规律性的时候你就抓好时机开枪。如果你觉得你不能稳定下呼吸,你也可以尝试闭气,闭气射击本来是不正确的,但是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让你适应了。最重要是你不能紧张,你要记住,你杀的不是人,是那些残害你家人的丧尸,是该死的坏蛋,你是为人间除害。”伊安娜狠狠的点着头,但我看得出她是很紧张的,“你每次开枪都可以替换射击位,最好在一枪之后立即替换,如果你在同一个地方呆得久了就易被敌人察觉到。这枪很沉,对你也是一个障碍。”
“你会在旁边指导我射击吗?”
“或者会,又或者不会,如果对方人多,我会只身潜入他们之中进行暗杀,你可以在远处掩护,但要记住,不要瞄准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伊安娜去握这支枪,或者是因为让她自己保护自己,又或者是让她脆弱的心灵得到打击从而变得坚强,世界上大部份的狙击手第一次使用的狙击枪都是像m24,或者是装有瞄准镜的m14自动步枪在靶场里训练射击,那是毫无心理压力的。而伊安娜则第一次就要使用狙击之王m82a1,对她的灵魂而言近乎残忍,因为她不得不去面对观物镜的那头出现的是一个人而不是靶子,真真实的同类。在巨大的食物链中,人类是最后的魔手,是这个魔手最终也伸向了自己的同类,以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和权利,伊安娜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我推向了这个魔座。即使如此,我还是这么做了。
“你还是穿上你未干水的内衣吧!你这样趴着会很难受的。”我看见她总是压不下身体,才顿时让我想起了这事来,她肯定是尴尬得不敢和我说。
“嗯。”她红着脸尴尬的笑了笑。
“你换吧,我去找些东西来。”看到她苹果红的脸,刹时间让我意识到我们的伪装还未够完善,在伊安娜换好内衣之时我已经找了一些绿藤回来,我用一些细小的绿藤绕着枪管和有必要暴露于外的地方,而另一些绿藤是我特意找来的,它的汁液可以用来作涂料,涂在皮肤上不会有痒痒等副作用,识别这种绿藤是丛林作战士兵的常识。
“安娜,把脸转过来。”
我把那些绿藤放在手里捏出了很多汁液,伊安娜听到我叫她,她才把专注于瞄准镜里的世界的眼睛望向我。未等她发应,我就把沾满凉凉的汁液的藤条往她脸上涂去。
“这是什么啊?”
她摸下了一些涂在脸上的汁液,又看看我手里的东西,惊讶的问着。
“就当迷彩油好了,可以帮助你更好的隐藏,起了保护色的作用。”
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她脸上涂。
“谢谢你。”
伊安娜冲我笑了笑道,她虽然没有反抗什么的,但脸上的表情又是显得欢喜又是显得有点不自然,好像一个花季少女担心同伴给她化妆时涂鸦了脸一样。
“好了,很快就会干水,不用担心,它不会影响你的皮肤健康。”
我一边为自己涂一边对她说,她还有点半信将疑,我怀疑地看她一眼又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美?”她的反应是我实在想不到的,因为她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马国低收入家庭的少妇,不讲究吃穿的,很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