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十三年十二月二十,隔雪省的灾后重建基本完成。book./top/灾民们陆续进入了新家。何伯爵完成了自己的诺言。所有来自北疆的人员相继撤离回乡,隔雪省的地震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这次史无前例的地震,造成了巨大的人员伤亡,也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古代哲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确实有他的道理。地震对于大华的影响是深远的。
大家最容易发现的变化是隔雪省迎风府灾区的新建城镇。没有大灾就不会有这些新建的城镇。这些新建的城镇排水设施优良,即使历代最大的大水的三倍也不会受到水灾的影响。街道的宽度完全可以并排行驶四辆马车,超过了京都的街道。街道的地面都是坚实的水泥地,基本不会有泥泞的出现,更不会因下雨马车陷在街道上。这里的房屋都是高大的楼房。楼房的高度超过了京都的建筑。还好,大华对建筑物的高度的控制不像以前某些朝代。这关键是因为开国初期大华太祖曾在普渡寺修了一座高塔,用以存放战争中战死的高僧的骨灰。在有水厂的几个城镇,还有自来水可以用。
当然,这些城镇的房屋价格都比较高,比以前房屋价格高出一倍。价格没有影响到销售,就连计划的多余的房屋都很快被外地商人抢购一空。灾区重建有朝廷的救灾款,京城的募捐,本地官府出的钱,本地的人出钱并不是很多。本地人多数都有一些钱,不够也可以贷款。外地商人不能贷款,他们还是积极买房。在这样的房屋里居住,本身就是一种身份。何伯爵是早就放出了风声,要在这里办厂,要开发这里,商机是很大的。就是普通的茶楼酒肆,也会有好生意。来自各地的商人都会来看一看这些建筑。要知道,就连太平关都还只是局部改建,这里可是全新的城市啊!
商人的积极买房,还因为这里已经成了大华新的经济中心。以前京城是大华的经济中心,可是京城的水很深,各种官员太多,做生意要顾忌的也太多。自从张志祥放出消息,全国各地的商品都一涌而至。商人把本地的商品运到隔雪省,不光是卖给隔雪省,还可以卖给其他地方的商人;卖到钱之后,也不希望空着手回去,就要在这里选购大量商品带回去。何伯爵的煤油灯、煤油炉、蜂窝煤机、新式鼓风机等都受到了商人的青睐。可是何伯爵运到这里的都不多,必须要先满足灾民,剩下的才能卖给他们。大量的商品交易,大量的商人入境,隔雪省的财政收入大量增加,极大地缓解了灾区重建的经济压力。继续下去,来年完全可能补上地震带来的损失。
隔雪省有人还提议扩建城市。张志祥也有这个想法,不过很快就否定了。何伯爵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百胜省的建设已经受到了太大的影响。如果不是地震,何伯爵的人根本就不会到隔雪省来。
何伯爵在关外府,新式生产也在关外府,但关外府不可能成为经济中心。关外府的人力、土地、资源都有限,一年之中冰雪覆盖的时间也太长了。
灾区的经济变化还影响了其他各地的经济。最明显的就是百果省。关外府的救灾物资生产速度有限,很快就用不了那么多马车。救灾还没有完全结束,何伯爵的运输队就有一些以前在百果省的就回到百果省运水果。路虽然还没有完全修好,但是已经比以前好得太多。马车可以运得更多,跑得更快。送到灾区,灾民们买了一些,救灾人员也享用了一些。随着京城打开灾区通道,隔雪省成为经济中心,水果的销售量大增。然后其他地方也有商人进入百果省采购,百果省的水果价钱就提高了一些。何伯爵的工厂收购水果,是好坏都要收的,只是价钱不同而已。这样,跟往年比起来,百果省的水果总收入也比往年增长了三成。那些年初不愿意修沼气池,不想打理果树的人都后悔不已。可是现在想修也修不成了。没有水泥,没有建筑工匠,必须先满足大的建设。百果省的工匠进入灾区,延长了做工的时间,也增加了收入。
受到影响稍次的是西域三省。西域三省以前没有什么大商人,本地的经济主要是外地商人来收棉花。可是外地商人压价,使百姓收获不高。这次听说灾区需要大量物资,本地商人联手,试着进入隔雪省,然后转道百胜省,销售价格比往年要高一些。货源减少,外地商人来收购的时候不得不提高价格。利润减少,比没有利润好。
百胜省的经济虽然还是在增长,但速度已经明显放缓了。大量的人员涌到灾区去了,本地的建设、消费等也受到了影响。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灾区不可能不先建设起来,也不可能建设的档次太低。何伯爵是最反感重复建设的。重复建设劳民伤财,不光是造成极大的浪费,还有大量的废渣污染环境,堵塞河道,破坏良田。何伯爵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所有的都建设好,以后永远都不再改建,但是何伯爵的宗旨是,要建设,就要按当前水平的最高档次来建设,要把将来的改建期限尽量往后推移。
这次地震,何伯爵收获的金钱并不多。何伯爵运到灾区的救灾物资,相对价值消耗最多的是蒸馏酒。其他有药品、干粮等,品迭在隔雪省灾区重建所得的收获,何伯爵没有赚头。也就是说,何伯爵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隔雪省没有赚到钱。随后何伯爵又大量收购物资,基本上花光了所有的现银。如果北疆三省发生挤兑风潮,何伯爵就可能破产。当然如果那样,何伯爵也可以在蒙匈调用大量金银。还好,没有人想到这一点。
何伯爵的收获体现在几个方面。最大的收获是人心。随着商人的四处流动,何伯爵无私付出大量物资救灾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大华。百姓对何伯爵的崇敬已经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何伯爵送给救灾将士的军装,让隔雪省的将士和驻扎的禁军都感到眼红。军装的样式也让大家发现了好处,干活方便得多。甚至也有很多人请裁缝也照样子做。他们最为难的是纽扣。铁匠看了纽扣,只能摇头。没办法,裁缝只好用布扣。
何伯爵还收获到了无数的请求。隔雪省、西域三省,甚至镇山省都有商人提出,希望何伯爵在他们那里去办银行。那样,他们做生意就可以放心使用银票了,就可以减少大量的金银携带。这些请求最后都汇集到了何伯爵那儿,由何伯爵定夺。何伯爵给姚顺德的回复是,来年先在隔雪省建银行。因为隔雪省已经有那么多的贷款,还需要银行去收回,不可能隔雪省灾区的百姓送到百胜省来。路程太远了。何伯爵只是百胜省特员,也不方便请隔雪省的官府帮忙。西域可以在来年的下半年考虑,其他地方暂时不考虑,因为缺乏足够的人才,人才的培养需要时间。
各地商人看到了那漂亮的楼房,看到了电灯,看到了自来水,都想请何伯爵在他们那里去修建。不过他们的请求直接被拒绝了。百胜省的改建已经受到影响,关外府的重建还没有动工。最困难的是外地需要的钢筋水泥等的长途运输太麻烦了。要建设,可以,不能是三五几家,起码就是一个小城市,而且时间要等百胜省的建设完成之后,或者百胜省冰天雪地无法动工建设的时候。
相反,朝廷损失惨重。没有地震,就没有传单,就不会掀起大华百姓对朝廷的失望。传单的事情,没有任何结果。传单让天下百姓寒心,灾区的百姓已经对朝廷失望了。如果不是后来皇上下罪己诏,朝廷又运来了两百万两,驻扎在隔雪省的禁军也参与了灾区重建,灾区的百姓眼中根本不会还有朝廷。如果让灾区百姓选择的话,百姓一定会选择何伯爵,而不会选择朝廷。即使其他地方的百姓,也对关外府产生了无比的向往。传单也让禁军寒心。禁军是要轮流驻扎的,这次是那些人运气不好,遇到了地震;如果是我们驻扎在那里,同样也会受到皇上和朝廷的抛弃。
国库失窃,也没有查到一点眉目。同时,京都的经济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由于经济中心偏移到隔雪省,隔雪省的商人不再进入京都,西域的也不再进入京都,东土也有一些地方不再进入京都。南岭三省也大都是在京都路过。京都的交易大量减少,税收就急剧减少;停留大量减少,就带动饮食、住宿、游玩等行业收入的减少。这些在当时都没有引起人的关注。当户部收到京都最后两个月的财政收入统计状况后,京都的一些人才焦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