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说：“这太好了。我们这里的瓷器可是出了名的，质量上乘，包您满意！”

　　龚德胜眉头一皱：“吴掌柜，我要的货很多，时间也紧。我看你这里地方有那么宽，可没有多少人啊？我怕到时我拿不到货，会影响我的生意。”

　　“这您老可放心了。现在是农忙，窑上也没有活，你就没看到什么人。这周围几个村，会做瓷器的千多号人。只要开窑，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

　　“这样啊，还可以考虑。不知道你们的价钱如何？”说着，就到了会客厅。

　　大家坐下后，自然有人送上茶来。吴掌柜说：“我们的价钱相当公道。相信您老走南闯北，价钱是很熟悉的，我怎么骗得了您呢？不知道您要订做些什么？数量多少？有没有特殊的要求？”

　　龚德胜从怀里掏出一叠纸，让人递给吴掌柜：“式样都很普遍，要求就是上面的尺寸和花纹，这里都有说明。数量还不能确定。反正我的东家与几个大商人联手，要做一趟大生意，交给我十万两白银的订金。价钱公道，我们就做。十万订金全下，按要求的比率，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十万两？还只是订金？这笔生意太大了！以前两年加起来也没有这样大的生意。吴掌柜不是内行，连忙叫来管账。管账是这里的老人，对各种式样价格都比较清楚。管账看过，确定这些式样和要求都很容易办到，就报出了各种式样的价格。

　　龚德胜说：“吴掌柜，这个价格高了点吧？我们可是大生意！”

　　吴掌柜连忙说：“他不知道情况，报的是一般的价格。”回头说，“蠢货，这是刘都督和他的亲戚，这可是大生意，光是订金就是十万两！你要报最低的价钱。”

　　管账吓了一大跳，很快就重新报价，差不多是开初的七成。

　　龚德胜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请问这里订做怎么算订金？”

　　吴掌柜说：“这要看情况。小量的我就不说了，大量的一般是三成的订金。不过您老是刘都督的亲戚，我想我们东家应该会答应两成的订金。可是这路途太远，我请示一下要很久才能得到回话。要是刘都督不忙的话，您们就在这里住下，等我请示后再说。”

　　“那不成，我们明天必须回去。你明天回去请示来回至少要一天，我们等到结果就太晚了。再说，我们只是来看看，我表叔的钱都留在太平关。既然是周东家，我们可以就在太平关谈，谈好了就签约拿钱。不管几成，你就先看看，估摸多长时间能够完工？如果太迟我们也只好不做这个生意。”

　　吴掌柜又看向管账。管账对瓷器的烧制时间也比较熟悉，用算盘盘算了好一阵子，抬头说：“如果没有意外，以两成订金计算的话要两个月，以三成订金计算的话一个月能够完成。”主要是开头的工序花时间。

　　“不能再快些？”

　　“这几天农忙，很多人都要收割高粱。很多材料都不够，还要现买。不然提前五天交货不成问题。”

　　“这样吧！提前三天，今天不算。至于算几成，明天就知道了。吴掌柜，你看可行？”龚德胜说。

　　“应该没有问题。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找东家谈。管账也跟着一起去，谈成了就好买材料，准备开工。”

　　时间已经是酉时了，回去是不可能的。吴掌柜热情地招待刘智升等人。当晚，刘智升等人就留宿关内府。

　　第二天，八月二十一。刘智升等人回到太平关，两百里路赶下来，中间在路边吃了点东西，也是申时末了，也没有先回家，直接就到了周兰山的府邸。

　　周兰山听说刘智升都督亲自拜访，非常惊讶，连忙亲自迎接。要说他以前可是邀请刘都督多次，可是刘都督一次也没有应邀。周兰山见到刘智升，还没有注意到自己派到关内府的人也在，只是忙着打招呼：“刘都督大人造访，真是蓬荜生辉！您怎么需要亲自来呀，有事随便叫人支应一声，我还不亲自来拜望您呀？”

　　“周东家客气了。平时公务繁忙，不敢耽误。这次我老家的表叔来，我才不得不挤出一点时间。这位就是我家表叔。”刘智升向周兰山介绍了龚德胜，随便用了一个假名。周兰山连道“久仰”。刘智升接着说：“我表叔要订做大量瓷器，我们一起到关内府去了一趟，才知道那里的瓷窑是你的了。这不，把你的人也带回来了。”

　　周兰山这才看见吴掌柜，知道刘智升说话不假，连忙把人迎进客厅。请刘智升和龚德胜先喝茶，他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吴掌柜汇报了情况，又叫管账做了补充。周兰山听了，高兴得不得了。管账也说了，按这个价钱算，利润净得还有一成多。订金十万，要是算三成，总价就是三十多万；两成就是五十万，利润就是至少三万两，甚至可能六万两！刘都督的亲戚，自然刘都督作保。这签约之后，就算他不要了，就更赚了。别人不是傻子，会签约交了订金不要吗？整个大华也没有会舍得扔十万两纹银的订金！就算十万文铜钱也没有多少人舍得！

　　周兰山觉得，我何必要两成订金呢？一成也行！能拉到刘智升这个大人物，就算是半成订金也行。不过管账告诉他，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周转。工匠的工钱可以拖几天，但需要的木材、煤炭等都要现钱，特别是彩绘的颜料、要上的釉子价钱不菲。订金成数越低，相应的货物就越多，需要的材料就越多。就是两成的订金，十万两连材料费的一半都不够。这太平关也没有那么多的材料，还要到外地去买。另外时间长了，不说客人不答应，要是今年的冬天下雪也早的话，根本就不能生产。

　　周兰山冷静下来，算了，两成都需要那么多的材料，自己其他生意的周转就困难了。不行，生意慢慢做。周兰山又问，如果订金算两成五，会怎样？管账的回答让周兰山觉得还可以承受，就决定下来。

　　周兰山回到客厅，对刘智升和龚德胜说：“刘都督，还有这位老板，要说看在刘都督的份上，一成订金也行，甚至不收订金都成。可是我了解过了，这材料费太贵，我不能垫得太多。我看订金就算两成五。你们看行不？”

　　龚德胜回答：“这没什么。时间呢？”

　　“四十天。我保证十月初一交货。”

　　“没问题。这次大家合作好了，四十天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嘛！”

　　刘智升说：“既然双方都谈妥了，就签约吧！对了，周东家，我表叔的钱都放在希望银行里。你知道的，这钱多了搬运、看管都实在不便。放在银行是最方便的。这签约还是到巡抚衙门去签。签约之后就到银行去拿钱，那里你想要现银还是银票，都可以。我虽然是一省的都督，不管民事。表叔是我的亲戚，我也得避嫌才是。”

　　周兰山本想就在家里签，就让刘智升做中人，省得到官府还要花手续费。这么大的生意，手续费不低于四十两。当然不好让客人出。听到刘智升这样说，周兰山也同意了。周兰山又问在哪里交货。如果在关内府交货，他就可以减少一些运费。这个龚管家据说是京都人，要是运回京都也可以少些运费。龚德胜说，既然要经过官府签约，交货也要经过官府，就在太平关。那么大的生意，不在乎一点运费。再说他也不知道东家怎么处理这批货，说不定还要运到蒙匈去卖。

　　时间已经是酉时了，大家急忙到巡抚衙门签约。刘智升派了一个侍卫，要他到银行去，通知姚顺德一定要等着。

　　张志祥也没有详细问情况，双方的面子他都得买。按常规，签约要看双方的身份证明，大家无意中忽略了这一点。当然，龚德胜准备了假的身份证，不是行家是不容易看出来的，居然没有用上。很快，签约完毕，巡抚的大印落上。一众人又赶到银行。姚顺德当然等着。何伯爵下了令，姚顺德敢不从吗？从昨天带了钱到了太平关，就一直没有离开。

　　龚德胜见到姚顺德，姚顺德却不认识龚德胜了。龚德胜易容了，姚顺德一下子没认出来。雷洪这两天在给姚顺德做侍卫，他们是师兄弟，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就悄悄跟姚顺德说了。龚德胜说：“掌柜的，昨天我来存银，你不在。今天我来提钱了。这是证明。”龚德胜将两张纸交给姚顺德。姚顺德一看，一张是何伯爵的：姚顺德，如有龚德胜与刘智升都督前来提款，如无意外，龚德胜会提款十万两，另有刘智升都督的两万两。望务必支持。一张是刘智升亲笔并有百胜省军区大印的提款两万两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