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生接过来。这就是所谓的效忠书了。何惜生翻了翻，上面的字都不多，就是像誓词一样几句话，填上名字，按上血手印。何惜生拿在手中，一叠纸，一斤都不到，可何惜生却感觉重如千钧。何惜生心头沉甸甸的，抬头看着王勇：“王将军，你们不怕我告诉政王爷吗？”

　　王勇跪下了：“不怕！大华不许有私兵，只要你说出去，我们就会人头落地！甚至会株连九族、血流成河！不过我们都相信你！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百姓，都是占稳大义！你不会随便让我们送死的。现在，看当今天下，只有你才是全心全意为了百姓，也只有你才能给百姓带来幸福！曾经有人拉拢我，我知道这不是好事。拉拢军队将领就意味着有人想变天，就意味着战争、流血、死亡。我不管他来自何方，没有答应我知道我不识字，没看过书，头脑不多。我必须站稳脚。现在我们把命交在你的手里，就是希望你能放手大干。”

　　周围何伯爵的侍卫看见了王勇下跪，都很惊奇。而更远的王勇的侍卫却很严肃，他们是早就知道王勇会怎么做的。为了将来的幸福，他们义无反顾。

　　“起来吧！你知道我是不喜欢有人下跪的！我再想想吧！你回去吧！”

　　王勇答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晚上，刘健经过允许后进入了何伯爵的房间。

　　寒暄之后，刘健讲了一个小故事。有一个大财主，五十多岁还从青楼中带回一个女人，一年后还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是财主怀疑儿子不是自己的，对母子俩一直不怎么待看。十年后，财主因病去世。母子俩被赶出家门，受尽了苦难。不到一年，那个母亲也终于病死了，算是得到了解脱。小孩讨饭为生，天幸一个路过的老和尚把他带到寺院里。小孩在寺院里什么都做，也学习识字，读经书。几年后一个高僧路过寺院，偶尔看见他，然后跟寺院的方丈交谈了一番。方丈告诉他，寺院能救助困苦，总是有限，要想救助众生，还得从政。高僧看他有救助众生的愿心和机遇，希望他能经历科举，以后从政。从此他放下经书，专门学习诗词歌赋，史籍策论。又过了几年，小孩也长大了。二十岁那年第一次参加科举，从府试、省试，一直到殿试，都是名列前茅。正逢当年关外府府台依例换人。大家都知道北疆贫瘠，都不想来。他怀着对老和尚感恩的心，怀着造福一方的壮志，毅然申请到关外府。到了关外府，才知道胸中诗词歌赋、史籍策论完全不能改变关外府的现状。他迷茫，写信给以前寺院的方丈，希望解惑，如果不能他愿意正式出家，继续回到以前那青灯古佛的日子。方丈回信告诉他，要等待，总有一天他会有所作为的。蒙匈入侵，他很想去和敌人拼命，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又舍不得妻子和儿子，特别是儿子，还不满三岁，他不希望儿子以后像他幼年那样受尽苦难。不得已随大众搬进太平关避难。不久，他终于发现了能够给百姓带来幸福的人。虽然这个人比他年轻，没有经过科举，但有绝世的才华、无边的智慧、悲天怜人的胸怀。他想请求得到这个人的指点，甚至奉他为主，甘愿做这个人的傀儡，真正地造福一方。

　　故事讲完了，刘健目不转睛地看着何伯爵，眼里满是希冀的光。

　　毫无疑问，那个青楼女子的儿子就是眼前的刘健。何惜生忽然想笑，曾经看那些穿越小说，主人公虎躯一震，散发出王八之气，天下无不归心。自己也没做什么，只是比常人多了千年的见识，有一颗平等心。不过何惜生笑不出来，无论哪个时空，有钱的有权的大都拼命抓钱抓权，以图找更多的钱，掌更大的权；或者浑浑噩噩地过，还美其名曰大道无为。真正想为百姓办实事的人太少了。

　　何惜生平静地说：“刘大人，你应该知道，我得罪了两个皇子，还被人行刺，朝不保夕，还能帮助你什么吗？”

　　“何伯爵，依我看，你最多降职不被重用，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哦，为什么？”

　　“皇子真要杀你，凭他们的嚣张，根本用不着派刺客。即使顾及政王爷的面子，派刺客行刺，事情败露，要么偃旗息鼓，就当从来没有这件事；要么撕破脸堂而皇之地派兵缉拿你。他不能直接指派北疆的军队，就会尽快回去，请求皇上下令。事情已经过了近二十天，风平浪静，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而且，你现在来到了关外府，就更安全了。王将军和你私下面谈，虽然我什么也没听到，但是我可以猜到一些。毕竟我在这里几年，多少还是能听到一些消息的。”

　　何惜生眉头一皱：“那你说是什么意思？”

　　“将士不愿意继续当兵，为将者只能安抚他们。安抚他们就得保证你的安全，否则军队哗变，没有人控制得了。我猜王将军一定是向你表决心，甚至奉你为主。”

　　“你怎么不去告密？”何伯爵表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已经如惊涛骇浪一般。

　　刘健苦笑一声：“告密？我为什么要告密？他们一届武夫，没读过圣贤书，都能被你的大义所感动，何况我呢？告密之后，我或许能够升迁，但我将永远限于良心的折磨之中，而且我的全家还会陷于无尽的追杀之中。”

　　“可是我现在真的帮不上你。”

　　“你不需要专门帮我。你只要做好你的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让我为你做事，就是对我最大的赏识！”

　　“我有什么需要做的？”

　　“这段时间有大批粮食进入关外府，却没有公开卖过一粒。我想，除了你何伯爵的安排之外，没有任何人会这样做！你请赏封地却不要良田，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样做，可以肯定你会有大动作。现在你回到关外府就去视察地形，肯定就是开始行动了。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侍卫也不能帮你多少。你的建设需要人手，你说一声，需要什么人，我就为你安排。我统计过徭役，对人员比较了解。我敢肯定，只要是你何伯爵需要人，至少有上万的人不要一文工钱也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何伯爵闭上眼睛，考虑了一下，说：“那好吧！既然你愿意帮忙，我就说一下，要做的事情很多，你可以试着安排。第一、开挖水库坝基；第二，建两座石灰窑，烧制石灰；第三，开采煤矿；第四，修房屋；第五，大量开采石料；第六……”

　　“何伯爵，请等一下。我要把这些都记下来。”

　　“哦，好的。书桌上有笔墨。”

　　何惜生等刘健做好准备，并把前面的几条记好后，接着讲下去：“第六，后勤保障；第七，办幼儿园；第八，办学校；第九，教师培训；第十，组织商队。”

　　“何伯爵，前面几项我都懂，可是后面几项我就不懂了。请你解释一下。”

　　“有什么都可以问清楚。”

　　“这后勤是什么意思？”

　　“工地是那么多人的吃穿住，都要有人负责。多少人洗衣做饭，居住怎么安排，运送粮食，准备燃料。”

　　“幼儿园呢？”

　　“那么多的人去工地，家中的小孩没人照顾。暂时我只能顾及到去工地的人的子女。可以召集一些妇女，将四岁以上，七岁以下的小孩集中照顾。”

　　“这个学校你准备怎么办？”

　　“我希望让所有的孩子都读书识字。现在我也只能顾及到去工地的人的子女。七岁及以上，十四岁以下的小孩，他们读书，学习识字、算术、礼仪，锻炼身体。以后根据情况再分开学习技术、经营、管理、军事。学习完全免费，生活费用都从他们的父母为我做工的工钱里扣除。”

　　“啊！这规模也太大了吧！”

　　“这还不够，只是近期要忙着修建，不然我还要把十四岁到十八岁的人组织起来直接学习技术。大概明年吧！”

　　“教师不是以前培训过吗？怎么还要培训？”

　　“刚才我说了，我们的学校与以前的私塾不一样，学习的东西就不同，而且这次也不是成年人。还有，这段时间我改进了计数方法，也要完全传授出去。另外，我想从中招一批愿意进入蒙匈教学的人，让蒙匈人也学习大华的文化和礼仪。”

　　“进入蒙匈，不太好吧？”

　　“没什么，蒙匈会保证他们的安全。起初去的人可能很少，以后慢慢就会多起来。”

　　“这个商队需要组织吗？以前他们都是各干各的。”

　　“我计划组织一个大型的商队，调遣军队护送，深入蒙匈进行交易。如果没有人愿意参加就算了，过一段时间我的人会去。目前我要做的就是这些，你认为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