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理还能怎么说,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各位侍卫大哥,你们吃了没有?不嫌弃就一起吃吧!”这些酒菜,侍卫一年也不一定吃得上一回,当然很高兴。不过这有好事不能少数人独享啊!侍卫出去打个招呼,好几个侍卫都来了。每人都自己带了筷子。酒杯就不用带了。吴强也来了,说:“宋老板,你太慷慨了!我以后一定让你的美名传遍我所到过的地方!”其他人根本不说话,只管闷着头猛吃。
宋连理呆呆地看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酒菜已经被这些侍卫风卷残云一般消灭得干干净净。
宋连理真的是郁闷极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怜的宋连理,肚子还饿着哩!先说吃不完,现在是不够吃啊!不说不够吃,真是吃不上了!是自己叫他们吃的。自己没有指定叫哪一个人吃。
林铁军也很郁闷。看着这些被宋连理邀请的“客人”,自己也放下了筷子,想表示一下客气,怎么知道这些人如此不客气!还好,自己先就吃了一些,不算太饿。
侍卫们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吴强好像突然才想起来似的,一拍脑袋:“宋老板,林将军,你看这太好吃了,我们一时没有注意,就吃完了。你们吃饱了吗?还需要我们给你送来吗?”
宋连理真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这些人也太无耻了吧?还送?自己的钱可经不起折腾!“不用了!不用了!麻烦告诉刘都督,就说我们要结账了。”
刘智升来了。刘智升本来还想再拖一会儿的,想想也不太好。自己那么晚才“起来”,算起来早饭和午饭就只能一起“吃”了。“哟,宋老板,你找我?”
“刘都督,我的钱还有一些在那些包袱里,希望你能还我,然后我们把账算了。”
“宋老板,怎么慌着算账呢?难道我们照顾得不够周到?”
“刘都督,这实在太周到了!可是我们还有事,就不能多耽误了。”
“唉!既然你们有事,我也不能耽误你们。来人啦!给他们算一算!”
吴强进来了:“昨天应代收六百两,今天付清,日利息千分之五,计三两;昨晚的酒菜和今天的早饭和午饭,酒一共有八斤,是北**有的人参鹿茸葡萄酒,计价四十两;菜有红烧牦牛肉、风干鹿脯……”
“不用说细账了,就说说一共多少钱吧?”宋连理打断了吴强的话。
“一共二百九十五两又八百文。”
“什么?”宋连理和林铁军都惊呆了。将近三百两,他们就是来回几趟都用不了这么多!
“这可是你们说的不说细账。你们应该清楚,你们不止两个人,还有十个侍卫,还有马匹,你们的住宿费,物品的管理费等等,其实我们算得都是很便宜了。如果你要听细账我可以慢慢地报给你听。”
林铁军还真想争辩一下,宋连理知道北疆的人很多都学会了何伯爵那一套宰人的招数,这账目他们是完全报得出来的,说:“好了,我们给!”
宋连理他们的行李取来了。宋连理从怀里拿出五百两银票,加上林铁军的钱,一共凑够了九百两,交给刘智升:“刘都督,请收好!”
“哎呀!这里多了几两,你看我这身上也没带零钱。你们稍候,我派人去找找看,要是府里没有,就到银行去换。”
“算了,就这样已经很麻烦刘都督了。我们走!”开玩笑,等?等到什么时候?就算很快就回来,要是他给自己完全拿铜钱来,几千文钱丢过来,自己还真的累。
“这样啊!你实在这么大度,我们就多谢了啊!你们慢走,下次再来玩!”刘智升的脸皮是越见厚了。
宋连理等人刚走到军营大门,刘智升又追上来了。“宋老板,请等一等!你们的那个挖掘机在人家土地里,你们什么时候给弄走啊?如果土地主人找来,你们又迟迟不弄走,我们只好没收了!林将军,你是中人,这个事情没解决好,你以后在太平关都不要想做生意了。”
“谢谢刘都督提醒,我们会尽快想办法处理的!”宋连理是头也不敢回,生怕留下就走不了了。
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得意的狂笑。
宋连理和林铁军找了一家饭店,随便叫了一些吃的。现在可不是讲排场的时候,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吃过饭,宋连理等人又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下来,然后找机会去弄琴那里,把消息传回去,然后就得等待礼王的回复。
傍晚,林铁军到了飘香楼,才知道弄琴已经把消息传回去了。弄琴终于知道了罗字号是礼王的产业,又说,她那里不方便,以后林铁军他们还是到罗字号等消息吧。
八月初七下午,宋连理又到了罗字号。
魏掌柜说:“王爷已经传来命令,尽全力营救你们。他没想到你们已经自由了。王爷已经知道挖掘机是栽定了,希望你们能尽快解决后回去。”
“怎样解决?没完全解决刘智升是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的!那个铁疙瘩在土地里没有办法移动。”能解决他们还会留在这里吗?
“王爷的意思,恐怕只能退给何惜生。你们再去找何惜生,卖给他。实在没有办法,当废铁卖也成。何惜生的目的不外乎是让所有人知道,不要随便打他的主意。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何惜生做事一向留有余地,他白赚了二十万两,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余地?这样也算给人留了余地?恐怕没有几人经得住这样的折腾。去年的周兰山,毫无意外是何伯爵做的手脚,灰溜溜地离开太平关。何惜生也确实给他留了余地,没有置人于死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宋连理多了个心眼,担心身上的钱太少了,又叫魏掌柜拿了五百两银子。然后宋连理回客栈汇起林铁军,去找马超商量处理挖掘机,希望是越多越好,实际只能要多少就要多少。
在望兴楼,林铁军等人没有找到马超。他们又转到工地,马超还是不在,只有卢海川在那里巡视。林铁军问起马超的消息,卢海川说马超已经回关外府去了。交易已经办完,收款有刘智升帮忙,马超就没有必要留在太平关了。宋连理说要把挖掘机退给卢海川。卢海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宋老板,我只负责建筑,生意的事情我不管。”
宋连理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再往关外府去。宋连理如今他们的霉运还没有过去,在关外府谁知道又会出现什么要钱的事情?要是又被扣留起来,让人哭都找不到地方。
到了关外府,马超就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接待了他们。
“哟,两位来访,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
“马掌柜,挖掘机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弄回南岭去,我想还给你们。”
“宋老板,这可就难了!还?怎么还?我早就说过了,退货是可以的,只要达到要求就行。”
“马掌柜,我不是说退货,是还你们。我们不要了,你看多少钱我卖给你。”
“哎呀,我真的不好说!挖掘机到底有什么毛病我也不知道。你们知道的,这是何伯爵制作的,何伯爵才是专家。可是自从何伯爵定居落马坑,离开的次数屈指可数。何伯爵又太忙。他是不会为了一台挖掘机去跑一趟路的。你们可以先把挖掘机送到落马坑,何伯爵有空的时候检查一下,给你们定一个价。如果毛病小,价钱当然高些;毛病大了,恐怕就只能当废铁了。”
“我们实在没有办法送过来。你看多少出个价。”另外的话就不要提了吧!等何伯爵有空,谁知道要多久,要是三五年,我们等得起吗?我们也不懂,毛病大小还不是何伯爵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等到最后,还是说毛病太大了,就算废铁吧!我们怎么办?还有,我们有本事送到落马坑去吗?
“这太不好了!何伯爵一直教导我们,做生意要公平,童叟无欺,要大家心服口服。我们现在无法定价啊!”
“没关系,你们随便开个价,我们好商量。”
“真不能随便啊!难道我说一文钱,你们也卖?我们真不好说。就算是废铁,也应该有个价。可是还有个问题,那个铁疙瘩太大太重,我们也无法把它弄回来,也无法称量它的重量。”
林铁军插话说:“马掌柜,我是中人,我本来不该说什么。我想和宋老板一道尽快回到南岭,也就说几句。凭何伯爵的工艺,把挖掘机拆下来应该很容易,这样你们就可以弄回来了。我们等不起,只希望尽快回家,也不那么斤斤计较,只需要大概估个价,处理好了就行。”
“这样啊!”马超装着思考的样子,“废铁二十文钱一斤,挖掘机大概有一万斤,算下来就是二百两。你们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