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钱用完了吗？”

　　“我以为要用好多年的。没想到昨天买了你的放大镜就快用完了。再找不到人，我就要饿肚子了。”

　　“你会什么？”

　　“师父说我头脑笨，九宫八卦还有其他很多都没教我，就教我炼丹。”

　　“你会炼什么丹？”

　　“有些是药，内服外用的都有；有些是其它的，什么火药啊什么的。”

　　人才啊！何伯爵高兴极了：“清松道长，跟着我行不？”

　　“你要我？我可是很会吃的！其它的我什么都不会，道观的人都笑我，都看不起我。”

　　“没关系！就跟着我好了，无论你吃多少都成！”

　　清松想了想，突然冒出一句：“何伯爵，你死过吗？”

　　“什么？”何伯爵大惊。

　　“以前有次师父说，我以后要跟的人是死过的人。”

　　何伯爵实在是太惊讶了，三百年前的孙基说过死而复生，现在清松的师父也说死过的人。道家的推算之学确实非同一般！何伯爵随即大笑起来：“哈哈！清松啊，我的确是死过的人。相信整个百胜省的人都知道。你的钱昨天用得差不多了，今天就找到我了。你的师父确实了不起！”

　　“恭喜何伯爵！”罗成金站起来拱拱手。罗成金心里也非常吃惊，道家之人，虽然确实有很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糊弄骗钱的，也确实有些高人。他见过的很少，但听过的很多。无心子混迹江湖的时候，据说比皇上的金口玉牙还准。这个清松虽然是个二愣子，这么多年光是学炼丹，手艺肯定不错。只要给他合适的条件，炼丹是一门很挣钱的技艺。这简直是给何伯爵送钱来了。这个何伯爵到底是什么人？智慧、才华都是前无古人的，道家高人临终也要弟子来跟着他。难不成何伯爵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菜来了，何伯爵招呼大家喝酒吃菜，还叫添两个菜，给清松准备两碗刀削面、两个锅盔。清松确实也比较能吃，专门准备的刀削面和锅盔不说，最后还把桌子上的菜都吃完了。七个人吃饭，他一个人吃了三成多。何伯爵问他还吃不，他说不吃了，再吃就走不动了。大家都笑了。

　　吃过饭，何伯爵带着他们到了府衙后院，一一地把放大镜的作用演示给他们看。何伯爵把凸透镜成像的四种情况都演示给他们看，还告诉他们怎样找焦点，测定焦距，说明凸透镜有汇集光线的作用。怎样引火，何伯爵也做了说明和演示，不是很容易就可以的。何伯爵本来还想把开普勒望远镜的原理演示给他们看的，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一次性把事情做完了，以后做什么？有的还要吊胃口啊！罗字号的幕后人是谁，外界都不清楚，只有各种猜测。如果不是为了调查这两个人的来历，何伯爵甚至连罗字号是大华最大的商行都不知道。一听到介绍，何伯爵就皱起了眉头。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知道，情况就有点复杂了，说不定还是一条大鱼。何伯爵对外人都是有防备之心的。那话是怎么说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何伯爵为了大义，害人之心同样有。不打倒坏人，好人仍然只能过苦日子。

　　演示完了，何伯爵还让他们亲自试一试。尤其是罗成金，他以后把放大镜卖给达官贵人，是可能需要演示的。

　　然后，罗成金说希望和何伯爵在其他商品上合作。何伯爵说，自己的事情多，很少过问经营的事，只有军方的人来，其他人不好出面，他才插手，一般的最好还是找马超。只要没有涉及代理权的东西，都好办。他知道“罗字号”商行遍布全国，但以后还是不要触犯代理权，否则何伯爵的面子上过不去。不过以“罗字号”的财力，全国富裕的地方应该都能拿下来。罗成金当然就不好再说了。

　　罗成金走了，何伯爵把清松暂时安排在济生堂，要他先和赵青山交流，把他所会的丹药都炼制一些。

　　陈相贵的消息传到东土，已是两天后深夜。义王已经就寝，管理信鸽的人还是想去叫门，远远听见屋内“哟、哦、嗯”等声音，连忙退回。退回时碰到了上厕所回来的高进宝。高进宝问有何事。管理信鸽的人知道高进宝很受义王宠信，就把传书给他。高进宝看了传书，说：“没什么大事。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会告诉王爷的。”那人就告退了。

　　第二天早晨，高进宝把传书交给了义王，说昨晚管理信鸽的人来，义王已经睡了。他认为情况不紧急就没有叫醒义王。义王知道，自己昨日服用了一粒别人进献的霸王丹，少说也运动了一个时辰，如夫人到现在都还起不了床。要是当时有人因为小事打扰他的兴头，说不定小命不保。

　　义王看了传书，问：“高先生，你的看法如何？”

　　高进宝回答说：“回王爷，在下认为现在可以确定，礼王也想问鼎天下。不过他的动作太慢了。以前买马的时候不下手，或许是在观望，怕被人发现。等换马了，南岭也因为距离太远，走在了后面。跟着买刀，算是打成了平手。可是盔甲，百姓识字南岭都落后于我们。我个人认为不足为虑。南岭的军队编制中的骑兵也太少，步兵是无法跟骑兵抗衡的。一个骑兵旅，冲击两个步兵旅完全没有问题。也就是说，南岭远远不是我们的对手。南岭这次买马只有五千多匹，最多装备一个旅，而大华马跟蒙匈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现在我们要留心，他们是否还要买马，买多少马，会不会通过何伯爵买蒙匈马。”

　　“我的意思是是否需要把消息漏出去？”

　　“王爷，万万不可！”

　　“为什么？我想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免得以后发展大了碍手碍脚。”

　　“王爷，你想，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只要你一旦把他的消息泄露出去，他们一定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他们也知道我们换了大量马，有了宝刀盔甲。他们一定反咬一口。大家都没有证据，对于这种事情上面一定会大查，说不定也要牵连到王爷您啊！把他们留着，到时起事，他们至少还能为我们挡一些京都的禁军，分担一点压力。甚至我们还可以让他们先出手。至于最后，他们会是我们的对手吗？”

　　“嗯，有道理。另外，你看何惜生是个怎样的人？”

　　“何伯爵这个人很复杂啊！百胜省传回的消息也说明这个人很不好懂。据在下多日后分析认为，他是一个聪明绝顶，却又恃才傲物、沽名钓誉的人。”

　　“具体说说。”

　　“首先说聪明绝顶，其人两次完败蒙匈，未损一人，三灭蒙匈的献策，用的都是前所未有的法子。他短时间学会识大量字，发现识字方法，创造拼音，兴酒楼、开茶楼、办客栈、建银行，印刷术，炼铁工艺，都是改变千年传承的做法。他的发明创造层出不穷，从去年冬天滑雪板开始，雪橇、背包、吊杆、移动架、羽毛笔、蘸水笔、粉笔、黑板、滑轮、引水器具、水泥、自动伞，还有我们只是听说，还没见到的玻璃，等等，都是新鲜事物。不是绝顶的聪明人，办得到吗？从远古传说开始至今，没有人比他发明的东西更多了。有些人一生的发明制作也不过几样，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没有任何发明。在才华上，王府文会，文先生就断定他足以名扬四海，他的诗文也确实精彩至极。可惜他认为诗词是小道，否则不知道会写出多少传唱千古的诗篇。”

　　“再说他恃才傲物。王府文会，面对皇子的尊严，他不但一点不巴结奉承，还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其后就到了关外府，几个月不再踏进太平关一步，所有事情都是交给手下办理。这明显就是责怪政王当时处置不当，没有维护好他。政王爷叫他办事，他完全当成生意来谈。如果他为政王做事，有北疆三省的资源、人才，当然就会更大更强。至少他不会愁没有铁矿。大连山的矿石不必东土少，也不必东土差。”

　　“最后说他沽名钓誉。他一方面大兴生产，挣了无数钱，另一方面又无偿资助百姓及儿童读书识字，但又局限于一隅之地。他平时生活简朴，我们的人去了又要我们的人到高档酒楼请客。他要别人不要的地做封地，就是为了挣钱。金珠格格美貌异常，身份高贵，气质惊人，神仙亦会动心。他说不要，别人也别想要，恐怕是想先把名誉钓足，以后故作勉为其难。”

　　义王点点头，又问：“你认为他可以为我所用吗？”

　　“现在不可能。如果他在东土，你礼贤下士，犹有可能。他不会离开关外府，您也不能前去。我们的人也不能直接点明。只有您将来登上大宝，方有可能。可喜的是政王不愿放下架子，也就使北疆的发展不会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