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生看过：“嗯，郑宝奇还真用不上。宝奇大字不识几个，砚台和墨条一点用也没有；这珠子和镯子，戴着恐怕不能干活了，生怕掉了碰了。就是放在家里，亲朋邻居好奇来看，也耽误干活。”说得郑宝奇夫妻脸红耳赤。

　　何惜生又说：“这样吧！小勇，你们后天就该回去过中秋了，回去的时候把珠子和镯子带回去，给你妈戴。宝奇的弟妹在学校的笔墨生活费以后就你去结账，每个月再给他们一百文的零花钱，直到他们离开学校为止。这砚台和墨条送给文老先生吧！我们使用，真是暴殄天物！”

　　“是！师父！”小勇应道。李志毅就把匣子盖上，收起来。郑宝奇听了感激流涕。封桂德父子也哭笑不得，哪有这样随便转手和拆开礼物的，还这样评价。

　　何伯爵问：“封老板，虽然我不懂行，也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你说吧，想找我做点什么生意？”

　　“这……”

　　“没什么，这些人都没什么。我做生意又不怕人知道！”

　　“那好，我就说了。这次出门，您的铁器让我发了大财。不过我不想一直做铁器生意。您的水泥没有多少人喜欢，不过精米和细面非常受人欢迎。您知道的，米面长途贩运，时间长了，容易生虫，而且贩运费时。我想要您加工米面的器具和方法。我到那些地方开办作坊，一边收购粮食加工，一边卖精米细面。那样至少能减少贩运的时间和运费。”

　　“怪不得你说他们可能做不了主。自从我到了关外府，只有水车和水泵公开销售，器具和技术一直没有外流。这个问题让我想想。”何伯爵说完，低头盘算，打米机和磨面机的制作是传统工艺无法完成的，也就是不怕技术泄露。自己本来想派人去做这件事的，又怕战争一起，我的人就可能回来不了，才暂时放下了。既然如此，答应也没什么。不过还是要赚一笔才行。想打我垄断的主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到这里，何伯爵抬起头来：“封老板，你打算做多大的生意？”

　　“何伯爵，北疆三省的生意，有您在，我不会抢你的生意，就是隔雪，靠近北疆，我也不做。我想从京都开始，向东土、南岭、西域发散。如果可能，每个府县我都建一个作坊。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多本钱。如果您愿意转让，有多少钱就做多大的生意。能建一个算一个。”

　　“封老板，你知道一台打米机要多少钱吗？一台磨面机又要多少钱吗？你知道一台打米机一天能打多少米吗？磨面机一天能磨多少面吗？还有消耗，我的机器是用畜力带动的，畜牲每天要消耗多少你清楚吗？”

　　一连串的问题，差点让封桂德反应不过来。封明仁插话了：“何伯爵，我认为这些都不需要知道。何伯爵发明的机器，肯定比人力强得多。不然，您的机器就没有必要了。”

　　“你说得很对。我可以告诉你们，单说打米机吧，一台打米机花费成本三十两银子，一匹马也要二三十两，马每天消耗五文到十文的粮食和草料。算起来有点贵，一台打米机每个时辰能打米一千斤，一天就算五个时辰，就可以打米五千斤。而一个人一天最多打米两百斤，就是加上畜牲用碾子也不过几百斤。不说卖高价，就是按一般加工费用计算，最多一个月，就可以收回全部成本。事实上，我都是卖高价。想来你们在外地办作坊还是要卖高价。那时间就更短。你们或许要问，既然这么快，为什么我不多做几台，北疆的百姓都不用自己打米了？你们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都会让人破产关门。铁匠铺、木器作坊、书坊，这百胜省关门的还少吗？关门后的工匠和店员我多数都接收了。关外府接收几万人可以，太多了就容纳不下。北疆的粮食一向不足，关外府尤其明显。我一旦那么做，北疆又会有多少人没了生计？”

　　众人听了倒吸几口凉气。封桂德问：“何伯爵，你的意思是不卖？”

　　何惜生摇摇头，说：“不是不卖。一是价钱，我不可能用成本价给你，这利润太高了。二是每个地方不能太多，不能让太多的百姓没了生计。我不做，是因为我太忙，关外府开发的项目太多，我的人手又太少。”

　　“价钱好说！何伯爵胸怀宽广，一定不会让我们无利可图。”

　　“呵呵，那你知道一个府县一天能卖多少精米细面吗？你能保证其他人不会来买机器吗？一个地方只要有了两家同行，利润就会降下来。就算不是一个地方，你以后想扩散就不可能了。你们知道的，自从上次的事出了之后，我就不再申请专利。你们能申请专利吗？没有官府撑腰，专利不过是一纸空文。我可以保证，三年内我的机器不会有人能仿制出来。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专利。”

　　“何伯爵的意思是？”

　　“我先问你准备做多大的生意，就是说，要做就做大的，尽量全国同时铺开。你再多出一些钱，我可以保证除了你之外，不接受其他任何人这一项生意。就看你能出多大的价钱。”

　　“这具体要多少钱？”

　　“这样吧！全国除北疆之外还有十四个省，共四十多个府县。每个府县建一个作坊，每个作坊一台打米机，一台磨面机，每台机器我收两百两，可以保证你一年内利润翻一番。一年后，我可能就要生产更多的机器，尽量让大华人都不用人力打米磨面了。到时你可以改行，继续做下去，你就是加工费也能保证利润不少。”

　　“可是这需要太多的钱，我实在拿不出。光是机器就要近万两，马也要两千两。其他我还要办作坊，开店铺，没有一万两拿不下来。我现在只有现钱近四千两。我以前的钱都在土地上了。按你的银行的规定，我上次贷款八千两已经是超限了。而且，银行贷款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我想把土地卖了，可是土地可不好卖啊！太平关的土地都降价不少了。我就是再降价，也没有多少人能买下我的土地。”

　　“你有多少土地，价值多少？”

　　“各种土地有近两千亩，以前价值近两万两，现在当然不值了。而且就算卖完，也不够全国开办作坊的。”

　　“你打算什么价钱卖？”

　　“何伯爵，你愿意买土地？”

　　“价钱合适我就买。”

　　“如果何伯爵要买的话，一万两我就卖了。今年的租子也作价转给你。不过请在机器上抬抬手，我今年办一些作坊，明年再办一些。何伯爵的机器多等两年再大量生产。”

　　“封老板如此大方，我也不能不近人情。土地我要了！另外全国同时铺开不变，你的钱不够可以贷款，我让姚顺德给你取消时间限制，实行一种新的方法，分期付款。也就是说，你可以每个月还一些，两年或三年还完。利息也降低一成。另外，我也请你帮点忙，每个省帮我请一个种植高手，带上当地特有的粮食、蔬菜、水果的种子到关外府来试种，传授种植经验。安家费每人十两，不拘男女老少，一家人来都行，工钱比他在当地高两成。时间两年，以后愿意扎根的我也欢迎。这里我负责解决住宿问题。我可以预支两千两给你，以后多退少补。”

　　“你请他们来有什么用？每种作物都是有地方限制的，离开本地不一定适宜。”

　　“没关系。你看郑宝奇试种的，很多都能生长。我就是要试试，总有一些适合的。那么宽的土地，划出一部分来试种没什么。而且你的土地有很多水源比较好。郑宝奇这里的水源差一些，试种太辛苦了。”

　　“何伯爵真是想人所不能想啊！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发明，就是这敢为天下先的勇气和魄力就让封某佩服！”

　　“过奖了。”

　　“何伯爵，这请种植高手，时间要求急吗？”

　　“不急。你也有你的事，办作坊也不是轻松的事。大华也太宽了。明年四月以前可以吧？”

　　“当然不成问题。何伯爵，你看，什么时候可以签订协议？”

　　“什么时候都成！如果不是土地交易要经过官府，就在这儿签订也成。我在这里的事也办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宝奇，明天你去选地方，你看上哪块是哪块，看上多宽是多宽。要是太远了，就搬家。这可不是送给你啊！你做实验，工钱照算。土地还是我的！”大家都笑起来。

　　回到府台衙门，签好协议，已经是该吃午饭了。何伯爵表示请客，到寻梦酒楼去吃一顿。封桂德表示他请。何伯爵说，你马上就要变成穷光蛋了，还是不要请客了。寻梦酒楼是自己家的，为了账目清楚，还是要给钱，总得打折吧！封老板又不是那个陈侯爷，可以公款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