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前的清河在独自发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今的摸样,觉得自己幸福的要命。虽然她不曾和一些人认识,但是他们的事情清河还是直到一些的,包括蓝儿和环儿。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面颊,想起种种和耶鲁洪的相识的种种过往。
回头望去,午餐丰盛的饭菜已经排满了一桌子。想着自己之前为了谋生计而不得已卖艺的时候,这种日子真的是曾经梦寐以求的。如今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疼自己的人,过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都成为了现实。她还有什么渴求的?
今夜比之前凉爽了一些,她拿了一件衣服走到书房。敲了几下门并没有声响,于是她将门开了一个缝隙朝里面望去。看见耶鲁洪正在全神贯注的披着奏章,俨然一副圣君的摸样,只是累了放松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又出现淡淡的忧伤。她不忍心打扰他,就在门口站着。
耶鲁洪转身用手在门上戳了一个洞,用仰着头朝外面望去,清河知道他在看月亮。算是明月寄相思吧,也许从月亮上真的能看到对面男儿国井井的摸样。这时候她感到浑身有些冷,用手抱住自己的双臂才发现有些微微的湿了,抬头望去才发现原来周围已经下了好一阵子的小雨。清河使劲儿在往殿前又靠了靠,不让风将雨带到自己的身边来。直到她实在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喷嚏才被耶鲁洪发现……
“谁?”
她吓傻了,快步躲闪到侧面。只是一会儿却被夺门而出的耶鲁洪逮一个正着。看见她几乎全身湿透,他多少有些心疼。他抱着她生怕她冻到,只是她怀里却不知道抱着很么东西。
“你拿着什么?”
清河从怀中拿出一件衣服给他披上,衣服上面呆着清河的体香和体温。他惊奇的发现这件衣服上竟然没有滴上一滴水珠……
“快披上!”耶鲁洪将衣服从自己的身上拿下来披到她的身上,可是清河就是不同意:“别把衣服弄湿了,太子身体要紧!”
“难道你的身体就不要紧吗?”耶鲁洪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妹妹心疼。
衣服披在清河身上,可是清河执意要回去,因为她不希望自己耽误他批阅奏章,也不希望打扰他的清静,更不希望让他着凉受冻。
耶鲁洪看着她的背影大声对她说了句话:“今天我去你哪里,你等着我!”
“太子,臣妾身体不适,让臣妾今夜好好休息一下好吗?”她转身面对耶鲁洪。
不知道为什么,耶鲁洪总觉得今天会出现一件大事,心里特别堵得慌。看着眼前的清河,她好像突然觉得即将要失去她一样的难过。
也已经深了,他突然从梦中醒来,他还依稀记得零星的梦境。清河在厨房给自己做了很多的食品,当食品摆满一桌的时候,当自己吃的尽兴的时候,她突然说自己要离开他的话,并说永远不会回来了。耶鲁洪想问她为什么,可是她就是不说,而且慢慢的朝后面飘走,直到看不见她的样子。他将被子一踢从**跑了下来,径直的朝清河的寝宫跑去……
耶鲁洪刚一进门便和她的女婢迎面撞个满怀:“怎么了?你说!”耶鲁洪看见她两个眼睛哭得跟一对儿桃子似的,生怕和自己的梦境相同。
她显然有些泣不成声,即便是看见太子爷也不像往日那般害怕:“太子妃吞金自杀了……”
耶鲁洪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闯进屋子的时候,发现清河正躺在**好像睡着了一般,全然看不出任何的狰狞状。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当时他们成亲时候穿的衣服,耶鲁洪知道她的意思。必是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看见清河枕边留给他的信件,他打开,发现了不断进步的清河隽秀的字迹,尤其是那句——请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因为你已经没有了顾虑!这句话多少有点让耶鲁洪明白她的死和自己有关。只是清河不知道,即便她死去,他依然没有做出这个决定的勇气。尤其是面对年迈随时会离开自己的父亲,随时要把自己的皇位交给自己的父亲,他怎么能够下得了决心。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做皇帝,就是他的心还在摇曳……
宫乐者齐鸣乐,黄纸漫天,哭泣声哀哀。一干人等均着白衣麻布素衣几步一叩首,在这条繁华的街道逶迤而行。虽然他知道她为人很是低调,但是他没有给她一个豪华的婚礼,至少在走的时候也会给她一个庞大的葬礼吧!令牌上有他亲自刻得亡者谥号,吊丧者念的悼词也是他连夜所为。所有的南屿耶鲁国国民都泣不成声的侍立在街道两旁目送这个贤淑可爱的太子妃……
耶鲁洪立在灵堂前,结果女婢递过来的香,轻拜三下后,将香递过去让女婢敬上,转身便将祷文亲**烧掉。听着众人抽泣的声音,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不忍在这里待下去。过来一会儿,他说了一个变了调的走字,只见几十人抬着这个白玉雕成的棺材抬起,走向了另一个目的地。
慢慢的棺材落到了早已经挖好的坑中,接着便被黄土一点点的埋上。人,生下来不容易,成长更不容易,但是一旦死去了便去极其简单。简单到了让人忘却了所有的忧愁,带走了所有的幸福,然后时间慢慢的冲淡着一切,直到不论你是谁?多大的官儿,多美的人,便从此刻永远的消失了,埋在了冰冷的泥土里成为了永恒……
一天他独自来到属于清河的坟墓前,看着周围空空的景色发呆,和当时浩大的人烟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道她在那头是否寂寞?他从袖口中拿出一幅画,这副便是他记忆中的清河。展开,让她观赏,然后将这幅画一并烧毁。
“我永远记得你的样子……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