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住军营对若兰来说,还真是个新鲜事,但身为女子,也知不能太过放肆,所以出出进进都是风儿跟雪儿在打理,跟住在巍王府也没什么分别,昨晚用饭的时候,跟长明闲谈,原来张子龙的妻子叫雷宝琴,是天墉城宁远镖局的独生女,自幼练武,同张子龙也算是夫唱妇随。
虽然张子龙惧内,但若兰从他昨日细心的听她讲治烧伤,便知这张子龙也是个外粗内细的妙人,其实夫妻二人很恩爱,像这样子的婚配,又恩爱的夫妻,确是让成若兰惊讶不小。
也不知他二人是怎么配在一块的。
“风儿,你知道张将军跟他内子是怎么成亲的吗?”轮到睡前,若兰好奇的一问。
“主子,这事说起来是天墉城的佳话了。”风儿一怔,转而掩嘴一笑,就连平时不多话的雪儿也耸着肩闷笑,若兰纳闷了,这佳话,怎么就好笑了,难不成里面还有一段笑话不成?
“快说来听听。”若兰这会来精神了,本来都困的想睡的。
“三年前,传言子龙将军,因为偷看了雷姑娘沐浴,所以雷姑娘的三个哥哥,一直打到侯爷府,那时老候爷还在世,被气的不轻,就这样许了这门亲事,后来又传出子龙将军喝花酒,被雷姑娘当场给拎了回去,第二日见到子龙将军的人都说,子龙将军脸上多了三条抓痕,后来便再也不敢去喝花酒了。”风儿断断续续的笑着说道。
雪儿也一旁吃吃的笑着。听的若兰呆若木鸡,没想到,这个封建王朝,还有这样的一号人物,倒是让她吃惊不小,引的她对这位雷宝琴莫大的兴趣,要知道男权为主的王朝,能出个河东狮,可是相当的不容易啊,这样的女人,她有机会一定要去认识认识。
“是啊,这件事,当时闹的可沸沸扬扬了,比起主子前几日闹的还要热闹呢。”雪儿接口说道,一说完,就瞥到风儿脸上的笑容一僵,方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垂下头不语。
若兰嘴角一扯,这雪儿,怎么那壶不开提那壶啊。
“若兰,你睡了吗?”这时成天立在帐外轻唤,也恰好的打破了僵局。
“没有。你进来吧。”若兰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时候来找她。想必是有重要地事情。果然看到天立一进来。就朝风雪二女看了眼。二女也知趣地。福了福身子。便推说去外面转转。
“怎么了。”若兰顺了顺披散地头发。看了眼。踌躇不前地天立。
“南荆国公主地车撵已经到了。提前了一天。方才来消息。随行之中有二十几个高手。我担心神机营也不太安全。”成天立皱眉担忧了半天。才说道。本来他不想告诉她。但想来想去。还是让她稍有些准备地好。
“高手?相比起你来。他们又如何?”听到这些若兰手微微停顿。眉头纠结。
“如果是五对一。我还能应付。”成天立担忧地正是这个。如果二十几个人一同来袭。他未必有把握能保她安全。
“这就够了。不是还有张子龙跟裴长明在么。他们二人武功再差。也能一对三吧?”若兰不知裴长明地功夫有多高。只是见识过几次他地轻功。应当也不在天立之下太远。
“张子龙并不住在军营,裴长明倒是住在这。”他郁结的说道。
“哦。”若兰惊讶的调子微扬,转念也就想到张子龙家的河东狮,这才了然的颌首,接着言道:“那暗影呢,一对一还可以吧。”
“暗影一对一是没错,但是暗影不适布的太多,我已经安排了三个暗影在你身边。”
“哦,那这么算的,如果他们二十几个同时上,确实是麻烦,不过这神机营也不是纸糊的吧。”若兰心里很不好的狂跳了几下,握了握拳头,稳住心神说道。
“希望如此,我担心的是其中三个。”
“什么意思?这三个人很厉害。”
“这三人是南荆国很有名的三个刺客,武功倒是一般,但轻功一流,就连我都没把握。”成天立眉峰纠结的更紧了些。
成若兰咬牙,这样看事态真的很严重,心想自己的面子还真大,居然让南荆国倾巢而出,刺客到了,公主也到了,真不知道该说自己魅力无边,还是运气实在太红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担忧,略显多余,如果他们真是要取我性命,今日在城西郊外就该动手了,天立,别担心,还有外公呢,外公不会不管的。”若兰定定了神,转过头朝他鄢然一笑,事已至止,她除了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天天自己吓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
“我去通之裴长明,你要小心点。”成天立还是忧心重重的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出去。
担惊受怕,还谈不上,不过成若兰的心里确实是有点不好受,这算不算是无枉之灾呢,全都是文兲睿惹的祸,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画什么劳什子的重弩计设图,给他就给他了吧,他居然连保密都做不好,搞的人家的探子,好像自家后院一样,把消息传了出去,给她惹来这些祸端,完了还得笑脸相迎,说不得还要娶回家当老婆一样的供着。
气的若兰一阵长叹,她这是造了那门子的孽,别人穿越过来,都是过好日子,唯独她过来,还得想着怎么保命,真是莫明其妙。
想着想着,也就这么睡着了,连风雪二女,后来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一觉睡到大天亮。
清早,还没醒来,就听到帐蓬外面,吵吵嚷嚷的,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说道:“怎么还没起来,这太阳都晒屁股了,子龙,你快去把人叫起来。”
额,这神机营怎么突然间成了菜市场了,若兰一阵脱力,莫不是那位河东狮,一个机灵,成若兰完全清醒过来。赶紧摸到衣服,悉悉索索的穿戴起来。
“四宝,你别闹,这在神机营,别人要知道了,传到上面,要掉脑袋的。”张子龙有气无力的压低着嗓门说道。
“得了吧,难成文兲睿还敢把你砍了不成。”雷宝琴一脸不屑,但声音也明显的放小了许多。
听的若兰一阵轻笑,好个妙人儿,敢同她一样直呼其名,这个朋友她是交定了,手上的动作也就加快了许多。
“好了,公子就算没醒,也被你们吵醒了,风儿,一会公子醒了,请她来大帐。”裴长明调子轻快,狭意的很。
“是。”风儿应到,朝雪儿使了个眼色,方才她已经听到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想必也是公子醒了在着衣,雪儿垂了下眸子,就走了进来。
好不容易,外面的声音消停了下来,张子龙连推带拽的把雷宝琴给弄到大帐,安抚了好一阵子,成若兰才翩然而来。
张子龙脸上轻抽,喝退了守门的小兵,帐子里也就只剩,他们这七个人。风雪二女乖巧的往边上一站,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定当木桩。
若兰瞄了眼,仍是一脸愁肠百结的成天立,心里倍感窝心,也只有他,是心里真真实实的只关心着她一个人的人吧。
“兰妹妹,我可总算是见到你了,你真的是太白楼的东家吗?”她才刚站定脚,雷宝琴就冲了过来,拽着她的肩仔细的从头看到脚,眼里尽是兴奋的小星星。
“额,这位就是将军夫人么。”若兰玩味的一笑,也没半分不自然,像她这样直爽的性子,很合她的味口。
再仔细的打量着她,只见她生的俏丽亮眼,清秀的眉峰,灵动的单凤眼,红润的脸颊,小巧的悬胆鼻,如玫瑰花瓣一样的粉嫩红唇,好一个娇俏可爱的妙人儿,而她的打扮,也同她一样,一身的男装,不过她这性子,就算是穿了男装也像个女儿家。
“叫我宝琴吧,要不叫我四宝也行,我在家排行第四,前面还有三个哥哥,我爹懒的取名,所以我那三个哥哥就大宝,二宝,三宝,名字好听吧。”雷宝琴快活的把家底一口气全抖了出来,张子龙站在他身后,一脸的抽筋。
裴长明则见怪不怪的,偏过头耸着肩憋笑,若兰真怀疑,他这样憋,会不会憋出内伤来。
成天立到是面无表情,好像这些都与他无关,他的眼里只有若兰一个。
“真好听,又顺口,你爹是个妙人。”若兰掩嘴轻笑,确实是个妙人,还好是叫宝,如果要叫大狗二狗三狗,那估计是要喷饭了。
“什么妙人不妙人的,兰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大才女,就连长明灯也不比不上你,我跟子龙是粗人,你呀,就别再说些文绉绉的话,听着怪别扭的。”她语调轻快,唧唧呱呱的一口气说完,脸上的表情还十分的生动。
若兰心想,这样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可真算是一大活宝了,张子龙真是好福气。
“长明灯?”若兰好奇的重复道,瞥了一眼,不再憋笑的裴长明,俊脸上明显的露出一丝挫败。
“对啊,以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正好在护国寺上香,我娘正好跟我说寺里的长明灯,就听到文兲睿喊他长明了,所以我一直就叫他长明灯,你知道吧,为了这个名字,我想了好久,想来想去,肯定也是长明灯的娘,在寺里上香的时候,看到长明灯,所以才会给他取这个的,意思就是要他活的长命百岁,对吧长明灯。”
若兰语结,不可思议的眨眨眼,这雷宝琴说话连珠带炮,想像力还超丰富,瞄了一眼风度翩翩的裴长明,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有短命相呢?
“嗯,有这可能。”若兰点点头,附合到,心想着,这雷宝琴一来,如同冬天的一道烈日,温度高的可以灼伤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当真是一大活宝。
“我就说嘛,子龙,你看就连兰妹妹都认为是了。”她开心的一笑,像个孩子一样,又跳回到张子龙的怀里,扭来扭去。
张子龙脸上一红,又万般无奈,赶紧揽着她的肩,轻言细语的说道:“四宝,别这样,外人都看着呢。”
“那来的外人啊,长明灯是自己人,兰妹妹是文兲睿的老婆,这里没外人啊,全都是自己人。”雷宝琴眨眨凤眸,转念一想,又以为是张子龙不喜欢她撒娇,气的小脸一鼓,一个直勾拳向张子龙身上发难,张子龙脸色一变,赶紧如灵蛇般的躲闪,一攻一躲,大帐里顿时闹翻了天。
若兰眨眼再眨眼,看的目瞪口呆,果然是夫唱妇随,不羡鸳鸯不羡仙,成天立护着她退到一角,生怕这流拳飞腿一小不心就砸到她。
裴长明倒是见怪不怪的摇扇子,拽着把椅子走到一角,潇洒的一坐,权当看好戏。
“这一打,没有半个时辰,停不下来,风儿去拽把椅子过来给公子坐。”裴长明压低着声音,轻轻说道,好整以暇的摇着扇子,好不快活。
“额,这里是神机营吧。”若兰语结,这不是军营么。
“关了帘子,谁敢进来看,没事没事,这是家常便饭,你以后就会习惯了,睿昨晚传信来,让四宝在身边陪着你。”
“好啊。”听到文兲睿说让雷宝琴陪她,若兰眸子一亮,她也正有此意呢,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妙人儿,她早就要交结交结了,那还轮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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