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一大早天墉城里就飘起雪花来,成若兰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漫天的雪花,今年过了,她就十六了,来这也就第四年的光景了。首发
想起去年她,成天立,秋月还有顺子,果果他们,在刘东杰家过年,就感觉特别的温馨,虽然只是寒酸的木板屋,虽然没有一桌子色香味具全的菜肴,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华丽的衣服,但那种一家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感觉,让若兰感觉像是一个家,她渴望了很久的家。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
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
脸上流著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
我好羡慕他,受伤后可以回家
而我只能孤单的,孤单的寻找我的家
虽然我不曾有温暖的家,但是我一样渐渐的长大
只要心中充满爱。就会被关怀
无法理怨谁。一切只能靠自己
虽然你有家什么也不缺。为何看不见你露出笑脸
永远都说没有爱。整天不回家
相同地年纪。不同地心灵。让我拥有一个家。”
“王妃这首歌。怎么听起好怪。但又很好听。听地风儿都想家了。”站在她身后不远地风儿。给她披上披风。有些感慨地说道。
“是吗?风儿,你觉的巍王府好吗?”她淡笑,转过头望着风儿说道。
“很好啊,吃的饱,穿的暖,王爷对人也极好,王妃对奴婢们也极好。”
“风儿以前吃不饱,穿不暖吗?”她有一丝诧异。
“是啊,奴婢家里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六年前也是下着大雪,因为家里没粮食,妹妹给饿死冻死了,奴婢也是那个时候被送到王府的。”风儿低着头,眼眶里慢慢的红了起来。
“唉。”她转过头继续看着雪花纷飞的长空,轻轻的长叹一声。
“王妃,王府不好吗?”风儿擦去眼角的泪光,疑惑不解的问道。
“它好吗?一个巨大的鸟笼,关着一群金丝雀,它好吗?”若兰迷茫的低喃。
肩上的伤好的很快,现在右手已经可以动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看到秋月,也没有看到成天立,心头的孤寂,咬的她特别的难受。
“王妃的话,奴婢听不懂,女人不都是想嫁个好人家,然后好好的过日子吗?”她摇了下头,不解的说道。
“呵呵风儿多大了?”她轻笑不语,伸出手去接漫天的雪花。
“回王妃,奴婢今年17了。王妃小心身子,雪凉,月儿快去拿暖手炉来。”见她把手伸了出去,风儿大惊小怪的朝在添着火炉子的月儿说道。
“17啊,该找婆家了。”她笑了笑,其实她没有风儿想的那么脆弱,虽是怕冷,但也不至于碰碰雪就会生病吧,这副身子,早在两年前就给她调了回来了。
“王妃莫取笑了,奴婢也不愿嫁人,能侍候王妃是奴婢们的福气。”风儿娇羞的一笑,低下头。
身后忙着打扫卫生的花雪月三女,也娇笑说:“是啊,能侍候王妃是婢子们的福气。”
成若兰淡笑,不想嫁人那是假的,现在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自由,又怎么敢轻言许诺她们自由呢,她都想有一个家,更何况是她们,接过风儿递过来的紫金暖手炉,只感觉一阵阵的温暖从手心里透射到全身。
脑子又显出文兲睿那张俊逸的脸来,最近她似乎老是想起他来,自从那天在书房跟他说不想执家后,莫管家就真的没有再来找过她,而她也过的一直很安逸。
从文辛勤来闹了后,她的心境就放宽了许多。
这时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的珠儿走进院子,还是那张好像人人都欠着她三百万的冷脸,站在她不远的地方,向她行礼然后冰冷的说道。
“王爷请王妃移驾大堂。”
大堂是巍王府接待客人,和处理大事的地方,俗话也可以叫客厅。
“去那做什么?”她一愣,脱口而出。
“王妃,今天是大年三十,你是王妃,要和王爷一起发侍卫和丫环们的红包啊,而且天色也不早了,发完红包,就要吃团圆饭,吃完饭到了晚上,会有戏班子来热闹热闹。”风儿轻轻的一笑,说道。
“哦。”成若兰皱了皱眉,想想也知道,这样的事,肯定他那八房夫人都会到场吧,从她进府到现在,跟她们也才接触过两次,次次都是剑拔弩张,这次只怕也摆着鸿门宴,而且暴风雨,绝对比上两次还要猛烈。
“奴婢帮王妃换套衣服,昨天王爷差人送来一套兰花锦纶,很好呢。”风儿边说,边打着眼色,叫雪儿去房里把衣服找出来。
“哦。”她呐呐的应了声,无奈的叹口气,走回屋子。
换好衣服,风儿又说要换个发髻,她盯着铜镜看了半天后,摇了摇头,平时她不出门最多就是用根木簪子把长发绾了上去,一想到又要在头是绑上一堆的假发髻,和各种各样的发簪,她就头痛。
最后扭不过风儿,把木簪换成金簪,才出了翠竹院往大堂走。
“王妃天生丽质,不施粉,都好看的不得了。”月儿跟在身后乐呵呵的说道。
“呵呵你们知道吗,女人的美是由内而外的,靠胭脂水粉人工雕琢出来美,是永远比不上的。”她淡淡的一笑,这四个丫环里,风儿最细心,花儿不怎么爱说话,雪儿比较活泼,唯有月儿比较孩子气。
“王妃能得到王爷宠爱,就是靠这个么?”这会从在前面带路的珠儿,头也不回,阴沉沉的说道。
“珠儿很喜欢他吧。”听到珠儿酸溜溜的话,她无奈想着,虽然对文兲睿并不是很了解,但也深知,文兲睿喜欢的类型不是珠儿这种,她日日夜夜像个影子一样,呆在他的身边,对他动情是很正常的事,但可惜文兲睿不是她的良人,如果珠儿太执着,结果会是很凄凉。
珠儿不语,走的更加快了些,因为她走在前面,所以若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风花雪月四女面面相觑了一下,赶紧低下头不再多话。
到了大堂,果然看到的就是一群的莺莺燕燕,打扮的花枝招展,围在文兲睿身边咬着耳朵,文兲睿似乎很享受的扯着嘴角,那淡有淡无的笑意,看的成若兰不屑的翻白眼。
“王妃驾到。”珠儿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立马一屋子的璇旎春色全部消失,十几双眼刀刷刷的望向成若兰。
文兲睿抬起淡漠的视线,看着她,几日不见,她似乎又消瘦了些,干净的素面上,因为一路走来,染了一丝血色,一根金簪简单的绾住青丝,脸上淡定的微笑,就像落入凡尘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他不语,如刷子般的睫毛垂了下来,眼底却只有她的身影。
“哟,九妹可来了。”这时季容容,咬着银牙,怒视着她,那日她闯进漾睛院不说,第二天,文兲睿就命人把她软禁起来,她恨不得喝她血抽她筋,但又不得不装出平和的样子,气的她直咬牙。
“是啊,九妹还是跟上次一样淡雅啊。”
“二姐,九妹这不是淡雅,是高贵。”
“可不嘛,连公主都敢得罪,九妹好手段。”
不出她所料,全都是左一句右一句的冷嘲热讽,她挑了下眉,忍了,慢慢的越过门坎走了进来,望了眼摆了几桌子的美酒佳肴,看来是在等她了。
她也不理众人的讽刺,眼观鼻,鼻观心的往旁边一站,静静的等着文兲睿这头沙猪发话。
众女见她故作清高,纷纷眼底惹上怒气,本来就恼怒她突然从九妾,变成王妃,但一天没正式封妃,她们一天就不会放弃。
“王爷,可以开始了吗?”这时莫管家走上前来,低声询问着文兲睿。
见到文兲睿颌了下首,莫管家这才走到她面前说道:“请王妃上坐。请各位夫人们归坐。”
八女们咬着牙,铁青的脸,坐在堂屋的两边椅子上,一边四个,位置刚刚好,她抬眼望了下,莫管家所说的上坐,除了文兲睿身边的那把椅子还空着,就没有别的空椅,她扬了下眉,站在原地不动,这要真坐了上去,就是她答应做王妃了。
文兲睿眼光瞥到她原地不动,眉峰纠结起来,一丝不悦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八女侍候他的时间长,一看,就知道文兲睿在生气,纷纷心底暗自兴奋,她们恨不得看到文兲睿朝成若兰发火。
莫管家,皱了下眉,递了个眼色给风花雪月,风儿就连忙推着她往文兲睿身边走。
“等一下……”
“兰儿,过来。”这时文兲睿打断她说话,懒洋洋的抬头说道,递了个你敢再忤逆我就试试看的,眼神给她。
若兰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好吧,人多,给他点面子。
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便坐了下来,他伸出手扣住她放在腿上的柔荑,贴近她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一会给你个惊喜。”她的手怎么这么凉,他眉峰又紧了紧。
手里传来的温度,还有他温热的气流吹在她的耳边,不由的让她脸一红,用力的扯了扯手,他却握的铁紧。听到他说惊喜,她愣了愣神,心里想着,说到惊喜,从她来天墉城就一直在接受“惊喜”吧。
莫管家见她坐了下来“啪啪”两声,就看到鱼惯而入的丫环和太监们,站满了一屋,纷纷跪了下来喜气洋洋的高呼:“给王爷,王妃,各位夫人拜年……”
一堆的恭维祝福话响彻屋子,看着全都一脸喜气的众人,成若兰这时才有了一丝过年的感觉。他们喊完后,文兲睿微笑的点了点头,吩咐莫管家,给大家打赏,接到红包的人,又是一阵狂喷。
发完了红包,拉着她站了起来,金玉相击的声音响起。
“照老规矩,家在天墉城的,都回去过年吧。”
“谢王爷厚爱。”众人又是一脸笑意,慢慢退了出去。
人群退完后,她就听到屋外一声稚嫩的童音:“顺子哥,若男哥哥在那啊?”
“果果,不能再叫哥哥啦,要叫王妃,告诉你多少次了,若男哥哥是女的。”
成若兰浑身一震,惊愕的望着文兲睿,他的眼底露出一抹温柔,扬了扬眉看着她不语。这是他要给她的惊喜吗?她狂喜的深呼了一口气,抬起脚就冲出屋子。
八个女人莫明其妙的看着她跟文兲睿打着哑谜,嫉妒的也跟着文兲睿走出屋子。
冲出屋子,张望了几眼,就看到顺子,长生,蛋蛋,大民,蛙蛙,果果六个穿着一身新衣服站在雪地里,果果还抓着一串糖葫芦。
“顺子,长生,蛋蛋,大民,蛙蛙,果果。”她惊喜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果果,脸上尽是兴喜。
“若男哥哥。”果果呆呆的看着她说道,糖葫芦都被她激动的一抱,吓掉了。
“笨蛋,不是哥哥,是王妃。”顺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愤愤然然,用力的敲了敲果果的脑袋。
“哈哈哈,顺子,还是这副老秋横秋的样子,果果不笨,都被你打笨了。”她乐哈哈站了起来,看着小脸吃痛皱成一团的果果,替他揉揉了脑袋。
“咳,他本来就是笨嘛,一路上,我都不知道教了他多少次了。”顺子抽了抽鼻子,撇了下嘴。
“若男哥……姐姐,你怎么成王妃了。”蛋蛋抓抓头,这个问题他一直问到天墉城,都没人告诉他为什么,现在见到了,他就很迷惑的问。
“笨蛋,你怎么跟果果一样笨,若兰姐姐,长的这么漂亮,要是不做王妃,那才不正常呢。”蛙蛙还是一副小人精的样子,其实他只比果果大一岁,今年9岁。
“若男哥哥变姐姐,只是可怜楚楚姐姐,哭了好几天呢。”大民咧着嘴有些替马楚楚难过。
“我就说,天下没可能有长的这么漂亮的哥哥嘛。”长生仔细的盯着她,悄悄的嘀咕。
听着他们东一句西一句的嚷着,成若兰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平江县的太白楼,转过头充满感激的,对上文兲睿的目光,由心而发的对着他展了一个最幸福的笑容。
他看到她的笑容,心底泛起暖意,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眼神深邃的望了眼漫天雪舞的苍穹,明年,也许会有很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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