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弄云一向唯恐天下不乱,这点于况融当然晓得。舒榒駑襻但是这男人再怎么找茬也只冲他名下的场子下手。
这一次祸及自己的小弟,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白t恤黑牛仔裤,信步洒然,男人清雅面容自有一派温润之芒流转。不管他怎么算计人,脸上笑容总是这么清润怡人,于况融却只觉得恶心。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傲纵弟弟,他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谭浩都出马警告了仍旧我行我素,对抢别人老婆不是一般的执著。
“是你?”水色杏眸一收,凝空不悦低头哼骂,“三天两头不整出点麻烦事,你是不是就浑身不自在?彖”
“亲爱的,怎么会呢?你想学习整人,我给你机会实践而已。”侧眸瞧她闲淡不当自己一回事的不屑神情,谭弄云越发觉得赏心悦目。
一定没有人告诉过她,对于对她有意的男人,架子千万不要太端着,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激长他们的征服欲。
他现在就想把她摁倒,看看少了张牙舞爪的她,在自己身下是不是也如对那个男人那样热情乖顺洇。
“她是你大嫂,别整亲爱的这套丢人现眼。”于况融轻淡淡一讽,谭弄云笑容立刻敛去。
“云哥,我们可以走了吗?”老大来了,那些食客当中有人起身发问。再憋下去,真要丢脸当场了。
“谁让你们走了?不还差两个半小时。想出这门,五万赔金先放下。”凝空毫不妥协的话一落,小霸王随即嘿嘿奸笑的把那人按坐下。
“亲爱的,撒娇也要有个限度。”向前来捣乱的手下一招手,谭弄云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谭先生打算为他们结帐吗?”拿过柜台上的算盘,凝空面无表情的拨弄了几下,声音沉冷的道,“包子和水的钱,还有69人的赔金,一共是321万。零头给你去掉,整算320万。开支票吧。”
“吃的钱我不会给。”摇摇瘦长手指,男人秀恬俊融隐带嗤意,“至于赔金,我们有合作后爽约什么了吗?为什么要给你们?”
“你想赖帐?”以手勾勒于况融掌心纹路,女人声音平淡而饱含威胁之意,“别忘了我们有人证。”
“客人在你们这儿吃东西都拉了肚子,就算是无心,警察来了也会要你们不好收他们的钱。那些所谓人证都是你们的人,黑社会什么作风,警察是帮你们还是你们。”谭弄云毫不羞愧的一句,随即将自己和手下们撇到平民百姓的正道称谓上。
“起来了,孩儿们,该回家干嘛干嘛。”男人一声嗤之以鼻的嘲笑,手下们立刻嘻笑起身,勾肩搭背的出门找地方解决难言之隐。
居然分文不得,连茶水本钱都要不回来,还被他摆一道,凝空顿时气结。
怒瞪着面前笑得风清月朗的谭弄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如柳腰肢突然一紧,她整个人被转到身后,于况融搂着她无所顾忌的激吻。
大庭广众也不避嫌一点。凝空实在爱极了他这个霸道样,立即热情的回应他,懒得再管在场其他人是什么表情。
“她是我的,她全身上下我想怎么碰就怎么碰。”摸着气喘吁吁靠在自己怀中的娇艳女人,于况融挑衅的直视笑容不减的谭弄云。
“是吗?其实我对穿别人的旧鞋一向没兴趣。”谭弄云依旧带笑,对着因为他的话神情微松的俊昂男人,语气清缓缓的继续道,“不过,如果是你怀里这个女人就例外了。想想有一天她会躺在我身下像个妓/女任我摆弄,还会叫你弟弟,光是想象我就很兴奋。哈!心爱的女人突然成为自己大嫂,还有比这个更有趣的事吗?”
稳接住于况融扔过来的杯子,男人无所顾忌的大笑出门。
“真想阉了这个鸟人。”小霸王愤愤的低骂。
于况融心情仍旧烦躁,转头看见凝空却是倒水泡茶,神情怡然得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他心底更加狂躁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因为她的事而失去理智想打人时,她总是淡淡然事不关己的无谓态度?
“你不打算说什么?”对着她那张像戴了张面具的浓艳妆容,他到现在还不能完全适应,总觉得很陌生。
将泡好的大红袍先递给他,女人轻描淡写的软声道,“说什么?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就行了。”
面对他劝她回去跟她爸妈过年,她搬出的话仍是这句。
爱就不用说,要对方心领就行了吗?
他知道她早出晚归,学习接掌帮会的事是为他好。
可是,他从来需要的就不是这样的霍凝空。
他只想每天身心疲倦回家后,得到的是她温柔体贴的安抚关怀,煮着一桌好饭等他,跟他撒娇诉说心事,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而不是回到冷清清的家中,面对的只有冰冷冷的墙壁,更不会是他睡着了她才回来,再或者他从外地赶回来,见到的只是她呼呼大睡不理会他开门的声音。
面对这样爱自己在心口不再说的她,他什么温柔爱语都开不了口。这样的生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今天是2月14日,西方情人节。他等她有所表示等了一整天,得到的却是根本忘了的继续出去做事。
明明和她真正在一起不过10个月,于况融却感觉已经过了半个世纪,两人都已老夫老妻,她对他的**不再有,所以什么小女孩喜欢的浪漫温柔她都变得不屑一顾。
走在路灯迷离情侣满街的街头,于况融突然感觉好沧桑。
手机一整天没有响过,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
在那座小岛啃野果吃生鱼的半年原始人日子,让她对吃的再也提不起兴趣。忙起来连饭都忘了吃,再也不是那个一见到食物就欢喜扑上去的霍吃货。更不会遇到危险就躲到自己身后寻求保护。
她应对紧急事件的能力,很多时候他都不得不感叹,比自己做得还绝还利落。
他知道,她做得很开心。她享受被人夸赞,也希望青竹不要以她为他的负担挤兑他。可是她有没有问过他,究竟喜不喜欢她变成这个样?
于况融心中百般郁烦,走路也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迎面快步走来的女孩有些莽撞,边走边不住回头看。
结果可想而知,两人撞到一块儿了。
于况融用手摸着被撞疼的肩膀,还没抬头看眼前怒然停步的女孩,她已恶人先告状的娇声怒骂,“你大爷的,走路不长眼睛啊!老娘走得好好的,干嘛硬要撞过来?怎么?觉得老娘豆腐好吃呀?”
说话的同时,细长如玉琢的小手不迭点着他的胸膛,也不知是谁占谁的便宜。
明明双方都有错,她一句话倒把责任都撇自己身上了。
于况融嗤之以鼻的抬头,看见怒视他粗骂的女孩,却有些楞住了。
柳眉杏眼玉瑶鼻,厚薄适度的樱唇配上满月脸,还有那一身清新养眼的鹅黄色短袖及膝棉裙,怎么看怎么有心中那个挚爱女人曾经的影子,连不怕男人粗鲁以待的蛮不讲理性子,也如出一辙。
要说真有些不同,那就是她160左右的纤瘦小身板太过平坦。嗯,用那女人的话说,就是脱了衣服前面和后面一样平,捂着脸丫的就是个男人。
身材怎么样不重要,胜在那张不施粉黛的小脸足够清美可人,一样吸引得到男人们的追逐目光。
见于况融上下端详自己,黄裙女孩顿时不客气怒骂,“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随即又低哼,“黑炭老色狼。”
“我是黑炭你是什么?小图钉?”不知为什么,对着这张总是映出心上曾经模样的脸,于况融有了一丝说笑的兴致。
“不许叫我小图钉。”女孩立马气急败坏,被戳中痛处的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嚣张威胁,“再说一句老娘拿胶布封了你的脏嘴,浓缩是精华你懂不懂懂不懂?现在的贱男真操蛋,老嘲笑老子的胸部,老子宁愿你说我是小笼包。”
“好吧,小笼包。”男人面无表情的顺应她的话,像哄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
“嚯!你还真敢这样叫。”女孩气得面红耳赤,抡起拳头就要往他的脸挥去。
眼中淡笑敛去,于况融沉声紧握她的拳头,“不要得寸进尺,你不是她,没有随便对我动手动脚的权力。”
“谁稀罕对你动手动脚,你当你是古天乐啊?”愤愤缩回手,女孩转身就要继续往前走。
见到前面不远处低骂“那莎这个贱/人,居然敢阴我们,找到她有她好看”的三个男人,女孩立马惊慌的折回身。
“帮帮忙。”拉下疑惑瞧她的于况融,女孩用他的围巾围住自己的半张脸,扯掉发带任由乌黑顺直的秀发垂落,踮脚吻住了他。
四唇相贴,于况融脑子一热,下意识的想推开女孩,她却死命搂着他,不忘瞪视他。
清清淡淡没有一丝口红唇彩的异味,脸是纯净秀气的,身上也没有一丁点要把人薰晕的人工浓香,于况融突然有些怀念,他已经好久没闻到这么清新属于少女特有的馨香之气了。
情人节之夜,情侣当街热吻并不稀奇,那三个男人也没怎么往这对‘甜蜜’拥吻的男女看,目光直瞧前方的骂咧着经过了。
眼角余光偷瞄那三人已走远,女孩赶紧放开于况融,拍着他的肩膀粗声粗气道,“谢了兄弟。”
“他们在找你?”坐在身后的石凳上,于况融拿矿泉水漱口。
女孩鄙夷瞪他,“老娘没病,口也不臭。”掏出田园风布包的手机,发现没放卡了,女孩想也不想,就伸手探进他的裤袋内,“我手机卡借给别人,拿你手机打一下要他要回。可以打吗?”
“你拿都拿了,还问我干什么?”往嘴中塞入两片口香糖,于况融平淡神情隐带嗤笑之意。
“靠!”女孩瞬间又火了,冲他低吼,“老娘这叫礼貌!礼貌你懂不懂?”
“是非黑白颠倒,不问自拿自取,你也知道礼貌。”这个看着也就20岁出头的女娃,脾气真不是一般的狂躁,好像以前的她。
天知道自从她从小岛回来,他怀念被她吼怀念了整整三个月。没想到这个渴望,却经由眼前这个陌生女孩予以实现了。
电话那头上课铃声正响,显然女孩找的人正在上课,“傅南景你找抽啊?一声不吭就拿走我的卡。”
“那莎你这臭家伙,刚才导师点名批评你翘课,你才是在找抽。现在在哪里?”电话里少年人特有的沙哑男声嗤笑回道。
看一眼抿嘴瞧自己打电话的于况融,女孩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回话,“我本来是准备回学校的,可是看见黑虎的那几个孙子在附近找我,我哪敢回啊?就这样,你明早把我卡还来,我要还手机给别人了。”
挂断电话,女孩将手机还给于况融,大言不惭的拍着他手臂大咧咧道,“小子不错啊?挺上道的嘛!以后碰见黑社会记得报莎姐我的名,保证你让那帮孙子往东不敢往西。”
“报你名字?你确定?”男人一挑浓致剑眉,突然有了调侃人的兴味,“看见三个小混混躲得像过街老鼠的莎姐。”
“嚯!敢戳我痛处,揍你哦!”那莎荷竹之灵犹带娇色的圆嫩小脸,顿时泛上两抹被人嘲笑的怒红,不客气的推他肩膀警告。
于况融却有些亲切,脑海不自禁浮现凝空以前的这般神态作风。
一样的蛮横,一样的粗鲁,一样的胆肥如牛。任意而为不考虑任性的后果,丝毫不想过自己随便一招惹的陌生男人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