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担心演戏败露,那不如不想了,和以前那样过不好吗?”抚着眉间的皱痕,凝空神情有些无耐的退一步劝说。舒榒駑襻
“不好。”想也不想就摇头,于况融神情无比严肃,“以前只有我一个人,做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后果。可现在不同,我成家有老婆,将来还会有儿女。得为他们的出路着想,不能让他们走我这条脏路。”
“可是,我怕。”紧抿着嘴,女人苍白脸庞写满恐惧。
“我也怕,可是不管怎样我都要试这一次。我受够了任人摆布,到哪都担心遭人追杀,枕头下没刀枪都睡不着。听着,凝空…”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正肃,男人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我有一天真的遭遇不测,你有多远就走多远,不要管我了,去找司徒岩,他对你是真心真意,手腕比谭弄云还高,他护得了你一辈子。”
“不要说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凝空哭得不能自已,“如果真有那一天,不要丢下我。早就看透这个淡薄无情的世界了,多活少活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有你陪着我。妪”
“嗯。”流着泪,于况融哑声搂着她,喉咙酸涩的问,“你相信有来世吗?”
“相信!”连连点着头,凝空对他挤出一抹僵硬的笑。
“我也相信。”明明流着泪,心里忐忑不安着,于况融脸上的笑容却是从未有过的灿烂明媚,“不管这一世怎么样,我都希望下辈子能再认识你,天天看你给我耍宝。饵”
“呸呸呸!”凝空捂住他的嘴责备道,“别说得好像过了明天,等到下辈子才见面似的。不想我难过,就好好保重自己,不要有那一天的来临。”
“好。”他微笑点头。
两手贴着她的掌心,微微低头便能亲到她清灵纯致的脸颊。天生撅起总似含笑的菱唇,粉嫩如桃花的颜色。一分,两分,甚至半个钟头都盯着她瞧,舍不得移开视线。
凝空被他专注的目光盯得脸微红,心间发甜的软声道,“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怕脖颈歪酸了。”
“全身上下都好看,酸了也值得。不然怎么说牡丹话下死,做鬼也风流?”笑容一润,于况融温柔的回答。捧起她的脸,轻吻住了她的唇角。
夜风透窗而入,带来一室清凉。凝空眼中笑意更浓,主动张嘴,情念火热的感受他的唇舌纠缠。
夜莺的叫声陡然响起,为这个清夏之夜带来动听歌声。外边的桃花被风吹动时,鼻间还能闻到清香的甜沁之气。
于况融放开她,扬手为她顺平被自己弄乱的秀发。
凝空笑弯了一双如水眉眼,明澈得晃亮了外边的花色。
大拇指上的翡翠钻戒雅致而精巧,莹白如羊脂无一丝杂质,像极了眼前男人清绝至纯的真心。
眉眼是硬朗的,蕴含了无穷劲气。面容是冷凝的,明暖灯光下,却又是那般的清浅而皓洁。即使是万年不融化的天山冰雪,似乎也因为他纯秀的笑气,一瞬间变得温暖而生意。
她人生中的一景一物,满心满眼装的都只有他。明天会更好,他们的以后,还有无数个明天要共度。
然而,事实真会如想象的这么美好吗?
宋东来能把青竹从昔日的街头叛逆儿童三人团,发展成现在势力遍布国内,在东南亚举手投足的大帮会。又怎么会是轻而易举就诱骗得了的无脑之辈?
橙霞东起,晨风清凉,为喧嚣热闹的街头带来阵阵清意。
凝空找到天刚亮就‘疯癫’出门的于况融时,两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喽喽,正诱骗他学狗叫。
“他从不听人的话,你们想他做,先自己扮狗给他看,他只会模仿。”女人抱胸冷声出现,那两人立马识相的开溜。
不管溜到哪,肯定挨17他们叫人教训。连青竹的二当家都敢作弄,活腻了他们。
再在另一处街头拐角找到被人恣意侮辱的于况融时,凝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男人手里端的杯子里装的是香槟,给于况融的却是尿。边嘻嘻哈哈的往嘴里灌,边诱导他跟着做。
“当我是死的?我老公也敢给尿喝,你们是不是活腻了?”一声冷厉怒喝,女人一记飞毛腿朝他们的脸精准扫去。
于况融‘惊吓’得手一抖,杯子里的尿就这么半溅半射的飞进了他们惊慌大张的嘴里。
冲于况融一使称赞眼色,女人气恼的又赏了那两人**一脚,才追上兴奋玩跑的他离开。
跟到一处无人的小巷内,于况融猛然一顿步,就把始料未及的女人摁在墙上,热烈的深吻着她,“奖励你的。”
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他立马放开她回复抽风状态。
“讨厌,还没刷牙呢!”一声女儿娇态的清笑嘟哝,让于况融立马心花怒放,手中的小石子兴奋一甩,就打在了朝里边走的黑t恤男人脸上。
看见那男人的样子,凝空的脸顿时一沉,于况融眼神也不好看。
“东棠,找我们什么事?”抿着唇,凝空声音平淡的问。
齐东堂今年35岁,新加坡人。青竹一号打手,只听命于宋东来。青竹唯一一个没有绰号没有实权,受宋东来信任度却在任何一个人之上的心腹级人物。这人什么都不好,只喜欢打拳,可说是什么弱点都没有。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最难对付的。
男人生得浓眉大眼,一脸亲和相,只有领教过他阴沉作风的人,才知晓他的可怕。
面对凝空的问话,齐东棠毫无表情的平板声音答,“老爷子请了两个从香港来页城度假的精神科专家给阿融看治。”
“是吗?那走吧。”凝空清淡淡一答,和他制服于况融上车。
去就去了,怕什么?易胜这种国内首屈一指的资深精神科前辈,都说了他是有病。那两个年轻后生再怎么摸不着头脑,查不出于况融的不妥之处,也不能质疑权威。
于是,居然敢赏宋东来耳刮子的于况融,精神出问题尘埃落定,没人再敢质疑。
但紧接着,他面临的却是被送进精神病院医治,还是在谭浩去马来西亚办事的情况下。
这下子可大事不妙了,宋东来的用意很明显。要是于况融真的有病,就暂时给他吃药监视治着。要是没有更好,这天天喂药的刺激脑神经,假装也变成真的神经病。
“你们干什么?”见两个骠壮大汉抓住于况融的手脚,一个短发女人就要往他的嘴里灌药。凝空顿时大惊失色,和闻讯赶来的苏红就要推开他们。
“给他吃药,这样病才能好了。”门边躺椅上,宋东来喝着极品大红袍,声轻意的淡淡道,“怎么?你有意见?”
“我…”凝空心中惶惧万分,却是哑巴吃了黄莲有苦难言。
“老爷子!吃药也不是这么个强迫法,这样只会更刺激的情绪,让他更暴躁。”苏红怒了,一边对那三个男人拳打脚踢,一边冲面色无波的老者歇斯底里,“再说这地方那么吵,你怎么会觉得适合融在这儿养病。”
“先这样看看,不行再给他找间私人疗养院。”轻描淡写扔下这句,宋东来起身,“看他吃完药再走,每天都得盯着他,少一顿不吃我唯你们是问。”
“哇!这个是什么?糖果吗?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孩子气的兴奋叫嚷着,于况融将短发女人手中的药全夺了过来,一把塞进嘴巴里,还大嚼特嚼。
“看吧,他自己就会吃,哪用得着别人喂。”苏红抱胸嗤哼,转身出病房大门。
凝空面无血色,整个人惊得已经呆住。
“这就对了,你既然是他老婆,以后阿融生活起居就由你来照顾。你也不用出去了,暂时陪着他,就当保护他。”宋东来满意了,拿着茶杯离去,三男连忙跟上。
看着冲自己微笑眨眼的于况融,凝空吓走的心这才收回。
反锁上门,她拉着他进了病房躺下。用手机打了一行字,在他面前一晃问:你吃了感觉怎么样?
于况融夺过她的手机,打开音乐作听歌状,其实是在回信息给她:没有,他们没留意时我就偷换了药,刚才吃的真是糖果。
病房里无一例外的肯定也藏有摄像头和监视器,手机也不保险。青竹在各个电话公司都安插自己的人进去工作。监听某一号码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凝空现在暂时躲过一劫松气了,可是想到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那些人每天都会亲眼看于况融吃饭,她就惶惶不安。
她想给谭浩求助,手机就在手中,却不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