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大伙儿纷纷小声议论开了,这消息真够震憾人心,大家都在猜测这三位掌门到底是谁,先终南刘掌门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恐怕他就居其一,至于其他两位掌门大伙儿是猜不出来。
应当说这条消息存在很大的错误,先要说一点,这丑闻顶多只有两位掌门牵涉在内,终南派刘掌门和武当派的太和掌教,至于少林派的真道班只是抄错了文章。其次,完全一模一样也是不可能,至少三篇文章的标题就不一样。
何况他们论证的题材完全不一样,终南刘掌门在文中讲的是终南派的七分轻掌,太和掌教则写武当太极拳,至于真道班写的是少林柔掌,而且他们事先总觉得自己这事情办得万无一失,都是从前代流传下来的孤本找出来,那是前代高手的精华所在啊。
哪料想武林高手往往都是大字不识的草莽野夫,又讲究言传身教,哪有什么能耐将自己的武功精华整理成册,左冷禅之辈所以在五岳派中独占鳌头,关键还是人家将嵩山派的武功整理成册,所以武功高手纵使留下些秘本来也要小心,须知这些秘本往往是大杂烩,东抄一段西引一句,自己武学真正的精华之处未必能凝练总结出来。
前人抄书后人遭殃,三个人都有些呆了,这明明是前辈留下来的孤本,怎么……。
还是白云航最为精明,净尘大师递过一个求救的眼神之后,他立即从主席台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各位……各位……刚才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白云航眨了眨眼睛,满脸正气的说道:“天下武学,万流归宗!各派武学虽然表面上是天差地别,实质却不过四个字,那便是刚柔并济……正所谓殊途同归,武学也不例外,方才便有三位武林中的仁人志士,研究不同门派的不同武学,却是殊途同归,得出相近之结论,这说明武林之中奇才辈出……”
他硬是扯了一通大道理,大家心里明白,可眼下正缺这么一个下台的台阶,谁也不愿得罪这么三位在江湖上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特别是真道和尚,他连忙用力鼓起掌道:“白大人说得真好!”
自然有利害人的亲戚朋友在一旁摇旗呐喊,不多时已经有了结论。一个皮肤白净的少林弟子细声细气地说道:“这三篇文章文字优美,特列特别奖之列!”
倒是有了这番一**折之后,少林弟子也不愿意再多生事,这武林大会就草草散了,净尘和尚是这次少邪大会的主事人,他一闭会当即把组织武林大会的几个亲信弟子骂个狗头喷血,不多时又追上了白云航。
这一回却是好声好气地问道:“白大人!这一回可是多谢你了,否则这武林大会非搞砸了不可!”
白云航很客气地说了一句:“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对了,这一回云老板倒是提了好主意!”
净尘合掌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贫僧与这杏花村素无来往!”
白云航淡淡地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好禅机啊!云老板有个提议,想在寺中搞个小院子!”
净尘大师仍是合掌,木纳地说道:“小院子?什么小院子?”
他脑子很活,当即领会过来:“小院子?可是清潮方丈那边通不过啊!即使是清潮方丈那边过了,恐怕寺里的长老们也多有非议!”
白云航笑道:“我们不过是想立个尼庵,捐些功德而已!请潮方丈对这等善事必定是十分乐意的!”
明顺之际,这天下间倒有不少青楼借尼庵之名行卖春之实,更有恶徒在尼庵搞起了仙人跳之类的玩意儿,获利极丰。云娘为了拓展业务,倒是把脑子动到了少林寺的身上,须知这少林寺里僧俗弟子不计其数,又有无数南来北往的正邪人士,正是寸土寸金的地段。
白云航就挥着手说道:“外面一碗阳春面不过是三文钱,你们山下外卖一碗阳春面都要七文钱,正可谓奇货可居,若是这尼庵办起来,还不怕香火不兴旺吗?”
净尘大师喜道:“没错!没错!说得极有道理,咱们少林的阳气是过旺了些,咱们禅教起源于西方,可是毕竟来了中土之地,一切要入乡随俗,正所谓阴阳调和,咱们在寺内办个尼庵,一来可以调和阴阳,二来服务于南来北往的武林人士!不过这关键之处,还在于这‘一家’二字上吧!”
垄断能带来最高的利润,终南山下阳春面二文钱一碗,终南山各景点的阳春面要卖十文钱一碗,关键就在于这垄断二字,您就是想换一家也还是终南派开的面馆,这少林寺来往的人流比终南山不知要多上多少倍,自然也不知多了多少倍的利润。
一想到这个,白云航就兴奋起来:“净尘大师,这个尼庵一开,可是对于我们登封县,对于少林,对于云老板都有好处的好事!你放心好了,云老板说过了,只要个小院子修尼庵捐功德,每年上交少林寺的香火钱好商量!”
净尘大师关切的却是另一桩要事:“这尼庵好修,可是其他门派恐怕对于本寺难免有些议论纷纷,须知本寺毕竟是禅宗祖庭!这清誉可毁不得啊!”
白云航早有打算,他说道:“大师不必担心,我与云老板商议已定!绝不会毁损少林的清誉,庵中尼姑虽是带修行,但入庵前皆要补习佛法数月,再说了!虽然在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段,咱们也要搞点特色经营!”
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这等带修行的尼姑,而且还处于少林寺圣地,只要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男儿为了睹神尼一面而踏破少林寺……的门槛。
要知道神尼这个身份是会引许多贱男人的**的,如果说杏花村走的是高档经营的路线,那么这尼庵走的则是最高档的路线,须各此际离明亡不过数年,秦淮八艳的盛景也相距不远。
秦淮河上的浆声片片,秦淮河上的点点***,都及不上这八个女子的艳名,据说哪怕是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男人,天下间最道貌正道的男人,都在心中以一亲芳泽为荣,当年愿意一掷千金的男人排成长队等待着这些女子开恩。但是想要做她们的入幕之宾,仅仅光是金钱是不够的,甚至只要登上那香阁,许多江湖人物就象得到一个海外仙山仙岛留学归来的资历一样,得意洋洋地说道:“昨日见李香君一面,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仿佛自己已经成了文雅之士,完全没了平时的匪气一般。
而云娘也是肯下大本钱,准备再造一个秦淮八艳出来,照她的说法:“咱们在少林寺要以精品取胜,里面都是经过云老板精心训练的女子,想见个面就得拿几十两银子出来,既然是在少林寺内,谁敢用强啊!”
白云航的打算也是如此:“咱们在外面围上十尺高的围墙,再派上几十个干练弟子轮流看守!谁想进来都没门,除非给银子!对了,这个尼庵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色空庵!”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好名字!好名字!”净尘大师合掌笑道,很有些高僧讲禅的味道:“佛家有云,酒肉穿肠过!咱们既然要宏扬佛法,江湖上的些许非议,自然也不放在心上了!”
垄断经营,一般情况只要政府,又处于独占优势,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白云航就说道:“恒山派的尼姑,从小就练坐缸,可是在江湖还是卖不出价钱来,关键就在于没有精品意识,一条心思以数量取胜,最后沦落到大同姑娘还不如的境地!”
须知在某个时空,大同府的姑娘,一向是与扬州瘦马并称的南北两大少女才艺培训基地,向有一套完整的培训体系,只有到了万恶共党上台,才令这持续数百年的培训体系为之中断,共党之恶可想而知。恒山派就以大同府姑娘为典范培育女弟子,只是带上江湖女子这个身份让人忌讳着,导致她们往往只能走低价路线。
而现在这色空庵的想法就完全不同,事实上她在河南府一带还是鲜有竞争对手,完全是走最高档路线,按白云航的说法:“这生意的另一个关键就在于内外一致,咱们少林寺的弟子要看各位女修士的面,也得照样付钱,半文不少!”
“概不打折,概不打折!既然来了少林寺,你就得多捐些香火钱!”净尘大师虽然神色淡淡,但嘴角却全是兴奋之色,毕竟这是多大的买卖啊:“钱财是身外之物,他们捐些香火钱,自然是功德无量!咱们也能为佛门立些功德!”
白云航应了声好,净尘大师不忘记关键的一点:“这寺内的大小关节,都由贫僧一力打通,上至方丈,下至扫地僧,贫僧都有办法,就连这银子都先由贫僧垫付即可,等到时候再想想办法怎么填上这漏洞!”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情他在从中拿大头,白云航笑道:“这也是个想法而已……不过想法挺好,请净尘大师先实施起来!到时候咱们有了好处,自然人人有份!”
净尘大师虽然财源广进,但他是个标准的酒肉和尚,整日里花天酒地吃喝嫖赌,用度很大,虽然这一次操办少邪大会将要大捞一笔,但银子花得象流水一样,而这色空庵不知道会有多少油水啊,自然是不能放过了!
这一僧一官,脸上都带着一丝奸笑走了出来,却见外面好生热闹,最出风头的仍是江湖上新近冒出来的西洋采花贼邓肯,此君据说无花不采战果辉煌,至少从亲眼所见的战利品来看,从十六岁到六十岁应有尽有,都是一个说辞:“奴家让邓肯污了身子,这次是来千里寻夫的!”
却不知是邓肯花了些银子雇来的枪手,只是邓肯既然肯出钱,自然愿者上钩,别的少侠几百两几千两银子洒出去却是毫无效果,邓肯却是每人每天五百钱,只花了七八十两就已经名动天下。
不过这邓肯虽然以采花成名,但是很不幸的是,这个前基督教教士,大顺朝的采花贼权威在中国的五十年间,从来没有一次正式而成功的采花行动,但是有时候纸上谈兵就足够了,他便是大顺朝的采花权威,他一句话就能影响整个采花业。
除此之外,最热闹的仍是各帮各派拉新手入帮,今天城管不来查,所以大伙儿的嗓门特别大,只是各门各派的弟子也挑剔着:“你们帮主是什么来历?无师自通?连钻少林寺狗洞出来都不是?告诉你,在江湖上开帮派,帮主至少也要是各大门派正式出师才行,最好是海外仙山仙岛学成归来!”
那两个招兵买马的赤衣汉子都成了呆子,在江湖开个帮派哪有这么多规矩,只是许多年以后他们才知道,在江湖上开帮派,关键还是拳头要硬,名气要响,但是现在的少邪少侠眼界很高,他们往往一开口便是:“如果让我屈就你们这种没有前途的小帮派,那么给我一个副帮主的位置,每个月支薪水一千二百两,豪华马车来回接送,安家费五千两……”
只是听到这段对话的时候,白云航突然想到了另一种生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