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二,刘表委诸葛玄为使,蒯越之弟蒯方为辅,刘琮随使北上谨见天子,本来刘表想要调一位大将护卫刘琮,可是在刘琮的一再坚持之下,最终还是同意了有武安国出任护卫头领,另外刘表又自零陵太守自己的族弟刘度那里借了勇将邢道荣过来,为护军副头领,带着五百护军,保护着刘琮北去,而董渭自然也混到队伍当中了,正好黄射带着大将张武、陈孙前往章陵上任,于是护着刘琮一齐走。
蔡夫人对刘表派刘琮北上一事非常不满,虽然没有当着刘琮的面说什么,但是却和刘表吵了几次,虽然刘表和蔡瑁都一再说明,刘琮北上有益无害,但是蔡夫人仍然吵闹不休,刘表几乎就想放弃让刘琮北上了,可是刘琦一提出要替刘琮北上之后,蔡夫人立刻不闹了,转而全力支持刘琮,并让琬英跟随刘琮北上,照顾刘琮的起居。
虽然蔡夫人的做法让刘琮哭笑不得,但也暗中感念蔡夫人对他的爱护。
七月初二的早上,刘表、蔡夫人一齐送刘琮到荆州城门外十里,刘琮和蔡夫人洒泪而别,向北而去,看着天上那一轮金色的太阳,刘琮心思百转,上一世的这个时间,他正在家中修习经正义,再过两月重阳登高的时候巧遇蔡令仪,随后他求蔡夫人向蔡瑁提亲,正式和蔡家结成同盟,今年的九月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再和蔡令仪相遇了,而这也让刘琮的心底生出一丝逃避的解脱,他重生之后,一直不敢面对的就是蔡令仪,他无法化解自己对蔡瑁的恨意,想到一但和蔡瑁反脸,就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蔡令仪。
黄射带了三千精锐将士,大军缓徐而行,十来天之后,才到了章陵郡,章陵郡的治所就在章陵县,这里是汉光武帝刘秀的故乡,先秦的时候称为‘舂陵’,当年‘舂陵兵’纵横天下,助更始皇帝刘玄、光武帝刘秀平定天下,后来光武帝登基之后,就在这里修了本支的祖祠,在汉朝也是一个重大的城市了,只是如今章陵因南北交战,早已残破,属下的十三县被分在了三块,穰城一带战略生地在张绣的手中,而舞阴一带则在曹操手中,由其部下奋威将军冯楷镇守,而章陵本郡只保留了章陵、新野等数县,长年没有郡守管理,只有一位郡别驾刘先带三千步兵驻守,黄射到来之前就派人来提前通知他了。
刘先是光武帝后人,按照天下刘姓是一家的关系,他算是刘表的族弟,得到消息之后,迎出城十五里,把刘琮、黄射、诸葛玄一干人给迎进了章陵,摆下酒宴为他们接风。
酒席过半,刘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二公子、黄太守,诸葛先生,前番曹操引军南来,攻入我章陵县之中,把城中的几处驿馆什么的都给烧毁了,一时之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排几位住下,在下只好把几位先都安排到在下的府里了,请几位委屈一下了。”
刘琮笑道:“我和诸葛叔父就住一晚,哪里都没有关系。”黄射也道:“没事,我今夜打扰一夜,明天就住到军营当中去,然后让他们马上起屋,天冷之前能入住就行了。”
刘先连声致歉,几番敬酒陪礼,众人喝得兴足,将近二更天这才回房休息,刘琮一身酒气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琬英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的唠叨一番,一个劲的说刘琮不该喝这么多的酒,在她看来刘琮还只是个孩子,根本不能像大人那样喝酒,刘琮一边头疼她的唠叨,一边感受着她的关怀和照顾,最后只能是假装醉了,一头钻进被窝里才躲过大难。
第二天一早,刘琮早早的起来,用冷水胡乱抹了一把脸,此时琬英还没醒呢,刘琮偷偷的溜了出来,武安国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他了,两个人约定好了,每天早上起来练武,一直没有间断过。
武安国在院子里舞起大锤呼啸生风,隐隐有雷轰一般的声音,而刘琮提着太平丸静立不动,一股慑人的血煞之气,从刀上涌起,把他整个人变得阴森起来。
这口刀是后世日本著名铸刀师麻原佐治,应日本羽田商会会长羽田信太郎之请,为太平天国第一勇将‘翼王’石达开铸的生日礼物,那个时候的日本还不强大,为了能在江南做生意不得不讨好太平天国,而这口刀在石达开的手中南征北战,杀人无算,整体遍布一股血煞之气,成为一柄凶刀,后来几经辗转,成为一位京城富二代宅神的藏品,又被这位宅神带着传越到了三国末年。
在中国自古就有刀凶剑祥之论,剑拥有的一般都是浩然正气,而刀的身上永远都遍布着一股凄凉的杀气,刘琮身上缺得就是这种杀气,此时长刀噬过的无数阴魂都被血煞之气带起,自然的形成了一个气场,强大的森寒之气以刘琮为中心,漫溢开来,刘琮的心胸之中好像压了千斤巨石一般,让他喘气都费劲,而这股力量不停的积蓄,凝聚成巨大的戾意,遍布他的全身之后,涌到了他的双手之上,重新回到刀身,太平丸瞬间被虚化了,好像这片天地之中并没有刀,有的只是一股森历的戾气,让人的灵魂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武安国不由自主的收了大锤,有些惊恐的看着刘琮,那股气息之中所包含的杀意让他都不寒而栗,难以自峙,看着完全沉浸在刀气之中的刘琮,武安国竟然生出一股仰视的感觉来。
突然远处一声弓弦响,一粒弹丸飞射向刘琮,刘琮全身的气机被引动了,随着一声惊天怒吼,跟着长刀劈了出去,铜制的弹丸不等触到刀刃之上,就碎成了齑粉,大刀过处,被刀气扫过的虫蚁树枝,花草杂物无一不碎,就连空气也似乎被这股力量给摧毁了一股,半响没有动静,好一会发出一声尖啸,就地一转,一股疾风飞旋而去,刘琮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倒在地,身子软得面条一般,一下也动不得了。
武安国急忙跑过去,把刘琮给抱了起来,钦佩的道:“二公子,就这一刀只怕天下就没有几个人能接得下了。”刘琮苦笑一声,这会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突然墙角一个人冷笑道:“这一刀有什么惊奇的,他就劈碎了我一颗弹子,我现在再打他一弹,他还躲得了吗!”
刘琮、武安国一齐看去,就见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骑在墙头上,手里拿着一只弹弓,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但仍强撑着瞪着刘琮和武安国。
武安国叫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这么顽皮!”刚才要不是这个孩子打了刘琮一弹子,刘琮积蓄的力量也不会一刀劈出去,累成这个样子。
小孩一扬头,不屑的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啊?”
刘琮这会回过几分生气来,强笑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是谁。”
小孩一翻白眼道:“你少骗人。”刘琮道:“我要是叫出你的名字呢?”小孩不以为然的道:“你要是能叫出我的名字来,我给你磕三个响头。”
刘琮得意的一笑,道:“你是刘先别驾的甥儿,新野令周稼的儿子,周不疑;对吗?”小孩一下怔住了,看着刘琮喃喃的道:“你……你怎么会认得我的?”
刘琮眼中含着一丝泪水,轻声道:“你个臭小子,就是剥了你的皮,我都认得你的核。”说到声音高了起来:“你不是说要给我磕三个响头吗?下来啊!”
周不疑哼了一声,向着刘琮做个鬼脸,从另一侧翻下墙去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