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兴华笑道:“很好!对无耻的人就要用无耻的方法。上校先生如此侮辱一个谈判对手,似乎也不是一个绅士所应有的。我只是实话实话,我想把他们留下而已。为了更好的留下他们,我决定在原有赎金的基础上每人增加一百两,另外,那些战死者的尸体增加十两的处理费。”
“你太过分!”
“其实也没多少钱,一共八百四十七个俘虏,其中九十三个少尉以上的军官。”薛兴华有点不舍的说道,“里面海军军官还真不少,培训他们花了不少钱吧?如果能加入我军该多好。一起也就五十六万三千两而已。当然,这是开始的报价,现在每人增加一百两,总数就要增加八万四千七百两。尸体处理费数字很小不好算,我做主不要算了。”
水儿有点异样地看着薛兴华:这家伙很牛啊,算数字这么快,是不是早有预谋?因为学习的时间短,水儿的英语还没有薛兴华的好,但能听懂他说的大概意思。她记录的也仅仅是一个大意。
看着薛兴华一本正经地计算,荷兰上校说道:“请问阁下,我们双方现在是在谈判还是在听你的最后通牒?”
“没什么区别。因为我所说的三条都考虑了你们,报出来的都是很公正。比如第一条,我们并没有说婆罗洲全不归我们,虽然我们有理由这么提议。毕竟在你们荷兰人来这里之前,它全部是我们华人的。但我们立足于现实,不想引起大的战争。再说,这对你们有好处,你们虽然没有达到那个贪婪的目的,但你们也减少了巨大的阻力,可以高枕无忧地享受你们霸占到的成果。”
水儿一边听薛兴华滔滔不.绝的说一边心里想:你让沈元宜在他们各地打什么游击战,他们能高枕无忧吗?
“我们希望减少赎金数量,六十多.万两白银的赎金对我们是一个无法负担的数字。”
“装什么可怜?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从南洋搜刮了多少银子去了。”
荷兰上校忍无可忍地说道:“东印度公司早就九十.四年前就已经解散了。过去将近一个世纪的公司,现在有必要谈吗?”
薛兴华一愣,拖口问道:“真的吗?解散了,解散了九十.四年?我怎么不知道。”
荷兰人一阵语塞,不知道薛兴华是在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实际上在十八世纪荷兰和英国就战争不断,国力日下,特别是1795年的时候法国人占领了荷兰后,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荷兰就此从世界一流国家沉沦为二流甚至三流国家。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因此解散。
薛兴华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历史并不是很好。他还以为这个东印度公司一直存在呢。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为了表示歉意,我做主将赎金降低一些,就以六十万整数,怎么样?”
荷兰上校说道:“六十万这个数字我方无法接受,而且,我方也不能接受‘俘虏赎金’这个名称。”
“这个名称也有问题?”
“‘俘虏赎金’意味着我们战争彻底失败了,实际上我们只是一次暂时的失利。”
薛兴华乐了,故意点头道:“我理解,我理解。就如我们以前释放法国俘虏一样,他们也觉得赎买俘虏的名称不好听,写进协议里面不好向国内交差,于是采取开拔费,是出钱请我们开拔腾出地方,他们赚了名声,我们赚了钱,达到了双赢的效果。好,好,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采用文雅一点的名称。请问上校先生,我们采用什么名义好?”
荷兰上校没有说话,其他人也闭口不言。毕竟被薛兴华当面戳穿有点不好意思。
薛兴华笑问:“以合作经营婆罗洲的名义怎么样?显得和平而高雅。”
荷兰上校眼睛一亮,实际上他来这里之前就想了一个名称,但没有“合作经营”好。当然,他们压根就不想跟兴华军或者三发市合作什么。
但薛兴华接着一句话又让他们心里瓦凉瓦凉滴,薛兴华说道:“不过,我提醒你们一下,如果改换名称,我们兴华军所需的赎金,不,应该叫合作经营资金,应该高一些。在这里,我先说一下我们和法国人的合作情况。当时我们抓获了他们二百多人的俘虏,他们给我们的开拔费是五十万两白银。我们抓获了你们八百多俘虏,接近四倍,按道理你们应该出二百万两合作资金。但看你们有很高的诚意,我决定只收一百万的合作资金。对,就一百万吧。一个整数,很好记。”
不知这与好记有什么关系。
上校大怒,惊诧的说道:“一百万?你们怎么不去抢劫?”
“对不起,我们还没学会你们那一套。”
“不可能!”
“那你说用多少万合适?要不就九十九万两。”薛兴华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华人对九很有兴趣。”
“你,阁下还不清楚侮辱一个荷兰皇家军官的严重性吧?”上校站起来说道。
薛兴华冷笑一声:“我对侮辱谁没兴趣,我对来到我们土地上的军人只有欢迎和杀戮。”
上校一屁股坐下,说道:“太多,最多五万。”
薛兴华依然笑容满面:“八十八万两。在我们华人心目中,八是一个非常吉利的数字。”
另一个荷兰人很“聪明”地问道:“既然是合作经营,那么你们兴华军给多少金银给我们?”
薛兴华说道:“我们可以高薪聘请你们荷兰人的退役海军军官,高薪聘请你们国家的工程师、技师和工人,可以购买你们的产品、设备。这里的市场也可以为你们打开。”
那个人问道:“你想用我们的士兵、用我们金银、驾驶我们的军舰打我们?”
“呵呵,没你说的那么可怕,也没有你所说的冤枉,金银和军舰已经是我们的了,不是你们的。实际上,如果有你们荷兰人在我们的军舰上,我们对打你们就多了一层顾忌,这不正好对你们有利吗?你们荷兰人就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荷兰上校明白薛兴华所说的这点小小的好处,但更清楚如果让兴华军的海军发展起来,他们在婆罗洲的殖民就更危险了。他说道:“你们是否聘请我们的退役军人我们没意见,那是那些退役士兵的自由。但你说的合作经营数目实在超出我们的承受能力,我们最多给你们十万两。”
薛兴华突然说道:“鉴于我们双方取得了不少的共识,达成了初步意向,我提议我们暂时休会。一些具体的数字和具体的条款在下一轮谈判中再磋商。另外,我代表三发市政府邀请各位晚上参加我们举行的招待晚宴,为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洗尘接风,也为庆祝我们的谈判进展顺利。”
薛兴华的话再次让荷兰人目瞪口呆,上校拖口说道:“薛先生,请等等。我们继续谈继续谈。”他心里早骂开了:kao!都被你们关了好几天,还洗尘接风,亏你说得出来。
谈判的场景很奇妙,一边是谈笑风生,一边是气急败坏。
薛兴华双手一摊,说道:“先休息一下。至少让我上厕所吧?你们不知道,我现在的事情很多,为了和各位谈判,我是将其他事情都压下才来的。”
这句话倒是不假,作为三发市的实际掌舵人,又处在这种环境下,薛兴华不忙都不可能。他刚离开谈判的场所,一个亲兵就跑了过来,报告说接到了一封从新加坡转过来的电报。
薛兴华以为是已经前往南美洲智利购买军舰的西沃德发来的,汇报军舰的购买情况。心里有点紧张,深呼了一口气之后扯开了电报的包单。谁知这电报却是法国人发来的。发报的是那个叫萨柯奇的少尉,也就是曾经和薛兴华谈判的军官。电报的内容是询问或者说催促薛兴华什么时候派人前往法国挑选工业设备。他在电报里隐约说他和他的上级有了麻烦,国内有人在调查开拔费的真正含义,他们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萨柯奇请薛兴华尽快将设备选好运走,免得夜长梦多。
看到水儿在自己身边,薛兴华将电报递给了她。她扫了二眼,说道:“你可以让陈市长他们帮你啊,他们一辈子都是做生意的,肯定比你更清楚如何不吃亏。你只需告诉他我们兴华军现在最需要什么,他就可以帮我们买来。就如你让西沃德、霍克他们购买军火一样。”
薛兴华一边朝外面走,一边说道:“最需要什么?我需要的东西太多,可这些能不能保住,我可不知道。如果保不住,我买来干什么?”
水儿已经知道薛兴华的“宏伟大志”,就说道:“即使我们真的定下来到朝鲜、到日本去打日本人,三发市也是要保住的吧?总不能为了那场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发生的规模也不知道的战争丢下一切。你现在委托那个德国人又是修炮台,又是修堡垒。难道你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可我担心被荷兰人炸掉,那就亏大了。”薛兴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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