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观光列车上的大批的人质被释放后,5号车厢里的人质已经明显减少,靠近车厢前、后车门处的两排座位都已经空无一人。
替换陈文龙监视人质的戴明珠肩挎着微型机枪站在后面的车门处。
苏克仍然端着微型机枪站在前面的车厢门口,瞪着也是通红的两眼监视着人质。
已经坐到车厢后部第三排座位上的“蝎子”夏雷雨两眼不停地扫视着前面的人质。
吴刚、冷坚和白冰仍然坐在车厢中部的座位上。
白冰向坐在她对面靠车窗座位上的吴刚低声诉说着冷坚的“传奇”。
“坚哥以前做服装生意,中间还开过水果和茶叶批发市场,后来茶叶批发市场被一场大火烧光了,为了烧伤人员的医疗费和倍偿客户的损失,不得不借了高利贷,后来又开过酒店、茶楼。当然,也交了一些黑道上的朋友。可谁知道那些债主也是黑道上的人,他们更黑,专门以黑吃黑,坚哥还不起越滚越多的高利贷,他们就在月初绑架了坚哥的妹妹,逼着还钱,否则,就杀人。”
坐在白冰旁边的冷坚不停地吸着烟,默不做声。
白冰继续说道:“期限是不到三十天,就是到这个月的月底。没办法,坚哥只好找到程一鸣。我们旅行结婚是假的,他们俩行动,我放风,没想到会是这样。”
吴刚问道:“程一鸣是干什么的?”
白冰回答道:“他是个开锁大王、自称江洋大盗,坚哥开酒店时认识的,他不是江城的......”
吴刚又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坚哥的朋友,以前是他公司的部门经理。”
“你好像不是江城人吧?”
“不是,我在江城上的大学,毕业后的第三个工作就是坚哥的公司。”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
吴刚突然脸色一变,狠狠地瞪着白冰。
白冰惊慌的不知如何回答:“我们......只要六箱......或者......五箱......”
吴刚更加严厉的说道:“国家的财产,一厘一毫都不能动!”
一直坐在一旁默默吸烟的冷坚突然开口道:“你们还是都再别说了,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再说什么也都没用了。”
吴刚缓和了一下口气,但仍不失严厉:“富贵不能**,贫贱不去偷,而你们是抢!人活着,要有尊严,要对得起一个‘人’字!”
“道理我都懂。可我也是男子汉,我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
“这不是干这事的理由!”
“我知道,我犯了死罪。这事......我再说一遍,我们不必再说了。吴哥,我再叫你声哥,你不反对吧?”
“你不配做我的兄弟!”
冷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我......还是要把你当哥。我能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说句心里话,我今天遇上你,也许是我命中注定的。碰上这帮狗日的,咱们都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你说吧,该怎么干,兄弟我听你的,就是死我也和他们拼出个你死我活!”
吴刚心中暗喜,他的第一个目的基本达到,冷坚和白冰已经能被他所控制。
“这事我们稍后再说......”
冷坚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打断吴刚的活:“我说,能不能告诉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白冰也附和着:“对对,吴大哥,我总觉得你不是一般的人......”
吴刚并不回答,反问道:“这也和这事有关系吗?”
白冰微微一笑:“这倒不是......”
“我以后会告诉你们的......”
“快走!”
这时,随着一声喊叫,程一鸣被陈文龙押了过来。
吴刚转过身,惊异地望着鼻子仍然淌着血的程一鸣,他急忙站起身,两眼瞪圆,默默的望着陈文龙。
陈文龙打开程一鸣的手铐,将他按到吴刚离开的座位上。
“把腰带解下来!不许乱动!”
程一鸣解下腰带递给陈文龙。
陈文龙接过腰带,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吴刚,快步走向后面的车门,当他走到“蝎子”夏雷雨身旁时,二人目光相遇,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向后走去,他要再次换替他监视人质的戴明珠。
“蝎子”夏雷雨抬头向吴刚等人望了望,又若无其事的扫视着其他人质。
吴刚坐到了程一鸣旁边的座位上。
“你这是?......”
“他们......打了我......”
程一鸣咧着嘴几乎要哭。
有人从一旁扔过来一条手帕,手帕落到茶几上。
吴刚拿起手帕台头向后面看去。
坐在走廊另一侧后一排座位上的列车长周文英微微的点了点头。
“谢谢。”
吴刚向列车长周文英点点头,轻声的说了一声,随后把手帕递给程一鸣,程一鸣用手帕擦着仍然流血的鼻子。
冷坚沉着脸瞪着程一鸣:“一鸣,你都说了些什么?”
程一鸣停住擦鼻子的手,他有些心虚,但还是信誓旦旦一口咬定:“我什么也没说,相信我,我程一鸣好在也是个男人。”
吴刚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不许说话!”
戴明珠一手提着微型机枪,一手提着陈文龙交给他的那条腰带走了过来。
程一鸣站起身:“我需要去洗手间。”
戴明珠看了他一眼:“老规矩,脱鞋,抱头,去后面!”
说完她转身望了一眼陈文龙,继续向车厢前面走去。
程一鸣脱掉鞋,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抱着头,向车厢后面走去。
当他走到陈文龙面前时,下意识冲着陈文龙点点头,走进厕所。
陈文龙点燃一支香烟,默默的吸着。
片刻,程一鸣从厕所走出来。
他提着裤子、抱着头,再次下意识冲着陈文龙点点头,走向自己的座位。
这时,吴刚等人又开始了低声的交谈。
吴刚看了一眼坐到他里面靠车窗座位上的程一鸣,把脸转向冷坚和白冰。
“......你们以前干的事我暂且不说,以后会有人找你们算总帐。咱们要想摆脱目前的处境,从现在起,你们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听严格按我说的做!”
“好,我们听你的。”
“你说吧,我们能干什么?”
冷坚和白冰望着吴刚,急切的想听他要说的话。
程一鸣拿起吴刚放在茶几上的“兰州”牌香烟,示意他要抽一支,吴刚点点头,程一鸣取出一支、点燃,默默的吸着。
吴刚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刚才停车时,你们也都看到了,列车一直在武警和公安部门的监控之下,他们一定会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发动攻击,但是,难度太大了。”
冷坚仍然很急切:“你说吧,吴哥,你的意思是......我们怎么干?”
“我们得配合他们,要从车内打开突破口。”
程一鸣吃了一惊,但马上又恢复平静。
冷坚沉思道:“我们......恐怕也很难,列车上好像装满了炸弹。”
“你说的不错,是装满了炸弹,但是,再难我们也要干!”
“可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我们都不清楚。”
“我仔细观察过了,这节车厢两个,来回传达指令的女人是一个,前面的车头上应该有两个,再加上他们的头目,就是那个叫‘母狼’的女人,应该是不少于六个。”
“可我们......就我们四个......”
“还有车上的旅客,还有那个列车长,我相信他们都不会袖手旁观。现在我们首先要和外面取得联系,你们谁有笔?写字的笔?”
冷坚摇摇头。
白冰也先是摇摇头,突然她掏着上衣口袋:“我这有支口红。”
吴刚想了一下:“口红也行。你把你的白上衣脱下来给我。”
白冰不解,但她很快就明白,她先将一支口红递给吴刚,然后脱下上衣,叠好,从茶几下面递给吴刚。
吴刚接白西服,塞进自己的上衣内,将口红装进口袋。
听到和看到这一切,程一鸣突然感到另一种的惊恐不安,但他还是强作着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