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战斗的记忆十一
在典型的空袭训练科目中,为电子战飞机提供掩护的战斗机离开其掩护对象去击落来犯的飞机时,会出现下述三种结果之一:
第一种可能是战斗机击落了敌机,好让人高兴。
第二种可能是敌机先击落了战斗机然后又击落了电子战飞机,坏蛋开心。
而第三种可能是战斗机离开电子战飞机之后迷了航,结果在急于搜索并击落敌机时,误将电子战飞机击落,也就是说发生了人们称之为蓝军对蓝军的互相残杀。
最后一种情况在舰载机大队出海执行任务前的训练中时有发生,而现在我可能要遇上了。
我可以从无线电中他们的声音里听出这种危险来,我们的护航机开始按捺不住了,沉着冷静的通信联络变成喋喋不休的对话,我们的备用无线电线路里充满了迅速的应答声。
长机驾驶员的声音十分清晰:“龙小队向左急转。”
“2号明白。”他的僚机应答道。
“自由通报,土狗航向南,现位于目标区20度方位,距离70公里。”
“龙长机没有发现敌机。”
“2号未发现敌机。”
他们声音中的不安清晰可辨,如果战斗机要去对付那两架幻影飞机,他们就不愿按我们目前420节的速度飞行。
f-20制空战斗机急不可待地想加速,打开它们的加力,但这就意味着前去与敌机交战,而土狗现仍距离很远,不足以威胁我们。
这可就让战斗机为难了,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我们免遭敌机威胁,而不是抛开我们去击落尚未对我们构成真正威胁的南非飞机。
“自由,龙小队现与铁爪在一起,等候指令。”龙小队的长机很老练,他等自由来指示他出击,允许他前去设法干掉敌人的战斗机。
“龙小队,我是自由,待命。”听到这一谈话,我有点不高兴地叹了口气。
在这一情况非常明显的关键时刻,自由却犹豫不决。
在幻影飞机来犯之前,战斗机只好呆在我们身边,通话停顿了一会儿,等候真让人感到痛苦,当沉寂被打破,听到自由的声音时,我终于松了口气。
“龙小队,我是自由,请与铁爪呆在一起,土狗现向北飞去。”听到威胁减小的消息,我们机组成员都松下心来。
当航向指针转到罗盘一侧,表示我们却将抵达外盘旋点时,我猛然将驾驶杆向左一打,操纵飞机转向新的航向,向海岸平台上空我们的内盘旋点飞去,像我第一次夜间空袭时那样,敌高射炮射出的红色曳光弹朝我们飞来,在夜空中追逐我们。
今夜我一直从容不迫,一面继续沿基本航向飞行,一面做各种不规则的规避动作,使海岸平台上那些想方设法用雷达锁定我的飞机的炮手们无法得逞。
我们现在离内盘旋点只有3分钟的航程,我那用来扣扳机的手指已准备发射导弹。
“发现什么值得一打的目标了吗?”我问道,希望我们有机会再摧毁一部南非雷达。
“没有,他们好像已经关闭了目标截获雷达。”古奇答道,“他们越学越聪明了。”
“自由发现情况,可能是两条突然窜出来的土狗,航向南,速度500节。”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通话又连续响个不停起来。“龙小队前去接敌。”龙小队长机的声音简短、充满杀机。
“2号跟上。”他的僚机答道。
短短的几秒钟里,两架f-20便显出了他们的身手,打开加力,将飞机加速到最佳的接敌速度。
“自由,请为龙小队提供前往不明机的航向。”
“自由雷达显示,可能是两条土狗,位于目标区210度方位,高度5000英尺,航向南。龙小队的最佳航向为020度,航程65公里。”
“龙小队长机发现正前方两架不明机,距离57公里,现正进行识别,右边的目标高,左边目标低,龙小队向左战术转弯。”
“2号左转。”僚机应答道。
这时两架f-20飞机已不见踪影,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机载计算机显示,我们现距离内盘旋点还有2分多钟的航程,而且这是此次空袭进行干扰的最关键的2分钟,假如我在到达内盘旋点之前转弯返航,那么敌人的地对空导弹操纵员就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并且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准确瞄准我们的一架战斗机发射导弹。
如果我继续按目前的航向和速度前进,就可能成为来袭的土狗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击落的目标,而它们与我机的相对接近速度现几乎已达到1000节。
我决定把自己托付给我们的f-20飞机了,但愿万事如意,如果我们都能圆满完成各自的任务,那么我们的所有飞机就可安全返航。
“自由,铁爪正在向内盘旋点挺进,请通报土狗的情况。”我在无线电里尽量鼓起勇气请示道。
“铁爪,我是自由,请等。”
“这个请示不错,坦克。”古奇用机内通话器说道,“系统未发现任何目标。”
“明白,请随时通知我们。”我说道,非常高兴古奇同意我的决定。
战斗机之间的通话现断断续续,并且非常专业。
我们与敌机飞快地接近着,现在我估计敌机离我们目前的位置仅有40公里了。
“45秒钟后抵达内盘旋点。”蹦蹦报告。
他继续用满不在乎的声调说道,试图掩饰局势的严峻,“啊,坦克,我建议,啊……啊,我想我们应该向右急转,我发现有一枚地对空导弹发射……”下面的话被打断,只听见蹦蹦的呻吟声,因为我突然操纵飞机做了个急右转,我将飞机拉得过载几乎达到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旨在摆脱我尚未发现的来袭导弹。
我的左手手指本能地按动按钮施放了一组箔条闪光弹,结果将我们的飞机照得更亮,完全暴露在敌机的威胁之下,但我觉得值得冒这个险。
“导弹刚才位于我机2点钟方位,现在应该到9点钟方位了。”蹦蹦判断道。
这时我放松了一下拉杆的力量,过载力也减轻了对我们胸部的压力,我扫视地平线,搜索来袭导弹,只见导弹像一根燃烧着的电话线线杆一样,沿着一条与我机无妨的弹道飞去,不是我的机动动作摆脱了它,就是它压根儿就没有瞄准我们。
“没什么了不起。”我说道。
我们无从知道,假如不是蹦蹦提醒和我及时拉杆,还是不是真的没什么了不起。
我迅速操纵飞机向左回转,设法回到航线上来。
“还有10秒钟抵达内盘旋点。”蹦蹦报道。
“自由,龙小队请指示土狗的最新航向。”
“龙小队,雷达显示土狗现正向目标以北飞去。”
“自由,龙小队停止接敌,现需要前往加油机的航向。”
“龙小队,自由明白,请等。”
我的目光再次转回机舱内,注视着航向指针绕罗盘转动,指明我们已通过内盘旋点,我立即操纵飞机左转,用力拉杆做了个90度转弯,然后减小转弯角度,向机舱外观察可能出现的威胁。
“飞机下方没有发现威胁。”蹦蹦说道,他看出我的念头,真不愧为一位优秀的副驾驶。
“谢谢。”我边说边操纵飞机转弯,对准了我们的返航航向,战斗机吓跑了南非的幻影,而我们的干扰则慑止了敌人的地对空导弹,使其发挥不了作用,但我们无法对自己执行的任务进行轰炸效果判定,这一点特别令人感到恼火,我们不是去炸掉一座建筑物或桥梁,而当我们确实摧毁了一部雷达时,我们却不能亲眼去证实,因此我们永远也搞不清楚是否确实摧毁了目标。
如果在我们发射的导弹击中目标的那一刹那间,敌人的雷达信号消失,我们则可以推测导弹确实摧毁了目标,但我们永远也不会有摧毁目标的录像带,我们无法知道自己施放的干扰是否真正使得敌人的雷达毫无用途,还是他们克服了我们的干扰。能够说明我们取得成功的唯一确凿证据是,所有的飞机完成任务后都安全返航。
“马掌完成任务,巨人小队返航。”蹦蹦查了查他的膝板卡进行了翻译。
“马掌的意思是任务百分之百成功。”蹦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