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似乎都变得急促，他下意识松开自己的手，紧接着跌跌撞撞的退后几步，眼神迷离，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一个善良到有些懦弱的人，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怎么会对自己的天惠甩脸色了？
陆峰，你他妈的在做什么了？！
“你……你还好吗？”
暮从梨花带雨的看着他，她甚至不敢站起来，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纠结的让人心疼。
“对不起，我的攻击会造成永久性损伤，我刚才只是一时热血上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不。”
短促有力的拒绝，陆峰半坐在地上，终于清醒了。
这一次，真的“清醒了”。
“该道歉的是我……该说对不起的，也是我。”
从一开始，与自己**便是救下自己的行为了，这时陆峰就已经欠了女人的清白和一条性命的大恩，但自己为何，为何会将这等事情当做她的不对了？
他站起身来，向暮从走去，但刚走出一步，便犹豫的停下来。
“我要向你道歉……是我失心疯了，我欠你太多，直至此时勉强可说清醒，但如今我已连扶你起来的资格都没有，至少，我要向你询问。”
“你……可还愿意让我抱吗？”
暮从有些愣，但她下意识的点点头，于是陆峰快步走近，那速度甚至可说是有些急切，急切到害怕自己失去她一般。
然后，将她拥入怀中。
“谢谢你……谢谢你，暮从，你做的很好。”
“若不是你打醒了我，或许，我会一直糊涂下去。”
“你是完美的，暮从，你不需要为了我做出任何改变……我很喜欢，非常喜欢，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都是，一样的喜欢。”
他的语气有些低沉，眼中也有些严肃。
陆峰，隐隐约约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得这般田地了。
许久许久之前……当他刚刚突破炼神的时候，伊瑞拉一脸认真的和他说了许多，其中有一小段，已经被他近乎忘记的事情。
副作用。
一个人的能力伴随着自己的副作用，这是必然的，而随着他境界的增长，这个人的能力越是强大，副作用便一样会变得更加强大。
直至此前，陆峰都没有感觉自己的破坏和再生两种力量对自己有过任何负面影响，而当初的伊瑞拉也玩笑的说过一句：“等你向船长那般强了，再来考虑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吧。”
现在，他真的如同当初的海姒那般，抵达凝虚境界了，这个已经被他遗忘的问题，也自然而然的浮出了水面。
副作用。
直到刚才为止，自己的心态都是一片混沌，看谁都看不惯，莫名的狂躁……就如同，自己想要将一切都破坏一般。
这只是凝虚境界的副作用而已，若是现象呢？未来呢？
他想起自己未来的称号了——灭世者。
他不敢再想了。
至少，现如今自己已经变回原来的自己，那这些事情便不应该多想，而忘记了真正该做的事情。
“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请求你原谅我，暮从。”
就这般抱着她，陆峰便已经能感到温馨。
“你……你先放开我……”
明明是渴望已久的关怀，但暮从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太舒服，想要挣脱了。
“直到你原谅我之前，我不会放开的。”
“你……怎的这般胡搅蛮缠……”
她面色有些红：“别，别说这些话啦……我没怪过你的……”
“那就是原谅我了？”
“嗯……”
细如蚊呐的一声，但陆峰还是从中得到了安心，他这才放开暮从，轻吻一下她的面颊，才笑道：“谢谢你……真的多谢。”
“……呃，别总是说什么谢不谢的……”
现在不自在的反而是她，暮从下意识揉了揉被他亲的地方，试探道：“那……你还要我变回去吗？”
“你还能变回去？”
陆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不需要，随你喜欢就好，你觉得怎样自在就怎样做。”
“哦……哦……”
暮从支支吾吾的：“所以……之前你只是……有些没缓过来神吗？”
“不。”
这一次，陆峰认真的摇摇头。
“之前的我是疯了，你就当我疯了吧，也正是多亏你，才没让我做出更多的疯事来。”
“若还有这种事情，千万不要留手，打醒我。”
他面色认真，可暮从却有些不忍：“我的力量会伤到生命本源……诶呀，说这些做什么？只要你现在不讨厌我即可了！”
她突然变笑了起来，握着陆峰的手：“我会收敛自己的性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嗯。”
陆峰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只是他心中明白了一件事。
他不会再对不起这为自己献上了一切的女人了。
“稍作歇息吧，准备一下，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
暮从看着他：“去哪？”
“……去找一个能回第一界的办法。”
他面色凝重：“我已经等不到船来载了，必须快点回去……无论是为了她们，还是为了我自己。”
副作用该如何遏制，最重要的是，它未来是否还会发作，这一切陆峰都不清楚，现如今，他便急需伊瑞拉这个有经验的前辈帮助。
这种事情若是远程交流，代为传话肯定是说不清的，而且涉及自己破坏之力的秘密，陆峰觉得还是稳妥些好。
“若是走陆路，我倒是可以载你，但海上……”
暮从有些犯难：“纵然是我，也没有能踏虚载人渡过大海的巨大灵力啊……”
“无妨，手段总是有的，我们慢慢找。”
陆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不同于林忆宁会下意识打开，暮从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卑微的渴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