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德和孙元化内心微妙的想法,夏天南自然不可能完全掌握,但是大体还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孙元化的立场他并不意外,司马德对孙元化的提防也是人的本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虽然不屑于古代人所推崇的所谓帝王心术,但属下之间良性的竞争是有利于团体的发展的——前提是这种竞争保持应有的克制和秩序。所以他并没有点破司马德的用意,也没有斥责孙元化的“二心”,只是以自己的表态化解了这个局面。只不过他的这番表态没有掺什么水分,基本上是心中所想,并非司马德所猜测的惺惺作态。
“不过要年底操办热闹一番,总得有个由头。”司马德成功达到目的,也不再纠缠,转到最初的话题,“按理说,如果将军家有人做寿或者娶亲是最好不过了,给琼州大小官员送张请柬,既达到目的,也给了他们台阶下,总不能让人家文官巴巴地过来给武官拜年,他们总得留点脸面。”
夏天南和林伟业面面相觑,话是不错,可是两人赤条条穿越过来,父母家人都在另一个时空,哪来的家人做寿?倒是娶亲靠谱点,可是夏天南家里唯一能摆上台面的玛丽娅却是外国人,国人眼中的蛮夷,还不在琼州,回了英国娘家,不知道啥时能回来。春兰夏荷再受宠也只是丫鬟,顶多一顶轿子抬进家门为妾,还不能走正门,办婚宴想都别想。虽然夏天南不在乎出身,但是他没兴趣也没精力去改造这个时代所有人的价值观。
众人都开始琢磨,将军身边并无与之匹配的女子为妻,纳个妾也不值得兴师动众,到底以什么名义操办好呢?
谭山想了一番,拍了下大腿起身说道:“将军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林老爷身边不是有个黎人女子吗?左右都是林老爷的枕边人了,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事办了!”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说可行。虽然林伟业在琼州营并无一官半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琼州营发挥的作用和地位,妥妥的“二当家”,在夏天南没有适合婚嫁对象的前提下,二当家也能撑起这个场面,以他的名义办一场婚宴完全可行。
林伟业没想到矛头会指向自己,连忙摆手:“这个不太好,南英只是一名普通黎寨女子,撑不起这么大的场面……”
司马德说道:“这个好办,就让提南峒峒主认她做义女,身份问题就解决了。再者,琼州汉黎之争由来已久,官府为了缓和汉黎之间的关系也是煞费苦心,这一出汉黎通婚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众人皆以为然,琼州营二当家迎娶黎寨峒主义女,很有看点,颇有点文成公主下嫁吐蕃藏王、王昭君嫁给匈奴单于的意思。
夏天南抚掌大笑:“这个主意妙极。林院长舍身取义,为化解汉黎矛盾、促进民族团结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那些官员怎么着也该赏脸来喝杯喜酒吧?”
林伟业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婚宴被承载这么多的政治任务,觉得有点别扭,但事关大业,又不好出言拒绝,只能听之任之了。
刘全咳嗽两声,说道:“属下先行恭喜林老爷新婚之喜。还有一件事今日一并公布,可谓双喜临门。按将军的吩咐,成立天南商行,将酒厂、纺织厂并入其中,每年所赚银钱,除去供给兵工厂、钢铁厂、船厂所需,以及琼州营的军饷,留下备用金,其余部分分成若干股,给在座各位分红。”
众人大喜,夏天南当初成立天南商行确实说过这个分红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位了。
夏天南微笑着说道:“刘全你把账目给大伙粗略介绍下,让大伙心里有个底。”
刘全恭敬点头,拿出一本账簿,一边翻看,一边说道:“酒厂今年四月开张,中间被封一个多月,截止十一月,七个月一共进账三万八千两银子;纺织厂每月毛利一万八千两,今年一共十九万八千两;卖炮给福建游击郑芝龙,可得银三十万两,已进账十五万,剩余十五万年前可交付,这笔进账也拨到了商行的账上。”
虽然知道酒厂和纺织厂是下金蛋的鸡,但是众人还是被这数字震住了,更没想到的是卖炮居然能进账三十万,就算刨去成本也抵得上酒厂和纺织厂利润之和。
刘全继续说道:“陆军和海军军饷共计八千七百五十两,火铳和大炮训练消耗铅子、炮子折合一千二百两;琼州和广州两战耗费不菲,但是官府赔偿十万两,除去开支还剩余七万八千两;拨付给钢铁厂、兵工厂、船厂所需开支分别为一万五千两、二万三千两、三万七千两;新城建设最终花费四万两;建造南园花费两千六百两,但是将军言明这笔银子不在公中支出,以将军自己的分红支付……”
“今年支出一共十三万四千九百五十两白银,收入六十一万四千两,两下相抵,盈余四十七万九千零五十两。明年因为要和刘香甚至郑芝龙打仗,要多留点银子,备用金留下四十五万两,剩余三万九千两零五十两,凑个整数四万,就是今年分红的银子。”
众人心中大喜,分红银子有四万之多,在座的人数不算多,就算平分,每人也能一夜骤富。
夏天南开口道:“具体分红按三等:我和林老爷为第一等;孙先生和司马先生为第二等;一营长黄汉生、二营长魏连横、警卫队长杨由基、特战队长黄猛甲、船厂总管查尔斯、海军舰队指挥官威廉、商行总管刘全、掌管田亩的谭山,为第三阶。第一等分四成,第二等分二成,第三等分四成。将来若有新人加入琼州营,也按等级划分。以后生意做得更大,赚的更多,分红的银子也随之增加。这么分,大家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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