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夏疏》。
本身和青唐无关。
但是,该疏开篇第一句话就是欲平西夏,先取河湟。
河湟之地,就是今天以西宁为中心的包括青海境内黄河流域和湟水河流域的农业区,这块区域农牧业都很发达,对西夏具有战略地位。
一是河湟地处黄河上游地区,二是河湟地势高,处于居高临下的位置。
只要拿下了河湟,就能随时出兵西夏的甘州诸地,从而影响全局。
可以说,这个计策非常棒。
但并不符合如今的大宋。
一是大宋目前不需要青藏高原,即便是拿下了青藏高原,也守不住。
二是大宋军队的战斗力今非昔比,平推过去即可拿下西夏,何必要绕远路呢?这个计策,是建立在大宋旧式军队的基础上。
“这是我们一位致仕的老将军上的奏本,你们觉得如何?”
董毡想都没想,立刻跪了下去,“使相,青唐对大宋恭敬之心天日可鉴,如果大宋要收复西夏,青唐愿举国之力相助。”
安子罗看完了《平西夏疏》后,也被奏本里的大手笔震惊了。
对大宋来说,河湟之地不过是拿下西夏的跳板,可对青唐来说,河湟之地就是一切。
张唐卿淡淡的说道:“回去告诉你父亲,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有想向高原深处挺近的想法,大宋不会坐视不理。”
“是,是,下官明白。”
“还要求吐蕃的封号吗?”
“不敢不敢,封号在君上一言之间,君上给什么封号,青唐国欣然接受。”
“如此甚好,你们回去吧,稍后朝廷会有旨意下达。”
看着董毡和安子罗退出了值房,张唐卿才使劲揉了揉眼睛。
秦奋给张唐卿取了一条热毛巾,张唐卿擦了把脸,才舒服了一些。
“老秦,八思巴到了吗?”
“已经到了开封,正在和仁能法师讨论佛法。”
张唐卿本想让八思巴到政事堂来,一听这家伙竟然去和仁能讨论佛法,也想出去走走了。
“走吧,去大相国寺会一会八思巴。”
秦奋轻声说道:“使相,您休息休息再去吧,听李大人说,昨晚上您直到子时才睡觉。”
“哪睡得着啊?如今天下百废待兴,时不我待啊。”
“可再着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吧,要不吃了中午饭,您休息一会再去?”
“下午有下午的事情,陈升之的谈判差不多结束了,估计下午要过来,实在走不开,还是现在去吧。”
秦奋是真的心疼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一岁的左仆射了。
人人都看到了张唐卿的成功,可谁又看到了张唐卿的努力?
哪怕当年以勤劳著称的吕夷简都没有做到张唐卿这样忙碌。
秦奋也不知道为啥,张唐卿竟然同时开了国内国外两条线,国内搞新政,国外立规矩,不管拿出哪一件事,都是千头万绪,为何要集中在这一时呢?
张唐卿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国内新政不能停,一旦停下,历史可能会开倒车。
因为辽国的忽然崩塌,大宋周边国家全部乱了,大宋必须趁着这个时候重新建立一套秩序,如果拖上几年,让另一个部落做大了,岂不是驱虎吞狼?大宋将再无宁日。
各种原因凑到一起,才让张唐卿开了国内国外两条线。
好在现在中枢已经理顺了关系,不用像以前的中书门下平章事一般,要事事关心,否则,张唐卿真的能累死。
秦奋立刻命人给张唐卿准备常服,去大相国寺,实在不方便穿着官府。
宦官为张唐卿换好衣服后,张唐卿只带着秦奋、展昭和武松出了门。
大相国寺依然香火鼎盛,无数善男信女虔诚的跪在佛祖面前祈求保佑。
张唐卿踏进大相国寺门口,直奔仁能的禅房。
禅房门口就能听到仁能滔滔不绝的声音,从仁能说话的语气中就能听出,这场论道,应该是仁能占据了上风。
张唐卿推开房门,一股热浪飞了出来,而屋内却没有一点烟火气。
张唐卿笑道:“好家伙,搞暖气了?看来大相国寺不少赚钱啊,交税了没有?”
仁能一听张唐卿竟然让大相国寺交税,心口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普天之下,估计只有张唐卿敢消遣佛祖。
八思巴的穿着和仁能无异,也是黄色袈裟披在身上。
“想必是大宋使相张施主吧。”,八思巴站起来,双手合十,向张唐卿做了个和南。
“认识我?”
“非也,贵人自有贵人相,施主面相富贵逼人,贫僧以为,除了张施主,再无他人。”
“行了,不用说这些虚的,不过是刚才听我和仁能胡言乱语,仁能又能忍气吞声,猜到是我了罢了。”
仁能终于不再生气了,出言道:“张施主于佛法理解非常透彻,刚才我和大师交流的佛法,很多都是来源于张施主。”
“贫僧有幸能和张施主辨经,当真是三生有幸。”
“我不会辨经,今日,我准备送喇嘛教一桩大富贵,不知道大和尚敢不敢接?”
“佛家于身外之物并不看重。”
“我辛辛苦苦把你请到开封,可不是要送你金银,而是要送你喇嘛教坐上高原第一宗教的位置。”
听到这八思巴立刻坐直了身体,“张施主何以教我?”
“你们和本教决出胜负了吗?”
“我们喇嘛教已经成为吐蕃第一大教派。”
张唐卿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既然大和尚不肯说实话,当我没说。”
八思巴愣住了,什么情况?不是要送我喇嘛教富贵吗?一言不合就走人?大宋官员不都是先云里雾里扯一通再聊正题吗?
仁能笑道:“八思巴大和尚,张相公务繁忙,不喜云山雾绕,你还是开门见山吧。”
八思巴尴尬的笑了笑。
“自从松赞干布过世后,吐蕃诸部王公和吐蕃本土教派本教对喇嘛教打压非常厉害,四百年过去了,我们才再次恢复了往日的辉煌,但本教依然未灭,喇嘛教尚未占据吐蕃百姓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