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邺被废的半个月后,朝廷重新归于平静。
但是江南各处,却多了不少想要趁火打劫的人。
他们表面上打着为司马邺撑腰的旗号,实际上,都是为了自己那点小九九。
这些人里头,有的人数众多,足有千人。有的只有可怜兮兮的百十号人,也敢自称为什么什么将·军。
对这些人,都不用朝廷出兵,光是本地县兵就能收拾了。
以至于,尚书台中,每天都送来战报无数。
这里面,少不了有人冒领军功。
对此,姚裕赶到头疼无比,索性将这些事情都一并交给了班表索弘,文续孙奕,夏侯兄弟等人前来处理。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让儿子姚腾也参与进来,既然已经打算培养姚腾为继承人了,那就让他提前学习一下,总是没错的。
···“主公,交州满匡送来战报。”
就在姚裕在自己府上躺着休息的时候,鲁弼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姚裕眼皮也不睁:“说。”
鲁弼呃了一声,不认识字的他也只能勉强把自己知道的给说了一边。
“满匡说,吾宽知道父兄被杀之后,在南海郡起兵谋反。吾家在交州素有威望,吾宽这一谋反,足有四五万人众。”
姚裕哦了一声:“这半个月来,吾宽这个算是难得的有点规模了。”
鲁弼吭哧声,而后又问:“主公啊,吾宽聚众这么多人造反。咱们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啊。”
“说的也是,这样吧。去喊四弟鄂炻沙摩松他们前来。”
鲁弼答应一声,转身去了。不一会儿功夫,三人来到跟前,对着姚裕参拜。
姚裕也不瞒着,就把交州的情况说了,末了了道:“吾宽叛乱这件事早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能召集这么多人和他一块搞事。四弟啊。你之前在处理司马邺的事情上表现不错。这一次,你和鄂炻沙摩松走一遭吧。”
姚绣楞了一下,旋即狂喜,跪地对着姚裕抱拳:“多谢大哥。”
姚裕嗯一声点点头,然后让沙摩松为主将,鄂炻为先锋,姚绣为监军,三人统帅无当营万余五溪蛮兵,以及飞山营一万两千名南中蛮兵。另外,姚裕又拨给了姚绣三千精锐步卒。共计两万五千人,前往交州协助满匡平定叛乱。
得到命令的三人很是激动,拍着胸脯子表示一定不会让姚裕失望。
对此,姚裕笑了笑,拜沙摩松为平南将·军,鄂炻为威南将·军。也算是给二人升了个官。
当然了,姚绣就算了,自己人,还没立功就升官说不过去。
就这样,三人接了命令后,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率领部众出发了。
目送三人离开,鲁弼还有些难以理解,问姚裕道:“主公,您不亲自去么?”
姚裕摇了摇头:“吾宽虽然仰仗父兄的名声聚众数万,但满匡,沙摩松,鄂炻,还有四弟他们足够收拾的了。用不着我亲自出动。相比较之下,北方才是我的心腹大患。”
“北方?”
鲁弼一愣,姚裕揉着太阳穴嗯了一声,没有回应鲁弼的话,只是在心里揣摩。
半个月了,消息怎么也送到祖逖手中了。
就是不知道,祖逖是会选择站在司马邺那边和自己翻脸,还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
···又是三天。
在姚绣沙摩松他们出兵的三天后,北方传来消息。
谯郡的祖逖反了。
他打着讨伐不臣的名号,起兵一万五千,以弟弟祖约为先锋,长子祖涣,部众苏峻为大·将,一路向寿春而来。
至于谯郡,他则是交给了兄长祖该,以及次子祖志留守。
听到这个消息,姚裕还忍不住感慨,祖逖就是祖逖,和其他那些野心家不一样。
即便是祖逖起兵南下,也不忘了自己的职责,还留着五千人防备着石勒。
唉,可惜啊,可惜这么完美的一个将·军,自己却要与他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说起来,怎么不让人伤心落泪呢?
心想着,姚裕摇摇头,便传令调集兵马,准备迎击祖逖。
在姚裕的命令下,沈林,姚恭,连濬,诸葛愚,孙奕,方弋等将随军出征。
命令下达,各处疯狂运转,共计起中军四万,提前赶赴寿春城。
当然,临行前姚裕没忘了上报新天子司马褒。说此举是为了平定叛乱。
不管咋样,总是要给自己一个好听点的理由不是。
建康城外,姚裕骑在马上,眺望着北方,文武大臣代表司马褒出来送姚裕出征。
就在大军出发之际,姚裕喊来了夏侯秉,道:“国无二主,天无二日。陛下虽然荣登大统。但少不了有心人还念着建安王。我这每日发愁都睡不着。卿可能为我排忧解难?”
夏侯秉楞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姚裕意思。
不用说,从司马邺被废到现在过了二十天了,是时候对他下手了。
于是乎,夏侯秉就一抱拳:“请宋公放心,臣必定不辱使命。”
姚裕点点头应了一声:“如此最好,我在前线等你的好消息。”
夏侯秉恭恭敬敬说了一声是,目送姚裕出征。
在姚裕去后,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堂弟夏侯温,将姚裕的意思说了。
夏侯温听了刚开始还有些诧异,但短暂的诧异过后,又满脸的兴奋表情:“兄长,若如此,我们的机会来了。若帮着宋公处理好了这件事情。那在宋公心中。你我二人的地位,岂不是更进一步?”
夏侯秉乐呵呵的笑着捋动胡须:“说的不错。既如此,你我兄弟二人应当及早动身才是。”
夏侯温答应着,而后兄弟俩都没有回建康城,骑上一匹快马,带着十多名亲随,便一路南下,往建安方向快马加鞭,昼夜不停而去。
半个月后,他们在建安城外大约百十里的地方追上被贬的司马邺。
当兄弟俩为司马邺送上毒酒之后,司马邺吓得肝胆俱裂:“二位大人,我佛有云,自杀者不复得人身。二位昔日与孤为君臣,今日缘何如此相逼?”
二人呵呵笑:“殿下,此一时,彼一时。你意图谋害大臣,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我兄弟二人乎?”